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旗鼓的跑了出来的事根本藏不住,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晋王有些同情的看了临江王一眼。
非得替别人养儿子,现在可得到教训了吧
不是自己亲生的养在旁边哪里会那么轻松过分好了吧,亲生的不答应,媳妇儿也不会同意,不冷不热吧,又怕孩子受了委屈。
这个度哪里有那么好掌握
现在养了这么多年了才反目,前十几年的心血就全都白费了,人家也不会记你的情,只会记得你的不好,一家人闹的这样鸡飞狗跳的,多不体面
临江王咳嗽了一声,似乎还想遮掩:“阿琛他身体有些不大舒服”
这样的理由一般也能蒙混过关了,毕竟来不来的,谁还一直紧盯着不放不成
郑王还哦了一声。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为了打临江王的脸,他这话才说完没一刻,外头内侍省就大声的抱了沈琛的名头,说是泰安郡王来了。
隆庆帝便皱眉看了临江王一眼。
众大臣也都窃窃私语。
临江王脸色更加难看,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隆庆帝开了口问沈琛:“你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在家呆着”
沈琛冷笑了一声,跟平常的纨绔样不大一样,显然是气的狠了,气冲冲的道:“我要是在家继续呆着,恐怕连命都没了,哪里只是不舒服就能了事的”
“你放肆”临江王忍无可忍,跳起来指着沈琛大骂:“你指桑骂槐是什么意思谁要让你连命都没了”
表现得很像是一个宠爱了儿子十几年,最后却不被理解的一个父亲。
隆庆帝缓和了声音斥责了一声:“胡说什么呢这样的话也是随便能说的吗”
一百一十五·归宗
少年沉默倔强的立在殿中,咬着牙很是不服气,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幼兽,血红着眼睛不知道如何舔舐伤口。
隆庆帝叹了口气,让他干脆去后殿:“你别杵在这儿了当着这么多人闹这样的事,丢人不丢人你不要脸,你父王还要不要脸面你舅母念叨你一天了,你去后头凤仪宫去看看你的弟弟们不许胡闹了”
沈琛心不甘情不愿,双手握着拳不肯动作,片刻后才红着眼睛跪倒在地上,带着些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哭腔喊了隆庆帝一声舅舅:“舅舅,您让我回沈家认祖归宗吧”
他似乎已经委屈到了极点,抬起眼睛盯着隆庆帝,抿着唇摇头:“外甥不想再寄人篱下了”
这个孩子
隆庆帝面上带着急色:“好端端的,你这是闹什么不许胡闹,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琛这话说的,几乎就要明着说是临江王府虐待了他,待他不好了。
晋王啧啧两声,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都说了,干嘛养别人的孩子嘛
这怎么可能养的熟呢
临江王更是痛苦不堪的摇了摇头,太阳穴青筋爆出,几乎是声色俱厉的朝沈琛呵斥了一句:“闭嘴”
临江王在大家眼里向来是温和的,最近因为崇尚道法自然,更是已经跟个修行者一样,说什么不能动怒如何如何的那一套,也向来完成的不错。
可如今却发了这样大的火。
可见说什么修身养性啊这些东西都是虚妄,修仙要是那么容易,岂不是人人都能得道成仙了断情绝恨,六根清净,一般人哪里能做得到呢。
沈琛被吼得面色发白,强忍着惊惧似地站在一旁,却还是高高昂着头不肯认输。
这一对父子是真的闹翻了。
隆庆帝看着他们两个,他们两个脸上的神情都做不了假都的确是痛彻心扉又留有余地,偏是这样才能看出来他们的确是真情流露的。
他叹了口气,呵斥了临江王一声,目光放在沈琛身上,安抚似地道:“别胡闹了,你向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事闹的这么厉害”
在座的文武百官都不敢说话,心里却都有些不以为然。
沈琛要是听话,这世上哪里有不听话的孩子了
隆庆帝果然是偏心的。
临江王作为一个养父,这么多年其实对沈琛如何也是有目共睹,沈琛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临江王下不来台,这样的举动,哪里就能算得上懂事了
沈琛却真的认为自己委屈了,冷笑了一声看向垂着头的楚景行,而后才骄傲的撇开头:“也没什么,只是我呆的不顺心罢了。”
隆庆帝声音更温和了一些:“胡说这么多年都呆的好好的,哪里有忽然呆的不惯了的道理长乐是你父亲的妹妹,他这么多年对你都是尽心尽力的,你可不能不孝”
沈琛垂下头,似乎被说动了。
过了片刻才开口答应了隆庆帝之前让他去后殿的话:“圣上,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回自己家了,不管怎么样,也总比寄人篱下的强。既然沈家嫡支如今只剩了我一个,我也已经长大了,不管怎么样,总能顶住门户,这样,我父母亲在地下有知,也会觉得开心的。”
这番话倒是说的合情合理,又情深意重,大臣们纷纷侧目,没料到沈琛竟然还能说的出这番话来。
隆庆帝却知道沈琛这必定是因为自己之前多番点拨,已经彻底想好了的结果,沉重的叹了口气嗯了一声,打发他后头去:“好了,这些话之后再说,你去后头找你舅母去。”
凡事都要适可而止。
毕竟戛然而止的事,有时候才更能引起别人的求知欲和兴趣,沈琛无缘无故跑上勤政殿来闹了这么一场,原本本来或许只是小范围内流传的事,也要被传的人尽皆知了。
这样也好,反而更有利于他之后的决定。
临江王府自己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他解决了这事儿,再温声安抚了临江王几句,等到宫宴散了,他才招呼临江王留下来:“你陪朕说会儿话,咱们兄弟俩,也有许久时间没好好坐下来聊聊天了。”
临江王闷着头落后他一步跟着,有些没精打采。
隆庆帝看了他一眼便叹气:“你呀你,从前何等的威风如今却在儿女之事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他表现的这样像是一个亲密的兄长,临江王自然也顺势叹气摇头,一副愁苦的模样:“您别提了,我这么多年对沈琛到底怎么样我自问已经是问心无愧了,可惜”
他顿了顿,说不下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臣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说,我自己的儿子难不成不是我亲生的吗他跟沈琛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始终不亲近,最近又因为沈琛跟他母亲有了矛盾,他竟跟沈琛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说什么他是外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