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算守寡的,更是叫人觉得李老太太为人实在大有问题,才会把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给逼成这样。
因为这件事,徐大爷很是烦闷。
不仅仅是因为李三没用,没能把卫玉攸怎么样,还是因为卫家没有丝毫被影响。
徐大夫人见他不吭声,有些恼怒的提高了声音:“老爷为什么要下帖子给寿宁郡主还嫌被她拖累的不够吗您想想贞娘,她现在被人这样数落,连门也不敢出,我费尽了心思,她也不肯听我的”
其实原本还是好些了的,可是前几次徐贞娘一出门就总有人故意在她跟前提起除夕夜的事,闹得徐贞娘比以往更加气闷,眼见得整个人都消瘦了下去,如今两只眼睛都凹陷下去了。
徐大爷是很疼女儿的,闻言不由恼怒:“我要请寿宁郡主过来,不就是为了叫她心里舒服些吗你们懂什么”
徐大夫人便忍不住的冷笑:“我自然是不懂,您现在想什么,我们都不懂,可您又不明白说,是什么道理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您让我去请寿宁郡主,又不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请,难道我请她来给贞娘添堵吗贞娘心里已经够难受了”
徐大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平复下心情,看了她一眼,面容冷峻的说:“父亲前些时候,接到了福建的战报。”
徐大夫人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徐大爷说这样的话。
这是公事,关去请卫安来做客有什么关系
屋子里短暂的有诡异的寂静,过了许久,徐大爷才看住徐大夫人,缓缓的说:“你说,若是有人企图偷福建军报,该当如何处置”
徐大夫人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冷颤,猛然看向徐大爷,见他眼里涌动杀意,便不由得怔住,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她从脚底开始渗出冷意,片刻后就觉得连身子都冻得僵硬了,艰难的问徐大爷:“您这样做是不是”
徐大夫人很害怕,带着些惊恐和不赞同的道:“是不是太过了些说到底,我们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寿宁郡主在背后起了什么作用。至少咱们自己知道的,是临江王世子自己瞧不上咱们贞娘,哪怕是有沈琛的缘故在里头,那咱们也该找沈琛的麻烦,为什么要跟卫家过不去呢寿宁郡主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女孩子总是更弱势些,徐大夫人很不赞同徐大爷拿女孩子出气的做法。
说实话,死了卫安有什么用
事实上那些男人要做的事,鲜少出于女人的意愿。
难道卫安死了,沈琛就会喜欢跟临江王妃结成同盟的徐家吗
徐大爷冷笑了一声:“寿宁郡主是孩子,难道贞娘就不是孩子沈琛他要设计贞娘的时候,为什么不想一想贞娘也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他既然敢做,就得接受别人的报复,他做初一我做十五,这不是很公道的事吗”
只是沈琛比较仁慈一些,只是让贞娘丢了些面子,他比较痛快一些,宁愿给卫安一个痛快罢了。
徐大夫人拿丈夫没办法,丈夫这么说,她便迟疑着叹气:“可是就算是这样,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徐大爷断然反驳:“没什么风险,她只要敢来,我就有法子叫她不能活着回去。”
徐大夫人被他说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再说什么,可是徐大爷已经不肯听了,转身就要往外走。
徐大夫人只好追了几步,紧赶慢赶的道:“那贞娘怎么办自己家办这样大的宴席,贞娘若是都不出现的话,别人岂不是更要拿这件事嘲笑她一辈子了”
她什么道理都说了,可是女儿就是龟缩着不肯出来,她真是什么法子都没了。
徐大爷脚步不停的咳嗽了一声,回头冲徐大夫人说:“我自己去看看贞娘,你别管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阳光投下一片阴影,徐大夫人坐下来,慢慢的看着自己的影子,片刻后又叹了一口气。
她其实觉得这一家子的野心实在是太大了,这不是什么吉利的兆头。
说实话,该有的都有了,为什么非得要想着把这些永久的握在手里呢前头的那些那么能耐,像是夏松和蒋子宁,哪一个不比徐安英有人脉
可是有什么好下场
可就是有那么多人,为了权柄非得要前赴后继的上前,连带着家里的孩子们都被迫参与这场战争。
赢了固然是好,可是输了怎么办呢
到时候跟夏家一样,男的都死了,女的便被没入教坊司,或是被发卖,又有什么趣
可是她终究不能作主,她说了也不算的,抿了抿唇,支着头发了一会儿呆,低声吩咐人进来伺候,拿了菜单来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又把差事都派发了下去,将要用的桌椅和那些碗碟之类的东西都在册子上看了一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六十章·出气
徐贞娘已经许久没出过门了,因为太久不出门的缘故,脸上现出苍白的白来,肤色都几乎成了透明的白,叫人看着便替她悬心。
原本徐大爷是从来不踏足女儿闺房的,男大避母,女大避父,这原本便是不改变的规矩。
可是如今徐贞娘渐渐的脾气越发古怪,起先还只是不肯见外人罢了,现在干脆连自己的房门都不出,他也顾不得这个规矩了。
徐贞娘的屋子布置得典雅又不失富贵,博古架上摆着的粉色的水晶碗在太阳映照下越发的璀璨耀眼,徐大爷一进门便先笑了一声:“这个粉水晶的菊瓣碗看着怎么样喜欢吗若是你喜欢的话,父亲再叫人给你寻一套来,专留着给你招待你那帮小姐妹用。”
徐贞娘没有说话,抿着唇在南窗底下的蒲团上坐着一言不发。
徐大爷也不生气,他对女儿是一直很疼爱的,对她的耐心比对妻妾们要多的多了,见她只是木然着脸,便坐在她对面语气轻松的问她:“你在做什么看棋谱”
徐贞娘默默点了点头。
徐大爷便笑起来:“咱们贞娘的棋艺向来是极好的,连父亲几乎都追赶不上,若是再进益,就可去跟白山先生一决高下了。”
白山先生是有名的棋艺高手,之前徐贞娘是很向往的,还总是缠着徐大爷替她找白山先生的棋谱。
可是现在她听说了这个,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徐大爷就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棋谱,见下人们都退到了门口,听不见她们说话了,才道:“贞娘,你可是父亲的好女儿,父亲一直以你为傲的。”
徐贞娘抿了抿唇抬头看着他,见他沉默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