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该去琼花苑上学的吗如今远没到下课的时辰啊。”
十一公主已经顾不上其他,攀着宋贵妃的袖子哭的哀哀戚戚:“九姐她她说东瀛使者说要娶个和他们那个什么王相配属相的公主,说是要属猪的满宫里除了我,可还有谁属猪的呢分明就是指明了要我了”
九公主可真是沉不住气啊,事情还没到最后一刻,建章帝甚至还没松口到底要不要允诺和亲的事,就开始拿自己认为既定的事实出来恐吓人了。
十一公主转头看见宋楚宜,又来拉她:“小姨,你上回不是说要办法的吗可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呀母后身边的牡丹姑姑亲自来了琼花苑传母后的口谕,说是叫我近期都不用上课了”
宋贵妃没料到皇后的暗示来的这样快,大惊之下连忙揽住十一公主:“你胡说什么现在圣上连是否答允和亲还不知道呢,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传言出来”
可她心里却已经信了,九公主虽然嚣张,可是也不能没影儿的瞎编瞎话。
宋大夫人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惊得坐也坐不住,惶惶然喊了一声老太太,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十一公主拉着宋楚宜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就像拉着一根救命稻草。
宋楚宜伸手接了竹意递来的帕子帮她把眼泪擦了,语气仍旧不疾不徐:“殿下安心,眼看着过几日就是春猎出行的大日子了,就算要决定和亲的事,也不可能仓促在这么几日之间。等春猎过了那时候哭的恐怕就不是您了。”
兴许是她说的实在是太理直气壮,十一公主奇迹般的没有再哭个不休,收了泪啜泣几声才缓过了气:“小姨你已经想到法子了”
宋老太太见十一公主不哭了,就安了些心,握住十一公主的手安慰道:“无论如何家里也会尽力,殿下千万别先自己被自己吓倒了。往好处想,皇后娘娘停了您的功课,或许也是想让您安安心心的跟着去春猎呢”
“山雨欲来风满楼。”宋贵妃苦笑了一声,手搭在十一公主的肩膀上,脸却向着宋老太太和宋楚宜:“这回可真说得上是飞来横祸,偏九公主嚣张惯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刺她。也不能怨她沉不住气,她毕竟年纪还小呢”
一百五十四·企图
说曹操曹操就到,宋贵妃话音才落,竹影就踩着点似地拢着双手进了殿,面带难色的禀报说是九公主到了。这位九公主向来很受建章帝喜爱,大约是因为荣成公主小时候总爱带着她玩的缘故,她也比别的公主要对建章帝多几分亲近,为着这份亲近,建章帝的确算是很容忍她。也因此她前两年才有闹着指定叫人当伴读的底气。
宋贵妃面沉如水的呆了一刻,瞬间就反应过来,满面春风的叫着快请,一面却冲十一公主使了个眼色。
当着外人的面,心里再委屈再不满,也不能露出一分来皇后前脚才派了牡丹姑姑去琼花苑叫十一公主不用去上课,后脚十一公主就哭的梨花带雨的,传出去被人扣上个不孝的罪名,还真不是谁都能担待的起。
九公主和两年前又大有不同了,两年前的她已经颇具少女风姿,如今却是整个人都如同枝头上饱满的果子,一副只待采撷的状态。
她不紧不慢的和宋贵妃请了安,又居高临下的等着宋老太太和宋大夫人宋楚宜给她行礼,看着她们的头顶半日了才恍然惊觉似地叫起。
宋楚宜搀扶着气喘吁吁的宋老太太刚站起身来,就听见九公主笑了一声:“两年没见六小姐了,没想到已经生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这副模样儿”
她后半句话卡在了喉咙里就是不说出来,先去看宋楚宜的脸色,看见她就算低眉敛目也遮挡不住的长长睫毛和挺直的鼻子,先停了半刻,才又接着意味深长的道:“这副模样儿,日后跟着十一一同到了那边,也能帮十一不少忙了。”
这话里的言外之意换做谁都能听懂,何况是满屋子的人精十一公主的手垂在身侧握的紧紧地,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在九公主的脖子上。她自小就被九公主压着,受了委屈初时还找地方告状,日子久了也就麻木了,可她从未像此刻这样生气过九公主平日拿她取笑玩耍还可原谅,可是还要拿东瀛和亲的事情来恶心她她气的隐隐发抖,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略显僵硬的笑。
宋老太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虽然说太祖开国之初立下过规矩,见到宗室要纳头跪拜,可总有例外,就像当年对待那些开国的功臣,哪个藩王和宗室真的会不长眼的非得要人家给跪下来沿袭几代之后情况又有改变,凡是年老的有诰命的夫人们,等闲进了宫见了皇后娘娘,那也是多有被免了礼数的。可是偏偏这位九公主硬是比荣成公主还要尊贵些似地,竟硬生生的逼着她跪了半日以往总听宋贵妃说九公主骄横,如今看来,果然是非同一般的骄横。
这话分明就是告诉她们,宋楚宜也是要和十一公主一样被送去东瀛的,还只会更加不堪一个陪媵而已,到了那边随便哪个诸侯王都得罪不得,说不定也就被送给了谁。
这样明晃晃的露出自己的恶意和爪牙,这惹人厌恶的本事还真是一等一的好。
宋老太太看了一眼控制不住想要出声的宋大夫人,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这些口舌之争,她就没见宋楚宜输过,何况宋楚宜也不像是十一公主,这点子刺人的话,在她那里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一点儿波澜都掀不起来。
宋楚宜率先打破了沉默:“论生的好,谁敢和九公主比呢九公主才是国色天香。至于到了那边儿这样的话,恕臣女就有些不懂了敢问殿下一声,殿下嘴里的那边,指的究竟是哪边”
九公主目光陡然转厉,嘴角隐隐泛起冷笑:“你觉得是哪里,自然就是哪里。”
她还没有忘记贤妃和哥哥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不敢当着宋贵妃和宋老太太的面明晃晃的说出那边就是东瀛来父皇还没决定是不是和亲,若是和亲又究竟派哪个公主去呢。要是她先替父皇说了出来
宋六果然不是一般的狡猾,她死死地盯着宋楚宜,指望着宋楚宜能露出些心虚害怕的表情来,可宋楚宜从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