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1)

春闺密事 秦兮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害,半响才唔了一声。

既然说到了这里,三老爷也不再藏着掖着,干脆同卫老太太说破:“这回朱家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或许也有因为御史上奏的缘故。”

这个上奏自然跟冯家没有关系,而是说云南那批打着传国玉玺造反的余孽是同卫老太太有关的事,在三老爷看来,朱家这分明是迫不及待的要脱身了。

冯家如今的下场又更坚定了朱家甩脱卫家的信念。

朱家毕竟是天子心腹,朱芳是左金吾卫副千户,是跟着天子的近臣,在御前行走,比旁人更能揣摩天子圣意。

或者是他们看出了什么。

卫老太太和三老爷想到这一点,都有些无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卫安却不这么想。

她总觉得上一世的卫家倒的有些不正常卫家的坏事一件接着一件,就没有停的时候。从卫大老爷和长子的死开始,卫家就好像陷进了什么诅咒

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从逼死卫老太太,一步一步叫卫家再也无法复起,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圈套,笼罩在卫家人的头上,准备把卫家人一网打尽。

还有冯家

可是能肯定的是,隆庆帝本人是不想逼死卫老太太和冯家的,他这个人,要说他过河拆桥无情无义是真的,可要说他真的存了心一定要把这些功臣逼上死路也不尽然。

上一世到最后他也还想着捞冯家出来。

可是为什么没捞成呢

卫安的手指无意识的在黑漆的小几上敲击几下,忽然瞪大了眼睛。

荣昌侯世子最后之所以会死在刑部大牢里,明面上的理由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三司上书说是他畏罪自杀。

可是荣昌侯世子会畏罪自杀吗他明知道他的父亲同隆庆帝的关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他一个要担起荣昌侯府一百多口性命的世子

这样的手段后来卫安曾经不止一次听彭采臣提起。

人这种生物,年轻的时候越是谦虚谨慎,临到老了就越容易骄矜,好像是想把从前的克制和小心翼翼都给成倍成倍的补回来。

当初的彭采臣就是这样,他到了后期,已经功成名就,觉得他自己家荣华富贵已经稳固了以后,就总是很爱炫耀,不止一次的提过,他说卫家实在太蠢,到死都不知道得罪的是谁,被抄家灭族也是应当的。

到死都不知道得罪了谁

卫安把这两件毫无关系的事儿一联系到一起,竟然结结实实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啊,隆庆帝如果要整治卫家,多的是法子,他多的是言官走狗,更甚的,只要他身边的锦衣卫按照他的意思揣摩揣摩罪名,卫老太太早就死了几万遍了。

而隆庆帝显然是不想卫老太太死的,不管是出于对明家最后一点儿血脉的补偿,还是出自曾经明皇后的情分,隆庆帝毕竟对卫老太太还很是眷顾,就算最近朝中风波又起,卫老太太这里也还是风平浪静

倒好像是真的跟卫家有仇的人,知道从哪里攻击卫老太太最痛,知道如何叫卫家其余人跟隆庆帝半点关系都不再有只要隆庆帝这个小姨子没了,剩下的卫家人在隆庆帝那里算个什么就算是十个长宁郡主,在隆庆帝心里恐怕也比不过一个卫老太太的情分来的重要这些人分明就是冲着毁掉卫家来的到底是谁这样跟明家的人有深仇大恨,连明家最后一个女眷了,都已经年过半百了的老太太也不放过

道阻且长,卫安看着屋外巨大的雨幕,沉默半响,让蓝禾捧着一只水晶花瓶往正院送去,蓝禾轻手轻脚的进来,先朝外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拿花瓶,轻声对卫安道:“姑娘,李嬷嬷出去了”

五十一·怀疑

卫安之前已经特意吩咐过蓝禾和玉清并汪嬷嬷,多注意李嬷嬷的动向,此刻听说李嬷嬷出去了,她先愣了一愣才点头。

李嬷嬷是长宁郡主的心腹,她要是做什么,一定是出自长宁郡主的授意,她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觉得心里烦闷一片。

她还是太弱了,年纪太小又没有得力的可以在外头行走的人,就好像是一只聋子瞎子,外头的事情她一概插不上手。

得快些改变自己的处境

她心知肚明,李嬷嬷这回出去,大约是为了上回滴血验亲的事儿,她应当是早就把消息传回豫章去给长宁郡主知道了,长宁郡主会怎么说

掩下这重重心思,她迈进老太太的合安院正好碰见红着眼睛出来的大夫人。

大夫人见了她,愣了愣就上前几步拉住了她的手,好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谢:“安安,多亏了你多亏了你”

如果不是卫安发现的及时又聪明,处理的妥妥帖帖,如今卫玉敏就全毁了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大夫人的心就如同被刀子扎了一样。

卫安轻笑着摇头,看见青鱼打了帘子出来,就温和的安抚大夫人:“大伯母您别担心,都会好的。”

大夫人知道老太太是找卫玉敏卫安两姐妹有话说,抿了抿唇苦笑一声,心里的担忧到底还是都没说出口,拍了拍卫安的手背,目送她进去了,才朝外走。

卫老太太送走了三老爷以后想了一晚上,决意先问卫玉敏自己的意思,见了卫安来,她招招手叫卫安在底下坐了,转头却是问卫玉敏的:“你想好了吗”

卫玉敏低垂着头,眼睛因为这几天都一直没断过眼泪而显得有些红肿憔悴,她倚在鹅颈椅上,两只手紧紧攥住了把手,低声同卫老太太说:“当时孔二太太领着我,她说是说是阿芳在外头喝醉了,竟想着要把一个歌女领回府里来当姨娘,问我要不要去瞧瞧。”

“我想着,这歌女是外头院里的,不是衍圣公府自己家养的,同人家张口,实在太失礼了,就去问了婆婆的意思,我婆婆说,阿芳一定是喝醉了,叫我同孔二太太出去瞧瞧。我当时隐约觉得不对,却又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就跟出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泪终于没忍住,还是从眼眶里溢出来:“谁知道我出去看见的,不是阿芳,是承恩伯”

卫老太太抬手止住了她,把她叫到跟前擦了眼泪。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同他成亲这五年,先后给他生了一儿一女,上敬公婆,下敬妯娌姑嫂,自问没有不周到的地方。他们朱家”卫玉敏把脸埋在手掌心里,极为想不通也极为委屈:“到底是为什么啊”

卫老太太神情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