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的土地也全都是皇觉寺所有,百姓们只能给皇觉寺种田,每年给皇觉寺送粮食和银两。
这一世端王已经死了,他自然打算着手再苦心孤诣的靠拢一个需要他的,能角逐天下的人选周唯昭肯定是不行的,他从小在龙虎山长大,天然就跟道家更亲近一些。
而不管是想靠拢哪一个,现如今元慧都不想她再搅局了,所以他一可能是为了贤妃的托付,二是想断了她成为皇子妃的路,怕她成为某个人的助力
“说了些报应轮回的不经之谈。”宋楚宜揽住宋老太太的胳膊,轻声叹气:“我又给家里惹麻烦了。”
元慧的这话一出,长宁伯府如今就被放在了风口浪尖。恐怕到时候连皇帝也要疑心是不是他们在其中做鬼,居心不良了。
宋老太太摸着她的头笑了笑:“什么麻烦不麻烦,那个地方就那么点大,有人想要进去,多余的人自然就要被挤出来。权势才是罪魁祸首。只是这次不晓得是贤妃娘娘在后头使力的缘故,还是又是陈家插了一杠子。”
晚间宋程濡回来,特意把宋楚宜叫到了书房,也是这么一般问她:“你觉得,这是不是贤妃为了给你颜色瞧瞧,才故意指使元慧这么做的”
“元慧大师是个有野心的人。”宋楚宜不回老太爷的话,反而和他说起了元慧的为人:“在梦里,他襄助端王登上帝位,自己也领了差事,白天在衙门办差,晚上再回寺里念佛。他掌管刑狱,制定新的律法,崇佛抑道这样一个人,是打定主意要成为帝师的,端王已经死了,鲁王毫无作为也不如端王受宠他若是放不下心中的抱负,就会寻找新的可以扶持的人。这种不贪不抢可是却异常渴望权力的人,贤妃娘娘使唤得动他一次两次,却使唤不动第三次第四次。这一次的事,恐怕他不是为了贤妃娘娘才做的。至少不全是因为贤妃娘娘的原因。”
宋老太爷神情严肃,坐在椅上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东宫,范良娣”
现如今太子地位越发稳固,只要他不做错事,就是最好的事了。而太孙殿下与龙虎山的渊源注定了元慧不可能选他,那就只能是东平郡王周唯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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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风头
如果出手的是范良娣和东平郡王,元慧所做的事就又说得过去了。他说了,宋楚宜的命格须得极贵的人来压一压才好。这极贵的人里,自然逃不过就是龙子凤孙。
可太孙本来就跟宋家过从甚密,为了避嫌,刚在圣上跟前以扬州弊案表明心意的宋家自然不好上赶着把宋楚宜嫁给太孙,否则就等于坐实了今时今日满天飞的流言什么天命,什么星照命和血光之灾,都是宋家刻意为之,想要贴上太孙的手段。
太孙也自然要对长宁伯府敬而远之退避三舍。
反而是之前没什么交集往来的东平郡王那里,若是此刻给宋家解围并且求娶宋楚宜,才既能解了宋家的困,又能收买人心。
宋老太爷皱着眉头还是有些地方没有想明白,可有一点却叫他着实忧心若真如宋楚宜所说,元慧这么野心勃勃,那留着他在世上,实在是一个大祸害。
可惜这种得道高僧,杀了他又实在不是上策
他还记着当初是怎么跟宋老太太商量的,他答应过,若是有可能,一定叫宋楚宜照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平平安安顺顺常常的过一辈子。
这次元慧这番说辞,无疑却是把宋楚宜架在了火上烤命格太凶,只有极贵极贵的人才能压得住,除了诸皇子和诸皇孙,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把这么一株天煞孤星请回家里
他心里隐隐对元慧动了杀心,现在看来,元慧对长宁伯府至少是怀揣着很深的忌惮以及恨意,他既不想长宁伯府为别的人所用,却又不想长宁伯府得东平郡王的重用,那就只能铲除长宁伯府。
不一会儿宋珏进来,他才回过神来,问宋楚宜:“今天见到方夫人了”
宋楚宜点点头,把方夫人和方孝孺决意投诚的事儿说了:“我让她先引着陈三太太放些利钱,等她办成了这件事,再谈以后。”
宋老太爷阖上了手里的册子,手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明年春闱江南一片的主考大约定下来了,若无意外,就是陈阁老。”
陈阁老想要靠近周唯昭,取得周唯昭的信任,经过了陷害宋家失败的事情之后,就需要另外摆出自己的作用来。
扬州弊案虽然有陈家的功劳,可到后来陈阁老并没能争得过常首辅,扬州那边的官员最后肥缺都给了常首辅定下的人,陈阁老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宋珏有些吃惊:“他是明年江南的主考,岂不是就是南方学子的座师了”
所以这是个人人都想要的美差,只要安安稳稳的过了春闱,日后从江南出来的进士都要去他那里拜拜码头,一朝坐拥江南士子。
自古以来,科考多取江南考生,因此江南的主考向来被人趋之若鹜,陈阁老倒也真有本事,竟然能如愿以偿的在这个时候做上明年的主考。
宋楚宜默了默,开口问宋老太爷:“陈阁老想必是在安公公身上费了不少心思吧”
自从兴福死后,安公公和冯公公就上了位,两个人都是从建章帝还当太子的时候就跟在身边服侍的,既有情分又有脑子,这么多年来了都安安分分的,直到熬死了兴福,才开始崭露头角。冯公公接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位子,安公公却当了南京镇守太监,手底下领着兵。
陈阁老向来很懂的跟这些阉人打交道,当初的兴福跟他们家关系就极好,因此锦衣卫查来查去都差不到陈家头上陈家可和西北的事脱不了干系,所以当初陈明玉在通州听说陈家宅子在鞑靼那边很出名的时候才会惊吓成那样。可就算是这样,锦衣卫和兴福也没找陈家的麻烦。
现如今兴福死了,陈阁老就着力在安公公身上花心思冯公公到底离得太近了,又是个谨慎人,不好收买。
宋程濡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宋楚宜的话,隔了一会子看着桌上的笔架笑了笑:“这是个机会。”
虽然主考官人人都想当,可是却也不是个稳赚钱的买卖,一不小心要是出点什么错漏,这半生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宋珏和宋楚宜对视一眼,都听明白了宋老太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