第 63 章(1 / 1)

比邻 巫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口呆,他是珠铺伙计,知道赵启谟说的无误。

  “只知道点皮毛,书上有许多知识,你也识字,多读点书,不要荒废。”

  赵启谟被称赞,眉眼含笑,他只比李果大一岁,再老成,也还是个少年。

  茶坊一别,李果心中欢喜,他在岭南一年,虽然勤奋努力,辛苦攒钱,但孤零零一人,没有任何人跟他商议和盘算,没有任何人提醒他这样做对不对。启谟,就是不同一般人,一挥手,把他眼前的云雾挥去,指出一条明道。

第52章 窥见

  午后, 合三又晃到珠铺里, 说着髹商的死,他是分茶店伙计, 店里人来人往, 他又好打听, 听顾客们的谈论,消息灵通。

  “你们猜, 是谁将髹商杀死?”

  合三故弄玄虚, 然而珠铺里的人都不大搭理他,有的是不屑与他交谈, 有的是忙。

  “合三, 你今早才说是歹徒为劫财, 才把那髹商杀死,这回又有新说辞啦?”

  李掌柜在柜台旁算账,头也没抬。

  “这不,消息太多太杂, 赶不上案件的变化嘛。”

  合三平日, 恐怕也是两文钱喝到饱的竹棚茶肆常客, 爱听人瞎扯,极好八卦。

  “那是谁把髹商杀了?”

  一位正在看珠的顾客似乎有很大的兴趣,凑过身来问。

  “驿街卖团子(汤圆)的老齐呀,你们是不知道,听说哦……”

  合三故意压低声音,然而他那声音正好是铺里所有人都能听到, 而铺外车水马龙,他就是大声囔囔也没人注意。

  “老齐那婆娘不守妇道,原来和那髹商暗地里有一手,老齐越想越气,这就趁着夜黑风高地时候,揣刀埋伏在怀远桥,待那髹商通过,他大喝一声跳出,挥着那口锋利的大刀就往……”

  合三说得生动,仿佛亲眼所见。

  “瞎扯,不是说他身上没伤!”

  赵首厉声喝止,他似乎心里有什么不快,正好寻机都倾倒在合三身上。

  合三脸色涨红,声细如丝说:

  “可能没砍着,也许揣的是根棒槌呢。”

  李果正在一旁筹算一位顾客的珍珠价钱,听到赵首的喝声,他才抬起头,往外投来一个眼光。

  “老齐杀鸡都不敢,还敢杀人?你听谁说?”

  陶一舟对偷情这类有伤风化的事,还是蛮感兴趣。

  “不是他,还有谁,我听一位酒客说啊,老齐今早被差役带去司理院审问呢,还没放回来。”

  合三这时又理直气壮,说完还意犹未尽地瞪了赵首一眼。

  驿街就在朝天街隔街,怀远桥离这里也近,身边发生一件凶杀案,大家都很感兴趣,李果也感兴趣,不过只是听,不言语。他这边有位买珠的顾客,他没心思去听这些闲话。

  黄昏,珠铺关门,李果和阿棋话别,回四合馆。在珠铺,阿棋因为能力差,在珠铺这么久,他还是待在仓房里,而且他似乎觉得也挺好的,毫无上进心。

  四合馆的住户,大多是商人,不管有钱没钱,衣着光鲜,不管做得营生是大是小,每天都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李果在这里年纪最轻,和谁也不熟,他向来和其他住户友善,但不敢深交。

  回到屋中,将房门一闭,李果从身上摸出一样小巧的物品。那是块布帕,布帕打开,里边是一支珠钗。

  珠钗,李果今早在路边卖头花、环钗的小贩那儿购得。这枝珠钗售价低廉,李果却发现是品质不算差的珍珠,还是值点钱,也就随手买下。

  这是要送绿珠的礼物。

  今晚,将是李果最后一次前往妓馆,他跟绿珠相辞,往后大概也不会再有机会相见。

  绿珠是位馆妓,身份卑微,然而在她未被卖到妓馆前,她也曾是农户的女儿,那时绿珠也不过七八岁。李果同情她的遭遇,不觉得她便低人一等。

  夜晚,出四合馆,前往妓馆,李果没从妓馆正门而入,而是走院门,避免被众妓和酒客缠住,被喊去跑腿,他在妓馆是熟脸。

  院门并不锁,给一些不便从正门进入的人往来,毕竟是妓馆,各类客人都有,也许是位狎妓怕被人举报的官员;也许是位惧内的老男人。

  走入院内,见绿珠房中有灯火,李果叩门,却走出一位十一二岁的小环名唤阿离,阿离笑说:“你是果子,找绿珠姐姐是不是?”

  “是,你帮我传个话。”

  “姐姐在堂内,我帮你去喊,可我有什么好处?”

  李果自从那夜拦下醉酒的钱铁七,威名就在众妓和丫环们口中传开,大家都以为他对绿珠有意思呢。

  这个小环还挺鬼灵精怪。

  “快去,别胡闹。”

  李果拍她的头,阿离懊恼离去,边走边念着:“我要跟绿珠姐姐说,果子打我头。”

  李果也是哭笑不得。

  阿离走后不久,就见她领着绿珠笑盈盈过来,也不知道从绿珠那边得到什么好处。

  “果子,你怎么待在后院,找我有事吗?”

  绿珠虽然疑惑不解,还是匆匆赶来。

  “我有件事和你说。”

  李果瞅向阿离一眼,绿珠明了,将阿离差遣走,阿离气鼓鼓离去。

  等阿离走远,李果才跟绿珠说:“我往后不再来妓馆,我这趟特意来告知你这事。”

  “果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绿珠十分惊诧,继而眼眶红润,眼看就要落泪。

  “就是觉得当闲汉不好,往后不再来做这样的营生。”

  李果有所保留,没和绿珠实说,但也是这么个理。

  “你正年少,往后日子长着,是要做长远打算,你这么想,我也为你高兴。”

  绿珠揩泪,绽着笑容。

  “果子为人伶俐,去大院找个活干,去当个伙计也是凑凑有余。”

  绿珠笑着,她是真的觉得李果不同一般,做事麻利又细心,而且为人正派。

  “只是你独自一人来广州,无人依靠,连身好衣物也没有,你随我来。”

  绿珠领着李果走至榻旁,李果一脸茫然。

  只见绿珠取走枕头被褥,掀起席子,从木板夹缝里取出一小袋东西,递给李果。

  “我知你对我没有男女之心,我便当你是位哥哥。这是妹妹,往日私藏的细碎东西,你拿去应急。”

  说至此,绿珠已泪流满面。

  李果骇然,打开小布包,里边都是碎银,有的不过是二钱三钱,约莫有一三十两之多。

  “绿珠,我往时没有告诉你,我是家大珠铺的伙计,我这人贪财,也没操守,夜里才到妓馆跑堂。”

  李果感动得双眼泛红,绿珠和他非亲非故,只是他善待她,她便就掏心掏肺的对他。

  “早知道果子不是寻常人,果真如此啊。”

  绿珠笑着,似乎不怎么惊诧,毕竟她和李果相熟,李果举止谈吐文雅,像是位读过几年书的人。

  “绿珠,我往后定有出头日,我带你离开。”

  李果握住绿珠执小钱袋的手,他拉着绿珠的手指,将钱袋摁住。李果不能要绿珠的钱,这是绿珠平日辛辛苦苦存起,偷偷摸摸才攒下。

  “你又不娶我,带我出去做什么?我要找个有钱年轻的后生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