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墨的分析,陈述,这陈刚也呆住了,到底是他这脑袋笨啊,哪里能想到这么多,东家才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怎么就是事事都懂呢“那东家
是事事都懂呢“那东家,难道真得就看着那些灾民都饿死么”
就算客观因素一大堆,一想到这个,陈刚还是不忍心。
那是人命,朝夕相处着,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秦墨听陈刚的语气,凝眉,随后便叹了一口气。
自己也叹了一口气。
眉间褶皱叠起。
不是她不想帮,而是可能真得帮不了啊。
她现在手里是有上千两银子的积蓄,但是,一方面是这离整个工程出来的耗资还差很多,还有一个,她人微言轻。
其实,她一开始的打算,只是想在这临水县好好的过日子,默默无闻,富裕何乐,就是自己所追求的。
等自己在这个地方攒够了资本,然后又重新挪地儿。
从村到县,从县到州,要把自己的生意做到焱国的大街小巷,有一天,能成为隐匿的富甲一方的首富。
然后拿钱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并不想在人群中出风头,这样容易招惹是非。
但是,这件事儿,却把她难住了。
现在自己在临水县,又或者说赤水村,都还有一定的声望和号召力。
赤水村又是自己的发源地。
人,总是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就那样被埋没,被搁置,践踏
现在这就是秦墨最纠结最难受的地方。
左右都是难。
对赤水村的人,说完全没有感情么,也不是的。
不管是当初在那里,过的是愉快也好,不愉快也罢。
但是,那里的人总是认识的。
其中还有一两个是对秦墨还真心不错的人。
就是因为这样,秦墨心里也痛苦。
“陈大哥,你听我的话,先回去吧,这件事儿,让我在好好的考虑考虑,捐钱什么的,我就不捐了,你拿给哪些人,解一时的饿,对他们来说,并不深刻,只有把他们逼到绝境,好好的尝一尝这没水的滋味,才能更多的激发起他们的求水,届时,如果我要干事儿,人心,号召起来,就容易的多。”
秦墨转头看陈刚,淡淡的语气说道。
“呃。”秦墨这最后一番话,说的陈刚真是前后摸不着头,秦墨的话很多时候他都听不懂。
听不明白她讲的所指为何。
但是,既然如此,秦墨叫他回去,便站起来,提起放在内堂门口的背篓,就转身回去的架势。
“你先回去,好好照顾你家人,你小女儿也都三四岁了吧,正也是小长身体的时期,回家把嫂子,女儿的饭食看管好些,这些事儿,你个人就先不要烦恼了,朝廷当官的都不管,你急也没用”
“唉。”听秦墨这话,已经临走的陈刚便又转头复叹一口气。侧脸背对秦墨一个劲的摇头。
回头一想,秦墨说这些说的也对。
这个国家又不是他的,他也都是这个国家过的最底层的人,何必做些越俎代庖的事儿呢,秦墨也说得对,就算自己做了,结局未必不是吃力不讨好。
“是啊,就算我难过又有何用”
秦墨不语,便看着这人走出去。
一直以为送走了陈刚就没人在来打扰。
秦墨坐在桌边仔细整理这么多天自己书写的各种笔录,养鸡,做美肤露配方,又是各种培育农作物幼苗的心得,以后还想借此培育出杂交的种子来呢。
这么多事儿,前前后后,已经让自己费心了,偏偏还有这么些让人不安生的事儿。
“姑娘,喝口茶吧,说了这么会子话了,那什么陈大哥也真是的,每次来,都是那么哭丧着一张脸,把姑娘的心情都弄都不好了。”
就此,这小桃在旁边站了良久,秦墨和那陈刚谈论的事儿,她大致也听到了。
只是一直默默站在一旁,不该她插嘴。
而此刻,才上来给秦墨倒茶,口中又不停抱怨这陈刚。
陈刚跟秦墨的利益关系或者说其间渊源,这小桃自然是不知道的。
只是秦墨心中到底还感恩这陈刚。
就算小桃如此说他,秦墨却抿嘴不语。
该感激的人她也从来不会混淆自己的情感。
“行了,也别说这些了,进去看看这中午的饭做的怎么样了”
秦墨便捏了水杯,口中吩咐道,心里到底还存了一点烦忧。
这小桃听秦墨如此吩咐,便下去了。
秦墨见小桃下去了,自己在内堂坐着想了一会儿无事儿也上楼去了。
才过午间,秦墨在楼上自己的卧室小睡了会儿,然后就听见楼下有声音在叫她。叫着姑娘。
秦墨半醒,还没下去,楼板就传来咚咚的声音,小桃就找上楼来。
原来是秦墨乡下的大婶携带着三婶的侄儿来了
今儿是怎么了,所有乡下的这些亲戚熟人们,今日都赶到一块儿来了。
听见是大婶子和三婶子的儿子来了,秦墨一惊,整个人睡意全无,清醒了。
醒来自己便满床铺寻衣服,然后穿戴好了下来。
“哎哟。”
“我的大侄女啊”
秦墨一下楼,便看见内院台阶边站着的人,一身青白布衣,手肘膝盖都是补丁满身穷酸味的一中年妇人,那厚实的背脊,方脸,可不正就是一年来都没见面的秦家大婶子么。
以前
以前每次见她,到底衣着还光鲜亮丽些,人皮肤虽蜡黄蜡黄的,但是整个身体却是厚实。
一看是那有力气的能干跋扈的那种妇人。
可是今日,竟然落魄的满身衣服都是补丁,大大的脸盘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的色,额间的一缕发掉下来,发尖都花白了。
这气势,这境况,可真不是秦墨一年前或者说三年前曾见过的那个机敏能干的妇人。
反而,穷酸落魄的不成模样。
不知道为啥,就算今日她落魄投奔自己门下,自己心里也没有任何怜悯的感觉。
而旁边,她手下的孩子,是一个男孩,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这模样也就是六七岁吧。比香香年龄大点。
这应该就是三婶子的那儿子了。
这大婶子的儿子秦墨见了很多次,又秦墨支助在学堂念书。
而这三婶子,秦墨还从来没亲眼见过这人呢。就连她这儿子,秦墨也是第一见。
干干瘦瘦的,那黑色的棉布衣裳,也是满身补丁。
嘴角干的发白,都起皮了,那青青黄黄的脸蛋,一看也是平日里没有吃饱饭的缘故。
身体骨瘦如柴,身上穿的那衣服裤子做的倒不小,中间空风,饶这么看着,仿佛是一件衣服挂在人身上。
秦墨的视线再拉下,赤脚,没有穿鞋。
鼻板子上流了两拢鼻涕下来。
垂在身边一侧的手,斜着从那袖口的手臂看过去,愣是有些青的淤痕,秦墨微愣。
在看这男童,这男童已经抿了嘴,似乎已经察觉秦墨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