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的”
卫安在旁边含笑看着她,心里有些叹息又有些安心。
卫老太太的身体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经过这一场大病,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最近连多说上几句话都气喘吁吁。
她心里难过,又害怕惊慌卫老太太毕竟陪着她走了这么久,老王妃已经去了,她是陪在卫安身边最久最亲近的人
可是她又隐约觉得庆幸幸好在卫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她终于把明家的事情解决了,把明敬找了回来。
不管怎么样,卫老太太心里的遗憾和不甘,总算是能少一些。
明敬在卫老太太面前始终有些生疏,却奇怪的跟沈琛相处得很好。
大约沈琛也有寄人篱下的经历,因此跟他格外有共同语言,每逢沈琛来,明敬便自在许多,连带着在卫老太太那里都能多呆上很久。
卫安看在眼里,便很有些期盼沈琛过来。
沈琛原本便喜欢往卫安这里跑的,自此基本除了出去办事,便都腻在卫老太太和卫安这里。
再过了一段日子,市舶司建造完成,沈琛按部就班的安排了四大家族各司其职,并且成功解决了东瀛使者前来求和,献上贡品一事。
他在福建的差事自此便告一段落了。
吏部也下了文书,新任的福建总督走马上任。
只是距离他过来和沈琛交接,怎么也得个把月,这个年,沈琛跟卫安都是不能回京城过的了。
虽然不能回京城过年,可是年味却半点也没有减少,卫大夫人早早的就让人开始操办起了年货,开始给朱元朱焕和明敬卫安等人裁制新衣,驿馆里上上下下都焕然一新,很有些过年的意思了。
卫老太太也兴致勃勃,少了刘必平等人的掣肘算计,她也显见得开心的很,领着明敬等人亲自去城外的寺庙上香祈福。
一百五十三·婚事
刘必平的案子进展的很快,因为挨上了夏松的关系,隆庆帝对刘必平深恶痛绝,直斥他为乱臣贼子,三司在此情形之下从严从快的审理,终于赶在年关之前将此案审理完毕,呈上去交由隆庆帝最后处置。
隆庆帝身子越发差了,常年服食丹药,使他的性情也变化极快,时常大发脾气,看完了刘必平的罪状之后,原本已经给刘必平定了凌迟了,他还觉得不够解气,其他附庸刘必平的官员,和之前在朝中并未被挖出来的跟夏松等人有关的同党这回也全都尽数挖了出来。
京城一时抄家成风,人人谈刘必平和福建色变。
消息传回福建,卫老太太便笑了一声:“这回是真的清静了。”
不必再担心刘必平在朝中的人使绊子,最后又弄出什么枝节来。
卫安点点头,扶着她在院子中赏梅,闻言便笑着道:“其实之前便清静了,毕竟有刘夫人的亲口证词,再不济,还有罗源呢。别人不好说,可是罗源却是确确实实是真的投靠了海寇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也根本遮掩不住。他自己站出来说刘必平是他的同党,那谁能不信刘必平根本就不能脱身了。”
卫大夫人正好领着朱元过来,听见她们还是在商谈刘必平的事,就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心:“不是已经定案了吗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她在泉州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有泉州知府庇护,可是也一直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生怕什么时候刘必平便真的朝他们下手。
后来刘必平更是差点儿用瘟疫把她们给杀死,若不是卫安去的快又随身带着治疗瘟疫的方子,她们未必能活着挺到现在。
刘必平对于她们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卫老太太知道她是听岔了,笑了笑便摇头:“圣上金口玉言,亲口下的杀令,如何会朝令夕改不是这回事,这回是三司呈上去的刘必平的同党诸人名册的事。不过也都已经有定论了,你放心罢。”
卫大夫人松了口气,笑着应是,跟卫老太太说:“我们刚才去宝泉斋定了一批新式样的点心,南方的点心跟咱们京城的吃起来还是有些不同,您也尝尝鲜。”
宝泉斋的点心没什么稀罕的,卫大夫人之所以青睐他们店,还有另外的缘故。卫老太太挑了挑眉,转头吩咐卫安:“你同你表姐出去玩玩,驿馆后头的三角梅也开了,寻几枝回来插瓶也是好的。”
前几天卫大夫人去找卫老太太,提起了朱元的婚事,好像便是同宝泉斋有关。卫安一听便明白了卫老太太的意思,应了一声是,跟羞红了脸的朱元一起退出来。
等到孩子们走了,卫老太太才看着卫大夫人:“看见人家孩子了”
卫大夫人让底下捧着东西的下人退下去,自己搀着卫老太太的手在旁边的石桌旁坐了下来,面上瞧着还算是轻松满意,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应了一声是:“看见了,是个好孩子,眉清目秀的,也很规矩,忠厚老实。”
卫大夫人也是做外祖母的人了,她全心全意的替自己女儿考虑,自然也就全心全意的替外孙外孙女考虑。
因此她一开始提出在泉州的时候有意动的人家,卫老太太便知道她定然是很满意的,一直秉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卫大夫人看中的人选是泉州知府的嫡亲外甥,秋天才中了举人,是个有出息的少年人。因为小时候定的娃娃亲,女方那边已经没了,便一直没再定亲事。
林夫人去泉州的时候,在哥哥家呆了一阵,跟当初同样出在知府衙门的卫大夫人相谈甚欢,相处的很是愉快,卫大夫人跟她便彼此都有了这份意思。
这次回来榕城,卫大夫人一直存着一桩心事,前几天等局势稳定了,便同林夫人重新开始来往,商量了定了日子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
卫大夫人这是很满意了。
卫老太太笑了笑,问她:“阿元怎么说”
卫大夫人看着花嬷嬷替卫老太太添了热茶,才轻声道:“她也是满意的”她顿了顿,便诚恳的望着卫老太太,轻轻的喊了一声娘,推心置腹的道:“阿敏的事情过了以后,媳妇儿在心里想了很久,什么身份地位,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看人品。我跟林夫人相处了许多日子下来,对她的为人也算是了解,她是个极不错的人,对阿元也是满意的。且难得的是,她们家里有个规矩,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光是这个规矩,便让媳妇儿动心了。何况他们家孩子实在是个好的,素有贤名,又不是一味的愚孝之人,媳妇儿再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