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这么周全,眼皮跳了跳,站起来点头:“老太太既是这么替她着想,那自然是最好了,我只希望,她嫁过来之后,能好好过日子,跟五老爷琴瑟和谐,这样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她这个当亲戚的,看在徐四小姐的品性上,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卫家是个不错的人家,虽然卫阳清已经有这么多儿女,可是不省心的都没了,剩下的卫玠是好的,卫安更不必说,最通透的一个人,只要你不找她的麻烦,她便不可能会招惹你。
再加上卫老太太不磨人,三夫人二夫人如今看起来都是极好相处的,徐四小姐但凡是个明白的人,这日子便不会差到哪儿去。
她唯一担心的,是卫家如今的处境。
可是她在担心卫家的处境,别处也有人在担心自己的处境。
蒋松文已经在左顺门连着跪了好几天了,为着就是请罪,证明清白,想要跟隆庆帝面陈委屈。
可是他跪了这么多天,隆庆帝并没有见他的意思。
他都开始有些怀疑自家老爷子是不是真的猜准了隆庆帝的心意了。
这一天他跪完了,整个人都晕的厉害,等无精打采的回了家,便猛地又摔了一个茶盏。
分明他该做的已经都做了,那几个工部低阶的官员已经认了罪,说是因为当初沈琛曾经上书去除了火房的额外的补贴,因此对沈琛怀恨在心,有意谋害寿宁郡主来叫沈琛痛苦。
然后他们便收买了杀手,在运送火药的过程中想要趁机利用混乱刺杀沈琛和卫安,可是事情失败,他们又听说卫安并没有死,可能随时会苏醒,因此担心害怕,才收买了邹青,想要通过邹青打听楚景吾等人来工部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一来二去的,他们跟邹青熟了,便干脆想着一不做二不休,联合了邹青,收买了郑王府的下人,想要毒死卫安,彻底了结这个后患。
这件事这么听的话,从头到尾都跟蒋松文扯不上关系。
可是都已经编的这样合情合理了,而且云娘求上了她那个青梅竹马的从前的未婚夫,徐安英就那么几个儿子,个个都看的个顶个的重,之前还有儿子敢圈地的,现在这个为了女人去干涉刑部的证供,更不在话下。
就算是有了这么多人帮忙,邹青在诏狱里的证供也跟这外头的那些工部的犯官也都对的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隆庆帝就是没有反应。
蒋松文心里又急又怕,这些天都没能好好睡过一次好觉,变得异常暴躁。
董成器开始的时候还劝,现在却已经习惯了,见他气愤,便安慰他:“虽然圣上没反应,可你辞官的折子递上去了,圣上不是也照样没有准吗这便说明,老爷子的决定是对的,你照着老爷子说的去做不就是了”
正说着,外头便说是老宅里来人了。
董成器看了蒋松文一眼,急忙招了招手,让人进来。
进来的是管家,见是他,蒋松文便急忙站了起来:“怎么样老爷子是不是有话嘱咐我”
“老太爷说,让您稍安勿躁。”管家恭敬的垂着手,垂眉敛目的站的笔直:“圣上看重临江王,却又不想临江王太得意,因此您这回的事出的也恰是时候,正是沾了圣上疑心王爷的光,您才能脱身,否则,那些证据做的再好,证人说的再天花乱坠,光是运送火药的人是工部的下属,联系杀手的是您的管事邹青,您便不可能脱身的。”
董成器听出了言外之意,幽幽的道:“因此,也就是说,现在这样反而是好事”
蒋松文也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那圣上既然疑心临江王了,为何还不肯见我就这样叫我跪着”
管家笑了笑,一点儿也没有蒋松文那样的暴躁:“圣上总得给平西侯和林三少一个交代罢别人也就算了,毕竟三少可是淑妃娘娘的亲弟,六皇子的亲舅舅呢,他这么用心的督办这个案子,总不好让他脸上太难看的。老太爷说了,能是如此的结果已经是极好的了,让您不要心急做错事,再忍个几天,等到圣上消气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蒋松文嗯了一声,脸上神情好看了许多。
他倒是不怕跪,就怕得一直跪下去。
等到知道没事了,他出了一身冷汗之余又觉得愤怒被两个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连心腹管事都不得不舍了出去,他如今也算是颜面尽失了。
而且虽然面上还没有撕破,可是凭借沈琛跟卫安那心思,会猜不出背后指使的人是他
这个仇反正是肯定结下了,他总不能就这么等着人家来报复,总得做好些准备,不能干等着人家出手。
一百三十一·顾虑
每个去害人的人,若是没能得逞,总是心虚害怕,会招致报复,以至于他们总会忘记他们才是那个主动害人在先的人。\\
现在蒋松文就是如此,他已经忘了,事情是他主动挑起来的,人是他要杀的,现在没杀成,他不后悔当初自己的决定,只怨卫安跟沈琛没能按照他期望的那样去死。
董成器面前是一碗参茶,他最近时常提不起精神来,便特意让人去寻了老参来,时常能补补身子。
见蒋松文情绪还是不大稳定,他便挑了挑眉,喝了口茶看着他提醒:“好了,说到底不过就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竟然也能引得你这样失了平常的稳重。你可要记清楚,你是什么身份,怎么能栽在两个孩子身上”
董成器少有这么疾言厉色的时候,蒋松文吃他这么一说,立即便冷静了下来,坐在了椅子上冷笑了一声。
“小孩子就是他们一开始断了我几条财路,若不是他们穷追猛打,非得揪出陆元荣他们来,我会跟他们一般计较,会这么剑走偏锋”他眼神冷淡的端起茶一气喝了一盏,才又嘲笑起来:“别小看他们,尤其是沈琛,那可是一条会吃人的狼啊。”
董成器同样也牵了牵嘴角,不大当回事的哦了一声,他当然知道沈琛是一头狼,也知道他难对付。
可是现在不该招惹那也招惹上了,既然招惹上了,那就没有怕的道理。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望了望蒋松文,忽然慢条斯理的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你只杀了沈琛是不行的。”
蒋松文正琢磨该怎么去隆庆帝那里请罪才显得更加诚恳一些,听见董成器这么说,便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就算是杀了沈琛也没什么用处,顶多也就是一时的安定罢了,可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