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而后都维持了原来的动作没动,孔嬷嬷就有些赧然的在外头跟蓝禾道:“真是人老了不济事了,我还有一句话要对侯爷说的”
说着便自行掀开了帘子进门、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玉清正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卫安擦脸,她的神情便立即变得凝重起来,跟沈琛福了福身子就道:“侯爷,老太太让我告诉您一声,若是您有时间,请您这几天往定北侯府走一趟,她有些话要亲自对您说。”
沈琛答应了,目送着她出门,眼神变得很有些深邃。
等门关上了,玉清见沈琛和卫安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奇怪,便也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卫安问她:“姑娘,孔嬷嬷是不是”
她顿了顿,才有些惊恐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
如果真的连自己家这么亲近的嬷嬷都信任不了了,那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卫安沉默了一瞬才摇头:“没有不对的地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对的,连最后回来虽然有些突兀,可是说的话给的理由也是对的。”
可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对的,她反而觉得有些不对了。
桩桩件件都是合理的,可是凑在一起不知怎的就是让人觉得不可信。
外头的孔嬷嬷不知道里头的人怎么想的,她出了门,先如她所说的去给郑王妃恭恭敬敬的请了安,奉上了定北侯府送来的新鲜的两筐葡萄和一筐香瓜,又跟郑王妃寒暄了几句,才出去了。
她出去,先去了一趟孔家的药房,而后呆了一会儿就回了定北侯府。
等到傍晚时分,她的差事结束了,才出来在后头的小巷子里买了些哄孩子的薄荷糖,又回了自己家里。
只是她家里此刻等着她的,不是她的丈夫儿女和孙儿,而是一个面容冷峻,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一看便知道不好惹。
孔嬷嬷很怕他,一见了他先扑过去抱住了离他不远正笑眯眯的自己的小孙子,而后才一脸警惕和惊恐的抬头看着那人:“我我已经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了,你们放过我们吧求你们了”
她抱着小孙子,不由得瑟瑟发抖。
上头的人嗤笑了一声,很是不解:“我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你吓成这样做什么”
的确不是老虎,可是哪里不吃人
这样的人这么恐怖,就是个疯子想起之前他把在田庄的孩子给抱到了京城来威胁自己,孔嬷嬷就觉得一颗心浸在了黄连里。
她一家子都是三夫人的陪房,吃着三夫人给的东西,用着三夫人赏下来的恩典,可是现在到头来,却可能要恩将仇报,给三夫人带来天大的麻烦了。
只要想一想,她就恨不得能甩自己一个耳光。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的孩子在人家手里,而且男人在外头欠了赌债虽然不多,能还得上,可是这些人却唆使她男人越赌越大
想起这些,她就有些心烦意乱,语气也陡然变得尖锐了起来:“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她搂着孙子,脸上露出惊怕的表情:“你让我做的事都做了,你放过我罢我夫人对我有天大的恩情我做了这些事,已经陷她于不义了”
她跟着三夫人嫁过定北侯府这么些年,就没有对不起三夫人过,更从来没有违逆过三夫人的意思。
可是现在,她却被迫做出了对不起三夫人的事,她做的这些事,日后若是被人知道了,三夫人肯定也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到时候她怎么对得起三夫人她的一家子以后也得隐姓埋名背井离乡的过日子了,再留在京城,别人的唾沫都能够淹死她们,奴婢背主,这是极大的罪名。
一百零三·威胁
“你怕什么”邹青垂头看着自己的指甲上的半月,嘴角噙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末了劝慰似地唉了一声:“你该高兴才是啊,到时候给你们换个身份,你们远走高飞,那就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这样不好吗要知道多少人都汲汲营营,就是为了摆脱这奴籍出身。
他啧了一声,伸手挑起那个懵懂的小孩子的下巴,见孔嬷嬷已经吓得浑身颤抖,才将手若无其事的挪开了:“你看,这样好看的小孩子,懂事又机灵,以后得有多大的好前程啊没了奴籍,换个身份,他就能去读书了,哪怕考不中,最后当个账房先生这是多少为奴为婢的做梦也求不来的”
听起来的确是天大的诱惑了。
孔嬷嬷却仍旧心里半点也不觉得开心,她跟着三夫人这么多年,积累下的主仆情义已经很深厚,何况三夫人早已经跟她主动提过,等到再过些年,就把她也放出去,让她去跟着孩子们颐养天年,也答应了消除她孙子的奴籍。
她越想心里越是如同剜心一样难受,沉着脸半点不为所动:“大人,不必说这么多了,您到底想我做什么我该做的都做了”
“还差一点。”邹青笑了,也不因为她的态度而觉得生气,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四色攒盒,拍了拍手站起来:“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都老老实实的给我记住了,若是错了一点儿,你丈夫可回不来了。”
孔嬷嬷痛苦的闭上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决断。
她丈夫自来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三夫人对他算是厚待了,给的赏赐向来极多,又提拔着他当了管事。
可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珍惜,见天的在外头惹是生非。
这一次更是中了别人的圈套,签下了印子钱的借条
她原本是想着去求三夫人解决的,可是最近家里事太多了,三夫人原本就忙的像个陀螺,这边逼得又紧。
错了一步,接下来的路也怎么走都好像是错的了。
邹青没有管她的挣扎,背着手走到窗前看着外头那颗只剩了一半却仍旧活的不错的枫树告诉她:“等到这件事事发了,你就送个信出来。”
孔嬷嬷挣扎着放开了孩子站起来,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你们在王府不是有人接应吗为什么非得要我帮你们”
为什么要拖她下水啊。
邹青挑了挑眉,脸上的笑一点一点消失,看着孔嬷嬷半是威胁半是恐吓的啧了一声:“这样追根究底,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你说话的时候最好客气一点。”
孔嬷嬷知道他说的出就做的到,实在没有办法了,咽下心里的不甘扑在他跟前:“您神通广大,我已经替您问过了里面的情况,已经跟您说过了,郡主已经昏迷了您想做什么,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