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不同了,他动用了谢司仪想杀死卢皇后,想杀死自己的母亲,他不敢确定卢皇后跟建章帝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他的儿子来报复他。
想起这事儿,他有些坐立不安,看着信发了半天的呆,亲自拿火漆封了信,叫人送出去,才坐下来听吴峰说令长史的事儿。
当听见吴峰说令长史骨头硬,什么也没问出来的时候,他的眉毛奇异的动了动,眼里有怀疑的光一闪而过很快又消失不见,过了片刻才平静的问他:“他骨头硬”
令长史骨头硬不硬恭王不知道,可是吴峰的本事他却是清楚的,如果吴峰想的话,就算是牛不喝水,他也能强行把牛头给按下去。
吴峰没察觉到恭王的不自在,皱了皱眉头看着恭王:“王爷,令长史跟了您这么多年,向来忠心耿耿,还为您掉了一只胳膊这里头”
他的话还没说完,外头的门砰的一声巨响,恭王吓了一大跳,径直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才站稳,就见韩阳一阵风一样的踹开了门飞了进来,立定了脚看了一眼屋里,就扑到了吴峰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在当场,许久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韩阳掐着吴峰的脖子,嘴巴里骂了一通脏话。
吴峰武功高强,等闲七八人也不是他的对手,韩阳这攻势虽然来的急叫人措手不及,可是他还是片刻就反应过来,身子一扭就叫韩阳落了个空,顺势再带了韩阳的手往旁边一拗,就听见了咯吱一声脆响,是骨头移位的声音。
韩阳被吴峰拧的嗷的叫了一声,另一只手却不甘示弱,照样去卸吴峰的手,又被吴峰反手一剪把双手一同给剪在了身后。
恭王看的呆了,直到听见韩阳的惨叫声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声。
吴峰从韩阳背上踹了一脚,轻轻松松把他踹的飞到了门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叫他半天也没爬起来。
韩阳抬眼茫然的看了恭王一眼,环顾了一圈屋里,委屈的嚎啕大哭。
“这他娘的”韩阳哭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整个人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完好的右手捂着似乎脱臼了的左手,哭着朝恭王喊冤:“王爷您让我审令长史的案子我我还没审,他就把人给弄死了”
他看着吴峰,一脸激愤:“他是故意的就是看不得我好,之前也是他,也是他非得查抄我的屋子,把我家搅扰得鸡飞狗跳他就是看我不顺眼”
他说着,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了,看着恭王委委屈屈的:“王爷,您要这么纵着他,这差事我做不来我回去找我爹去”他看着自己脱臼了、抬不起来的手,哭的更大声了:“王爷,他就是看不得我爹跟我好我回去跟我爹说我不干了还不行吗”
恭王看了一眼吴峰,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味儿。
韩阳是个二愣子,只想得到争风吃醋头上,可有一句话却说到了他心里,吴峰他,好像真的特别看不得他跟韩正清好
这是为什么
他心里乱糟糟的,却下意识的呵斥了一句韩阳:“胡说什么谁不看重你了谁不想你好了”他顿了顿,再看一眼吴峰,含糊的道:“这是个意外,算了算了”他想到韩正清的来信里说尽管使唤韩阳,自发的觉得这是韩正清托付他历练好他的儿子,眯着眼睛道:“这事儿不用你管了,人反正都死了,你着急也没用。算了,你去,去威海卫,把威海卫的事儿给管起来要什么人手,你自己点。”
现在这个时候,他根本得罪不得韩正清,韩正清现在握着他的命脉呢。
韩阳还是委委屈屈的,看着恭王,嘟囔了几句,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恶狠狠的又看了韩阳一眼,冷笑了一声:“你别以为我怕你我是给王爷面子。”一面又转回头去看恭王:“他总坏我的事儿,这回收归白鹳部下的事儿,王爷,我不要他来插手”
吴峰张开嘴似乎有话要说,恭王已经应了,他伸手止住吴峰,冲他道:“韩阳说的也是,你们两个不和,到时候闹起来他们底下人听谁的本来威海卫就是刺头,不好收拾,你们人心再不齐,要闹到什么时候再说广宁卫那里如今不也是一团乱麻吗你”他顿了顿,接着道:“你和吴柏虎一同去把广宁卫的事儿先给理清楚吧。”
吴柏虎是吴
八十二·背叛
韩阳头一件事是去想办法把令长史的尸首给弄出来,别的做不到,可是这个却是做得到的,找了个地方妥当的被他埋了,自己在他的那堆小坟包面前立了半响,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他跟着定远侯,听定远侯的话,全是出于对父亲韩正清的不齿,还有想要护好自己的母亲,说真的,他没有那么多家国大义的想法,虽然他讨厌鞑靼人,可是在知道他父亲韩正清为了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把他们这些亲生儿子看的连狗都不如之前,他对父亲的做法,也没太多反对的意思,只有现在,他是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韩正清的卑劣。
是真正的卑劣,多少将士为了这身后的家园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才把鞑靼人阻隔在了厚厚的城门之外可是他就这么轻易的,重新把这些饿狼又放了回来。
他面色复杂的朝着坟包磕了三个头,一路走一路朝地上吐口水。
第一口,真他娘的恶心,有个这么恶心的爹。
第二口,令长史,你真是倒霉,摊上个这样丧心病狂的龙子凤孙,连自己的子民也不顾。
第三口,你看着吧,迟早有一天,这山河,依旧是我们大周的天下。那些打进来的鞑靼人,他一定要他们灰溜溜的滚回他们的草原。
他磨蹭了两天才去找定远侯和韩语,从前还有些私心,现在也一点没有了,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连插科打诨都忘记了,直截了当的说了恭王的吩咐,还另外着重提了提韩正清的回信:“听恭王的意思,韩正清对肃州失守的事儿并不怎么担心,连对恭王在京城失手的事儿也不怎么在意,只说自己还有后手,让他坐着等消息。”他说着,看了一眼韩语,睁着两只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我们动作要快,晋中怕是撑不住了。”
恭王强攻了晋中几次,可是一是被黄一清那边拖住了部分兵力,威海卫的人又没到手,二是广宁卫又有些毛病,三是晋中胡应明他们简直是拼了性命在守,因此才叫晋中苟延残喘到了几个月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