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陈夫人说起这事儿才有了些精神,嗯了一声,又笑起来:“为了这事儿,卫家闹的鸡犬不宁的,久不来往的那些亲戚们也都上门了,无非就是为了沾点好处罢了。借着这个由头,干脆就只选了个女孩儿。”
陈御史并不说话。
陈夫人又道:“还是我去过宫里,娘娘才下的决定反正一个女孩儿,大不了到时候就多赔些嫁妆也就完了,根本不必扯到旁的去。将来至于郑王能不能生出儿子来,那就又是将来的事了。”
陈御史又半天没吭声,楚王谋逆,邱楚英拔出萝卜带出泥,连杨怀都全部扯了出来,杨怀根本就没等到带进京城,就地就被卫所的锦衣卫给发落了,杨庆和也已经半点消息都没有。
卫家跟陈家之间因为同被楚王算计而建立起来的关系,如今随着楚王的事败,就好像有些变了味道了。
可卫家现在正是蒸蒸日上的势头,只要卫家不作妖,安安分分的,以后总有卫家的好处,他顿了顿,才道:“与其动藩王的念头不如想想卫家”
陈夫人不解的皱起眉头:“你说卫家可卫家娘娘因为之前正荣的事,对卫家的火气仍旧没消,就连林淑妃,如今在娘娘跟前也还是总挨训”
方皇后被教养的并不算好,方家那个时候已经没落了,教养儿女根本就不大能尽心,所以方正荣不成器,方家子弟也没个出色的。
只除了方大老爷还好些。
陈御史叹了口气:“方家难不成真的就想靠着娘娘安稳一世了总该想想子孙后代,你瞧瞧,正荣不算,家中再下一辈,可有一个能拎出来的”
陈夫人便低了头,正因为没有,所以她才没想过把女儿许回娘家去的打算。
“可卫家却不同。”陈御史压低了声音跟陈夫人说:“卫家二房那个卫琨,你看看人家,已经是羽林卫百户了,三房的两个儿子也都教养的极为不错,五房的卫玠还进了国子监,虽是荫生名额进去的,可人家刻苦用功,不怕没前途。看家世有什么用正荣家世倒好,哪户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他你若真是为了绵绵好,目光就该放长远一些。”
陈夫人叹了口气有些犹豫:“可他娘”
她还是担心长宁郡主的事在隆庆帝和方皇后那里都挂上了号,到时候隆庆帝翻起旧账来,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卫玠呢
“长宁郡主是长宁郡主,何况连镇南王府都没被牵连上,卫玠就更不会被牵连了。你换个立场想想,长宁郡主死了,卫阳清哪怕是续弦呢,卫玠也已经大了,又有功名在身,又是嫡子,上头又没有正经婆婆,日子岂不是更好过”
陈夫人有些汗颜,没想到自己竟不如丈夫想的周到。
思忖再三,觉得丈夫说的极有道理,下次再进宫,就开始明里暗里说起卫家的好话来。
方皇后觉察出来,倒也不说什么,她哥哥方大老爷托了媳妇儿方大夫人带话进来,也是说卫家如今势头不错,卫阳清又前途无量,当初方正荣的事,方家自己也有过错,能不结仇,自然是不结仇的好。
她想一想便也算了。
宫中如今德妃风头正劲,前头替隆庆帝挡了刀差点儿死了,被隆庆帝开了金口夸她忠肝义胆,后头就紧跟着怀了身孕,把担心无后便宜了兄弟们的隆庆帝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心里便极为警惕了要是她没生出儿子来,而德妃却生了儿子,到时候可该怎么着
这么一想,哪里还有为了方正荣就抓死了卫家不放的心思。
而且德妃从昭仪时便不大让人省心,现在升了妃位又怀了身孕以后,更是小动作频频,她心里烦躁的厉害,听见陈夫人这么说,便点头:“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了”
想了想,又问:“那你看准了没有”
陈夫人摇头苦笑:“哪里有那么简单我也只是有这个想头,具体的,还要再问一问,可卫家老太太眼看着就要启程去云南了,卫玠听说也得跟着去,等他回来,自然恐怕是年尾了”
“年尾了怕什么”方皇后笑了笑:“年尾了,就到冬天了,正是围猎的时候,你倒是提醒了我,现在急什么,等到年尾了围猎,勋贵家们的孩子们总得随扈,到时候再挑也来得及,反正绵绵明年才及笄。”
陈夫人恭敬的答应了,再陪方皇后聊了一会儿天,便听外头司仪来报,说是德妃娘娘在外头求见。
方皇后顿了顿,便宣了人进来。
德妃清丽出尘,并不爱装饰,可是即便不装饰,也是美的。旁人怀了身孕总是体态臃肿,可她偏偏却越发显得纤弱丽质,比没怀孕还多了几分韵味,笑起来便眉眼弯弯的,看着便惹人喜欢。
一百零七·内宅
德妃见面待人三分笑,很是温和无害的样子,对着陈夫人也仍旧笑意盈盈的,等陈夫人告辞退下去了,才跟方皇后说正事。
“妾身年纪小不知事,恐怕不能替娘娘分忧”她蹙起一点儿眉头来,弱质纤纤的:“掌管宫务这样要紧,一个不留神恐怕就要出差错”
方皇后便在心里冷笑。
得了便宜,还非得卖乖。
她心里不耐烦,脸上便也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翘着嘴角:“怎会妹妹冰雪聪明,又天生七巧玲珑心,还有你不会的本宫生产在即,身子沉重,妹妹蕙质兰心,又是四妃之一,哪里有躲懶的道理还是帮帮本宫罢。”
德妃这才有些惶恐似地应了,话还说的极为周全:“若是妹妹有什么做不到的地方,还请娘娘千万提点提点。”
宫里风起云涌,外头却也并不太平。
临江王府想要跟清流联姻的想法才冒了个头就被打了回来,临江王妃很是恼怒:“权爵之家是不要想了,惹了忌讳。可竟然连文官家的姑娘也不给了,难不成,真让人去民间选民女不成”
临江王妃觉得满心的委屈,可是楚景行却本能的觉得不好。
临江王知道了以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头一次跟临江王妃摆了脸色:“你当现在是什么时候陈家那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位高权重,又是皇后亲堂妹夫,你可真是敢想”
本来楚王倒了以后就他最打眼,现在临江王妃这么一活动,这出头鸟就更是当定了。
他气的厉害,当下就让妻子再也不要管几个儿子的亲事,当天夜里就去了瑜侧妃房里。
瑜侧妃却比临江王妃明白的多了,叹口气,幽幽的道:“我听姐姐说了她去的时候,陈夫人将将才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呢,恐怕说的就是这事儿无疑了。”
只是陈夫人一出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