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成拳,那一刻,青筋都冒了起来。
“不。没事儿,慕容庄。都没事儿。”
怕他因为被激怒做出丧失理智的事儿来,秦墨干脆的一把抱住他,由其将他的头紧紧抱住,希望他不要听到。
“慕容庄,没事儿。你不要把他们的话当真,也不要听他们说什么。我们是做自己,不是别人口中的人。”
她知道,她这样说其实对他很残忍,甚至,这种安慰对他而言比起他心口的伤千尺深根本苍白无力,但是,又能如何呢,人在窘迫的境地,到底还能怎么办。
抱住他的命还是更好一些么。
“拖索小姐让我带话给你,都是你当初的不识抬举,她一直怀恨在心,这些,只是她吩咐我,给你一小点颜色。”
那一刻,秦墨才知道,原来当初那求婚的一事儿没完。
那一次后,慕容庄回去得了场大病,一病个月,再过一个月,又开春了
这是秦墨在这里的两个年头。
年初,秦墨收到一封信,大概是关于昭瑞王府老王爷的,在流放地中生了场大病,但是熬过来了,本来都一起流放北疆,只是地方不一样,老王爷想要与儿子见个面。
而慕容翎跟老王爷的流放地是一致的。
父女俩已经见了面了。
慕容庄知道消息后大哭了一场。
男儿有泪不轻弹,而这一年,现在的慕容庄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慕容庄了。
他变得脆弱。
开春,玉带河的河水夹杂着冰雪汩汩流淌,空气里满满雪的味,草地上有看的见的新发嫩芽。
绿树芽孢初长,秦墨穿着白色的狐裘徒步走在玉带河的河畔。
三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那次之后,慕容庄沉默很多。
秦墨看在眼里都是心疼。
终于有一个夏日,慕容庄的帐外来了两个人,那两个人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练家子,面庞也是生人,秦墨在这里住了很久,知道着不是朝廷下来的人,也不是当地人。
也正好,正当慕容庄送走了那两人,绿莲从帐篷一边走过来。
“郡王爷刚才接见什么人,姑娘可有看的清楚”
绿莲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又语气冷清的模样对秦墨讲话。
秦墨微愣。
慕容庄见人是在自己的帐中见,可谓隐秘,而绿莲又是怎么看见的。
秦墨不问,自己也不答。
终于,半个月后,秦墨收到来自京城的书信,是赫连璧的,大概是提前半年回京,问候她安好之类的。
而秦墨也猛然醒悟到,她能陪他的日子只有半年了呢
慕容庄。慕容庄。只是什么时候,心里就割舍不下了呢。
他的脆弱,他的无助她都看在眼里,那串贝壳,她还记得当初他满心欢喜的给她戴在颈脖的模样,那时候,他笑得意的像个孩子。
那晚,秦墨失眠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谋反,没有逼宫,是不是也就没有今日。
三皇子五皇子还被囚禁在宫中,早早遣散了府中姬妾。
两个月之后,秦墨见到那叫拖索的,是个明朗外向的大姑娘,性子活泼。
见到是偶然,那拖索也是第一次见秦墨,见到秦墨时她是明显的愣了一下。
许久,才迟迟疑问
“你为什么这么漂亮,中原的女子都如你长的一般么。”
秦墨一愣,随后才知道她是在夸自己漂亮。
“怪不得那人看不上我,有你在他身边,他已经是看惯了这世上最耀眼迷人的女人,自然,也就不放我入眼了。”
秦墨第一次听见这样直率的说话
她就突然觉得她也不那么厌恶了。
之前她为了婚事儿找慕容庄麻烦,在牧场叫人把慕容庄打了一顿,秦墨是有怒气在心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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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六章 回京
“外貌不重要,你喜欢一个人,首先得有让他钦慕你的东西,姑娘,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喜欢慕容庄,你不妨去多了解了解他,了解他的性格,了解他的喜好,然后你再投其所好,如果他有一天也对你动了心,这才是正确去得到一个人的方法,否则,死缠烂打,甚至,做出一些伤害他的事情来,他只会更厌恶你。 ”
秦墨郑重的语气,一本正经的模样,只看的拖索一愣,随后,她启了启唇。
“那么,他爱你么”
她的声音尖声细气。
“不知道”秦墨淡淡的回复声。
那姑娘又偏头问,“那么,你爱他么”
秦墨愣了一下,长睫下敛“不知道。”
拖索急的跺脚,“真是,你们中原人,对感情怎么那么磨磨唧唧,不像我们,喜欢一个人,爱就说爱,不爱就不爱,说什么不知道”
等拖索走了,秦墨才站在地上,西北来的风干燥而寒冷,刮的人的脸很痛。
其实,也是因为拖索,秦墨才开始警觉,她说的那句话,对一个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哪里来的不知道。
秦墨回想,这么多天的相处,朝夕相对,她和慕容庄已经有了绵密而平淡的感情。
但是这感情是不是爱,她还不敢肯定。
也许,这也就是慕容庄一开始要求她陪他三年的目的。
现在,如他所愿,她心怜,不舍了,动了感情,虽然还不知道是不是爱。
唉,怎么办呢。
天边的日轮如一颗火红的球,清寒的光落在一望辽阔的草原,那绿色都镀上了一层金黄。
赫连壁要她提前半年回宫,赶上太后的六十大寿。
来接秦墨的车马已经一个月前出发,而秦墨却在想怎么对慕容庄说道别。
他知道老郡王和慕容翎见了面,反正都是西北大漠,也许会有一天,他们有见面的机会,能一家三口团聚。
那时候的慕容庄有了亲人,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无助了吧。
夜晚,等秦墨回到帐篷时,慕容庄在外用水洗着他每日剥牛皮的工具。
这里没有那么多丝绸,棉布,这里的人要用很多的钱,去换取集市上的绸缎和棉布。
身上穿的,脚上穿的,都是动物皮毛。
慕容庄就白天放牧,闲下来就剥皮,把死掉的羊牛的皮剥下来,做衣服,鞋子。
终于有一天。
秦墨来到慕容庄帐外。
她扣了两下,里面没人应,以为慕容庄不在帐篷里,转身要走。
突然,从里面伸出来的一支手。
一用力把她拽进了帐内。
“啊”她一声尖叫
“别出声”他道
这次,他抱她抱的那么紧,紧的秦墨在他的怀里仿佛透不过气来。
“慕容庄。我。”
离别的话,她突然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要走了”
秦墨诧异,不自觉的拔高了声线“你知道”
“绿莲跟我说的。”秦墨不说话了。
他抱着她,久久无话,正当秦墨有缝隙要松动一下时。
一侧颈脖,突然觉得上面凉凉的,温热从厚厚的发丝间渗下来,已成冰凉。
“呜呜呜”
这次,秦墨看见慕容庄在自己面前,哭的像个小孩。
肆无忌惮的呜咽声。
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