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在一起吧(1 / 1)

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 3734 汉字|7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96章 在一起吧

从手机传声筒传出的声波绵长又单调,孜孜不倦,一个急转而下转成忙音。

宋猷烈没接电话,不,应该是宋猷烈不接电话。

很好,这很好,是宋猷烈自己错过的。

宋猷烈错过了戈樾琇主动送上门的机会。

她都要主动送上门了啊,可是宋猷烈那小子不要,以后,她再也不理他了,她再也不去想他了。

手机被放回原处时,戈樾琇又想也许宋猷烈没听到手机响的声音。

他应该很忙,除了参加总统夫人的慈善晚宴,他白天还得巡查sn能源驻津巴布韦的工厂,总统夫人还邀请他到她母校演讲。

因为忙导致于他没第一时间接到她的电话,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待会他要是看到手机未接来电信息就应该知道了,到时候,他就会给她回电,戈樾琇猜,宋猷烈会在回电中用很冷漠的语气问她:戈樾琇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才没有。”低声应答,嘴角伴随着这声应答不由自主扬起。

那就再给宋猷烈一个机会吧。

内心的那拨声音从“宋猷烈,快接电话”变成了“宋猷烈,快给戈樾琇打电话。”

宋猷烈,快给戈樾琇打电话,眼睛一动也不动,盯着手机。

手机迟迟没响起。

没关系,很快就会响起了,继续盯着手机。

九点,九点了!

戈樾琇你还想去期待什么?

那就……不要期待了。

“戈樾琇这支大烂队可以出局了。”言犹在耳,细细回想,可以从其语气嗅到解脱感。

那解脱感可以理解为:终于可以摆脱戈樾琇了。

宋猷烈做得很潇洒,戈樾琇自然也不能拖泥带水。

关掉手机。

睡觉,睡觉。

帐篷陷入黑暗,周遭唯有时间流动的声音:滴答,滴答……

数不清的滴答声后,不敢去打开灯,猫着腰,手在珍妮花的工作台上摸索着,她之前看到珍妮花把烟放在这里的。

很快,戈樾琇如愿以偿找到烟。

猫着腰回到自己床上,点上烟,算起来,这应该是她第二次和这玩意打交道,第一次是在摩尔曼斯克。

第二次抽烟,已经老道了多。

背靠在帐篷支架上,曲卷起双腿,闭上眼睛,任凭尼古丁的辛辣沁入心啤,第二口烟,第三口烟。

还不错,长舒一口气。

那口气还没到底又瞬间被提起,帐篷里有人。

“谁?”颤抖着声音问。

帐篷静悄悄的,依稀的微光中,那人身影修长,脚步从容,挨着她坐下,从她手中拿走烟,嗓音低黯“还什么不错?”

他掐灭了烟。

帐篷重新回归黑暗。

闹钟还在滴答滴答,呼吸声从一道变成两道,她的刚下去,他的紧接而上。

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她找到他的手,低头,在他手腕上印上自己的牙印:宋猷烈你这个混蛋怎么能不接我的电话。

“宋猷烈这个混蛋不是来了吗?”他和她说。倒也是,宋猷烈这个混蛋不是来了吗?

黑暗中,他问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想找到你还不简单。”

这倒也是,宋猷烈要找到戈樾琇再容易不过。

“那……”扬起嘴角,“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来找你是……”他耳语道,“想亲你想抱你想摸你。”

这话让戈樾琇心里吓了一大跳,这小子难不成是偷偷溜到她心底里去,窥探到了她的秘密。

“不许看。”她警告他。

“好。”

更厚的阴影遮挡在她脸上,连同那灼灼气息,让她不堪重负。

身体一点点渗透进睡袋里,他顺势压在她身上,指尖轻触她垂落在胸前的发末,低低说坨坨给我,“嗯”应答着,声音小小的,想起什么慌忙去阻止他落在她睡衣纽扣上的手,“怎么了?”他问。“珍妮花要是进来了怎么办?”“不会的。”“你怎么知道?”“她未婚夫是开车来的。”“不会进来和开车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她问。

扑在她脸上的气息更灼,声线像盛夏焚风“在车里做会很刺激,驾驶座位上来一次;放平副驾驶座位可以来一次;车后座又可以来一次,很快,天就亮了。”瞬间,双颊火一般,轻轻捶了他一下“下流胚子。”

对了,宋猷烈是怎么知道珍妮花的。

“你是怎么知道珍妮花的?”她问他,这个问题让他的语气变得恼怒了起来“戈樾琇,你的话太多了。”“我好奇……”低声说着,“好奇?我现在更希望你去好奇顶住你大腿的像棒球棒还是像大木棍,当然,说它像在火炉上的钢棍也可以。”这话让戈樾琇瞠目结舌,宋猷烈这小子这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但好像现在不是追究这事情的时候。

不过……不过有一件事情是非说不可的。

缠住他的后颈部,用软绵绵的语气说宋猷烈你以后得给我买桃红色的胸衣,这会儿,他变得好脾气了起来,轻挠着她,问这是为什么。委委屈屈说出“还不是因为珍妮花。”

“珍妮花怎么了?”“你没来之前,她和我炫耀了她未婚夫给她买桃红色胸衣了,宋猷烈你也要给我买桃红色胸衣,对了,你得给我买一打回来,戈樾琇要完胜珍妮花。”

加拿大姑娘居然说她没谈过恋爱。

可是,细细想来,她好像的确是没谈过恋爱。

那番话惹来了宋猷烈低低浅浅的笑,推他说不许笑,可是他还在笑,不许笑听到没有,很是恼怒的语气,还在笑呢,“宋猷烈,不许笑。”

那声“宋猷烈,不许笑”带出淡淡的烧焦味。

怎么会有烧焦味?

拉直腿,脚后跟像触到什么,迅速收回,从脚后跟传来的灼痛感迫使她奋力掀开眼帘。

睡袋里有星星火光。

一呆,拿起枕头,枕头重重压在一簇簇小小的火光上。

很快,帐篷回归黑暗。

周遭剩下淡淡的纤维烧焦味。

打开手电筒,手电筒沿着帐篷周遭来来回回扫着。

心里苦笑:戈樾琇你在找什么?

是啊,戈樾琇,你在找什么?难不成宋猷烈躲起来了,躲起来等着吓你一跳。

不,不不,宋猷烈现在想必正住在总统夫人府邸里,据说这位总统夫人是一名法律学高材生,现在宋猷烈或者是在和总统夫人大谈律法,又或者是在和张纯情煲电话粥。

看看这个时间点,和张纯情煲电话粥的可能性更大。

sn能源首席执行官和其下属may在天使湾散步的新闻曾经连续两天成为社交热点,游客随手拍到的照片里,宋猷烈拿着冲浪板,张纯情穿着泳衣,在落日下并行走着,美好得就像是明信片。

拖着沉甸甸的腿,把烟放了回去,是这该死的尼古丁把宋猷烈惹来了。

现在宋猷烈是戈樾琇不欢迎的人,要不得。

尼古丁是元凶,黑暗则是帮凶,这两个家伙合力把宋猷烈带到她面前来了。

戈樾琇打开灯。

这下,宋猷烈就进不来了吧。

次日。

毫无意外,一起床戈樾琇就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一双熊猫眼,珍妮花也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

“菲奥娜,你昨晚也去会情人了?”谈判小组中年纪最大的女成员如是说。

午休过后,谈判小组年轻成员开始着手布置联欢现场,当珍妮花在棚外喊“菲奥娜,有人找。”时戈樾琇在搭篝火木材。

珍妮花笑得很暧昧,说奥菲娜来找你的是一位年轻男士,和你一样是黄皮肤。

黄皮肤的年轻男士?心跳毫无征兆加速,在骤然加快的心跳声中问他个头高吗?

“高。”

“好看吗?”

“好看,而且,他看起来有点神秘。”

珍妮花口中有点神秘的东方男人就在她们洗衣服的小河边等她。

走在前往小河边的路上,脚步还算平稳,不急也不慢,万一不是呢,万一是顾澜生呢?

可她今天早上和顾澜生才通过电话,在电话里顾澜生说了他没时间来看她。

“他现在在津巴布韦。”卡车司机的声音卷土从来,戈樾琇嘴里喃喃重复着“他现在在津巴布韦。”脑子逐渐清晰明朗,有个年轻男人在小河边等她,他看起来有点神秘,符合。以及,戈樾琇认识的年轻东方男人想来想去也只有两位,顾澜生说了,他没法来。“他现在在津巴布韦。”卡车司机的话一个劲儿在戈樾琇脑海里循环着。

脚步加快,跌跌撞撞。

要去往她们平常洗衣服的小河得先过一条小溪,过小溪时一不小心戈樾琇掉了一只鞋,鞋子很快被水流冲走,也顾不得去捡了,反正鞋子也已经湿了。

过完小溪,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没有,这看起来有点像疯婆子,心里很是恼怒,宋猷烈干嘛不直接去找她,非得让她来小河边找他,害得她都把鞋丢了。

继而一想,宋猷烈这几天在津巴布韦风头正劲,不露面是正确的,而且……而且小河边有小片树林,想亲她会非常的方便,也不知道宋猷烈有没有和珍妮花未婚夫一样,是开着车来找她的,他会不会把她困在车里一整晚。

一想及,脸颊迅速发烫。

她在想什么呢?

走了几步,发现一只脚穿鞋一只脚没穿走起路来碍手碍脚的,索性,戈樾琇也把另外一只鞋也扔到河里去。

赤脚走过木桥。

戈樾琇没在珍妮花口中说的地方看到任何人,是珍妮花的恶作剧吗?

往着树林再走几步。

站停,说还不快出来。

回应她地是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

珍妮花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她一厢情愿幻想出来的?

徒劳的声音在求证:“不出来的话,我就走了。”

回音还没从林间散去,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眼泪就出来了。

不是她的幻像,真有人在小河边等她,不过不是宋猷烈。

孜孜不倦这样逗她玩的,除了顾澜生没别人了。

当脚步停留在她身后时,不管不顾,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嚷嚷着不是说没时间来找我吗?不是说没时间来找我吗?有本事就不要出现。

听听,这话都说到哪里去了?

但她真得很生气,为什么早上在电话里说不来找她,为什么要以这样“非顾澜生式”的形式出现,害得她以为……以为……

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上,不去理会顾澜生。

周遭安静极了。

小会时间过去,发现顾澜生正以和她一模一样的姿势蹲在地上,瞪了他一眼。

两人坐在草地上。

顾澜生说和她通电话时正在占比西河中游执行任务,两艘采矿船撞在一起了,十四名船员落水,两名船员受重伤被先行送往救援营地,他留在现场照顾部分受轻伤的船员,等待救援车时知道有近路到达他们的谈判小组营地,他向一名当地人借了机车。

“就那么忽然出现,具备了惊喜元素。”顾澜生语气无奈,“可我忘了,戈樾琇的精神世界比较奇特。”

可不是,她可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

“顾澜生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戈樾琇高兴吗?”他轻声问。

紧抿嘴角,眼线落在远远的不知名所在。

“还是……”顿了顿,“其实你以为是别的人来找你?”

松开嘴角,淡淡说还有谁会像顾澜生一样,开着一辆破机车,不管路熟不熟,也不顾及危不危险火急火燎,就为了一名精神分裂症病患。

“不能否认地是,让顾澜生火急火燎寻来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是一个大美人。”

笑了笑,一把拍开他偷偷挤在她肩膀上的头颅:“头发臭死了。”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挑了一撮头发,嗅了嗅,还真是,其味道可以媲美隔夜饭。

目光重新回到远远的不知名所在,说顾澜生你去找一个女朋友吧,找一个头发不臭的女朋友。

“戈樾琇一定是玫瑰仙子的化身,即使几天不洗头发,周遭也依然散发着迷人香气,让人如沐春风,而且,全球只此一款。”顾澜生说。

这家伙,把她的好意当成是反击来着。

“顾澜生,我没和你开玩笑。”

“戈樾琇,我的话比黄金白银来得真。”

“顾……”

“戈樾琇,”顾澜生打断了她的话,“从占比西河中上游到占比西河下游开车一来一回得七个小时以上,开辆破机车走捷径也得两个半小时以上,花两个半小时来见戈樾琇,不是为了听戈樾琇和顾澜生说找个头发不臭的女朋友。”

垂下眼帘,看着顾澜生的手背,手背上有若干深深浅浅印记,那应该是被沿路的藤条树枝打到的。

好,顾澜生不喜欢听戈樾琇就不说,让她说那些话也是为难她了。

抬眼瞅他。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给了他一个甜甜笑容,头枕在他肩膀上。“戈樾琇,我们现在还有差不多十分钟时间听鸟叫声,风吹声,水流声。”

这家伙,都要当上诗人了。

她可是破坏大王。

接过顾澜生的话:“还有,闻彼此头发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