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倭寇钦犯沿海边境,一千余人把当地三千民兵打的落花流水,成功劫掠不少东西,还掳走了二三百名百姓。圣上震怒,已经下令让兵部左侍郎廖怀远下去巡视,若是叶景川想去,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叶景川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儿子正想同父王提这个事,我是要去的。”
去了福建也好,踏踏实实学些本事建功立业,小儿子终究不是勾心斗角的材料,镇南王言简意赅的点头:“也好,那你准备准备,大约也就是这阵子的事了。”
宋家也收到陈老太爷被押解进京的消息,宋老太太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耽搁了这么些日子,听说他在路上病了好几场,我还当他要拖到中秋过后才进京了,这还不是照样要回来偏得做那些做派,他如今这副样子,还以为有人敢朝他伸出手拉一拉他”
今天皇觉寺剩下的最后二十名僧人也被杀了,这么些年来,朝廷除了当初泰王的事儿,还从来没杀过这样多的人,恐怕建章帝登基到现在,朱笔批复的死刑犯们,今年是最多的一年了。
宋老太爷说起这事来:“其实说是和尚,这帮人何曾真的把自己当和尚了圣上这回在皇榜上也说的清楚明白,称呼他们是叛党、逆贼。”
宋大老爷也点点头:“之前魏家散布流言说什么皇觉寺是遭了小宜的连累,很是乱了一阵。自从皇榜贴出来,这话渐渐的也没人敢提了。”
乱党就是乱党,逆贼就是逆贼,还是企图刺杀太孙的逆贼,有什么好说的犯下这等大罪,就算宋楚宜不是天煞孤星,难不成他们就能活了百姓们也不是全然都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晚间等珏哥儿回来,也就知道刑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了。”宋老太爷道:“圣上这回是下了狠心要整治吏治,孟继明又是个聪明的,他这回可是马不停蹄的等着陈老太爷到了刑部衙门就开审了,以他这样的办事效率,恐怕这案子不必跟皇觉寺的一般,拖到这样晚。”
其实朝廷办案,自来按照规章程序走下来,几个月是最起码的,晚的拖了几年的也不是没有,皇觉寺的人不过十几天就被定罪问斩,着实算得上神速了。至于陈老太爷的这案子,孟继明估计用时只会比锦衣卫审皇觉寺的少。
因为腾出了空,还得准备接下来审崔应书呢。
宋老太太想起这事儿就忍不住皱眉,实在是这事不好应付,整个九江的官员都怕受牵连,一口咬定就是崔应书的责任,他们众志成城,又把表面上的证据做的这样好,一副不把责任推给崔应书,就誓不罢休的架势,着实叫人伤脑筋。
宋老太爷看了宋楚宜一眼,告诉她:“常首辅也没法子,派了人去九江那边打了招呼,可是九江那边一口咬死了就是崔应书受贿。”
这想想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死了四五千人,这不是个小数目,放在福建,已经足够叫总督都暂时剥夺官位戴罪立功以观后效了。何况是在九江九江一系的官员想必都是受了人指点,把这个黑锅给外来的崔应书背,自然,他们从前估计是没这个胆子的,这个胆子是谁给的呢这也很好猜,这事儿跟皇觉寺和陈老太爷的事是三管齐下齐头并进发生的,叫人不疑心到他们身上也难。
可当初陈老太爷能说动他们,是因为他们也相信陈老太爷所说,宋家崔家恐怕都要倒霉,一个崔应书,背了这个黑锅也就背了,并没什么所谓,现在呢
就像她上次同端慧郡主说起的那样,现在宋家跟崔家可都还好好的,就算该急,也是他们急。
一百八十九·借刀
陈老太爷的案子果然如同宋家人猜想的那样审的极快,孟继明向来很知道跟着朝中的风向走,现在显然陈老太爷一系是要彻底倒台了,他从前又在建章帝那里挂上了号,办这个案子不可谓不尽心,就连陈老太爷送的金盒子究竟多重,他都着人量了出来细细报了上去。
朝廷官员草菅人命兼假公济私,还插手地方政务,企图威胁贿赂一方知府,这罪名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是那么重,端看建章帝怎么判了。
等建章帝斩立决的批复移下来,孟继明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幸亏他这回眼明心亮,没跑去给人添堵,否则岂不是给自己挖坑
倒是户部尚书最近都不大高兴,都说皇觉寺是皇家寺庙,供奉颇多土地圈的也颇多,本该是富得流油才对,可是从皇觉寺抄出来的东西不过白银六万余两而已,实在是大大低于预期,而陈老太爷那里自不必说,老狐狸恐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能送金盒子装唐明钊手抄的人,家里居然只抄出三万两银子,着实叫人觉得难以理解,这几天他上朝时都有些蔫巴巴的,户部的银子本来就从来没有够用的时候,秋收税赋一收上来看着是不少,可是往西北福建那边一拨,就又捉襟见肘了,何况今年还添了九江事,户部尚书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等下朝的时候他同宋程濡一道走,宋程濡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就笑:“最近抄家抄了这么两家,怎的你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户部尚书姓郑,叫郑三思,他此刻也不三思了,对着宋程濡苦笑了一声:“宋公还取笑我,谁知道皇觉寺跟陈家的银子哪儿去了,送礼的时候这么流水般的花出去,抄出来的却只有这么一点儿,够做什么的九江那边报上来二十万的缺口呢这叫人怎么填”
说起这事来又忍不住骂九江知府跟江西官场一丘之貉,豫章知府去年还为了鄱阳湖水患跑来京城死乞白赖的求了十万两银子去,可是到头来什么也没做成,今年鄱阳湖照样洪水泛滥,照样得重新修筑民房,九江那边也没好到哪儿去,去年修堤坝修祠堂拢共批了二十五万两银子下去,可水花儿都没听见一个,今年就又出了事,还又报上来二十万两银子做灾后重建,实在是郑三思心里抱怨几句,觉得江西官场实在是腐烂至极。
可这话郑三思再三思索过了,是不能提的,毕竟现在这个黑锅已经全然被推到崔应书身上去了,这位工部左侍郎也的确是命不好,谁叫他要去江西那片呢,那片的官就算是好的,去了那边也学坏了,只有沆瀣一气使劲儿贪的,没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