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无可忍:“让她报上名来”
他怀疑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了。
什么为情自杀,什么薄情郎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顺天府府尹皱起眉头翻开卷宗,看了一眼,随意的道:“是家住河东书院附近的桃花坞里的陶氏女,一年前刚从外地搬回来的。”
一年前,他刚好的确是在河东书院。
彭采臣心头掠过一个不大好的念头,随即就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不会真是有人在算计他们吧
他想到这里,连忙转身催促跟着来的管家回家去请自己爹娘。
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彭大老爷和彭大夫人却想去见儿子见不得彭家已经被围住了,随着那些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个口口声声叫着嚷着要彭家给公道的寡妇哭着要去撞彭家门口的石狮子。
虽然被人给及时拉住了,可是那个寡妇却晕过去了。
外头群情激奋,五城兵马司循声而来驱赶了半天,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们也不肯散去,都在指责彭家没有人性。
“先跟人私定终身也就算了,竟还想又定邹家的亲事,又娶人家寿宁郡主”一个长相平庸身材粗壮的妇人啧啧了两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真不是东西啊这不是一下子祸害了三个姑娘”
一句话就引来了许多赞同声。
立即有人阴阳怪气的附和:“可不是么,就没这么办事的,真是阴损歹毒。这会子就真的葬送了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的性命,造孽哟,这家子还是个寡妇,死了这个闺女儿,她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可不是么,陶家寡妇又一次哭晕过去了,众人心有戚戚然的摇头叹气。
这彭家可真不是东西。
卫家也真是,堂堂侯府摊上这样的人家,以后要是嫁进这种人家去,可成什么了呢
彭大老爷几乎气的要疯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样遇见事情手足无措。
事情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这事儿原本也不会是什么大事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外头聚集的看热闹的百姓实在太多了,听说外头连马车都过不去了,被堵得水泄不通。
还有他们在京城的姻亲和通家之好都派了人过来询问,问他们是出了什么事了。
贺程昱原本就是个老古板,现在见阵仗闹的这么大,脾气只怕会更差,到时候,彭家的名声他们苦心孤诣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
彭大老爷青筋暴跳,见彭大夫人还要反对,就冷声呵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我闭嘴再由得你闹下去,我们家就要毁在你这个妇人手里”
他立即出声让人把那个寡妇叫进来。
彭大夫人被骂的气急攻心,再加上把人给迎进来,就是承认了彭采臣是真的跟那个什么陶氏女有染了,彻底坏了自己儿子的名声,一怒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彭凌薇早听见风声,问明白了原因之后就忍不住倒竖起眉毛,提起裙子就往母亲房里跑。
母亲竟然晕过去了,她吓得眼泪扑簌簌的掉,惊慌的扑在彭大夫人的怀里直哭。
好在彭大夫人是一时气怒,被绿玉等人掐了人中就很快醒过来了。
彭凌薇哭的声音沙哑,哑着嗓子问自己母亲:“到底出什么事了啊为什么外头都说哥哥”
她话音未落,彭嬷嬷快步走了进来,走到彭大夫人身边,声音少见的有些惊慌的告诉彭大夫人:“夫人,不好了。”
彭大夫人听见不好了三个字就觉得心头一颤。
不过也没什么好再忌口的了,本来现在就的确是越来越不好了,她心想,面无表情的问:“又怎么了”
五十九·紧逼
彭嬷嬷看了一眼彭凌薇,有些为难。
彭大夫人向来不想把这些阴私的事告诉自家儿女的,怕污了他们的耳朵。
可现在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了,彭大夫人自嘲的牵了牵嘴角,她辛辛苦苦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体面,今天一天都被败光了。
丈夫当着妯娌小叔子和下人的面呵斥她,妯娌不给她脸顶撞反驳她,她已经心灰意冷,对彭嬷嬷说:“没事,说罢。”
她护不住女儿一辈子,有些事,让她提早知道并且提防也没什么。
彭嬷嬷应了一声是,轻声道:“我跟着管家到衙门走了一趟”她说,声音越来越弱:“夫人,那个所谓的什么陶氏女,是清荷。”
她的声音很轻,可是落在彭大夫人耳朵里却无异于一道惊雷。
彭大夫人立即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惊诧至极的问:“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清荷
彭嬷嬷看着惊得几乎面容都扭曲了的彭大夫人,连忙弯腰:“真的是清荷奴婢见过清荷,这回也看的真真的,死的那个就是清荷没错。”
吊死在卫家门口的是清荷
那为什么说是什么陶氏女
彭大夫人茫然,觉得脑子一片混沌疼痛的厉害。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专门买了一座不起眼的农院给清荷住着,还那么多人看管着,清荷怎么会跑出来了呢她还半点儿消息都没收到。
最主要的是,清荷怎么又成了陶氏女,还吊死在了卫家门口。
思绪一片混乱,她眼神渐渐从茫然失措变得清明,直到透出狠厉。
被人算计了。
这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难怪彭采臣一直愤愤的说他根本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更不曾跟谁私定终身,他是真的没有啊。
她连忙吩咐彭嬷嬷拿衣服来给她穿好,立即出门去找彭大老爷。
彭大老爷却没在家里,他急着跟二老爷上卫家去登门道歉。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这件事一定得先去安抚好卫家才姓,否则等到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候就算能收场,场面也会很难看了。
想到这里彭大老爷就又有些恼怒,妻子做事向来是很稳妥的,可是最近却总是显得浮躁。
彭大夫人浮躁的闯进门来,顾不得二老爷也在,急急忙忙的跟彭大老爷说:“出事了”
彭大老爷当然知道出事了,他不满的看了一眼妻子,正要说话。
彭大夫人却果断的打断了他,冷静镇定的说:“那个吊死的不是什么陶氏女,也不是采臣在外头荒唐,那个人是清荷。”
清荷
大老爷惊疑不定的立住了,看看同样惊住了的二老爷,皱眉道:“什么”
“我们是被人算计了。”彭大夫人收起眼泪,略显冷漠的看向外头,仿佛要透过许多街道,直接看见定北侯府那四个字的牌匾。
而是谁算计的他们
“我们要去揭发她们”彭大夫人又气又怒,却奇异的冷静了下来,声音冰凉的说:“她们卫家不守信义在先,陷害我们,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