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1 章(1 / 1)

和绝望时依然残留一丝希望,然而,信仰和迷信之间却只有一层比纸还薄的区分。

  作为银河系里面最古老的文明之一,也是挣扎着活过了上一次筛选的存在,赫利格特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得不面对几个难以忍受的事实,那就是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缺乏秘密,或者缺乏能够用理性和科学来诠释的秘密,就像一群沿着狭窄山道攀登的人,最终当停下脚步的时候,自己已然是在峰顶,前方是一片平原。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种智慧生物,自然需要一些以寄托精神,鼓舞勇气的东西以面对星河间难以飞跃的虚空,面对“大筛选”的恐惧,原本他们信仰科学,信仰理性,那是赫利格特人的黄金时代,他们自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是无法用理性的思辨来解释和看待的事物的,随着科学的发展最终会解释他们所遇到的一切问题——然而,到了最后,他们却骇然的发现,固然科学的进步是在不断的解决他们所遇到的问题,但是如果前面没有路了呢?

  就好像曾经困在地球上的人类一样,往外是冰冷绝望的虚空,往内是日渐严峻的危机,头顶悬着达摩克里斯之剑,而科学的进步之路却是日渐狭窄,物理学上的乌云一天比一天多,也一天比一天厚,之前的种种努力,全部的工作就好像是在海滩上修了一座沙雕,下一波浪潮涌来就荡然无存。

  但是,赫利格特人和人类终究是不同的,人类只有一颗狭窄贫瘠的行星,哪怕这条路越走越窄,哪怕前方没有道路,都不得不硬着头皮披荆斩棘,哪怕是用手爬,在地上一点点蠕动着前进也要爬出一条路来,否则就只能去死,而赫利格特人终究是上一纪元幸存者下来的存在,举目皆无敌,俯仰皆是资源,生存的压力远比人类来得低,自然也就无法爆发出这种绝境中的勇气。

  于是他们开始倾向于塑造一个超自然的存在来指引心灵,鼓舞勇气,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也并非不是一个办法,也许在度过了这段困难的迷茫期,这个问题就会随着新的技术爆发的到来而缓和,赫利格特人可以再一次举起与“神”角力的旗帜,向着世界和宇宙的底层秘密继续进军,重现上一纪元的黄金时代。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终结了这一切,科学无法解决,或者更加准确一点的形容是科学家无法在自己死光之前解决它,当最后一个有资格参与这种程度的技术攻坚的医学专家倒在实验室里面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个文明剩下的手段就只能是残忍的自我隔离或者......祈祷。

  而它的来历,教团不知道,船团也不知道,就好像是迟来的死神对这个上一纪元幸存的幸运儿进行追杀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赫利格特人宗教势力飞快的挣脱了原本的束缚,从单纯的心灵寄托开始走向政治,攫取更多的不属于它们的权利,而一个个赫利格特人也在外界的重压下放弃了原本的坚持,投入它们的环抱——也许在最初的赫利格特人看来,两边都是没有希望的绝境,那么与其痛苦的清醒而亡,不如在自我编制的美梦当中安详去死。

  而现在,船团的幸存者们在恢复了一部分文明之光,并且进入稳定期之后,却再一次陷入了这个怪圈之中,一部分秘密教会出现在幸存者当中,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原本的科研工作者,但问题就在于,在这个前路未定,又获得了极具参考价值的外星技术原型的时候,这些科学家应该就像是遇到了新DLC的玩家一样的兴奋投入工作才对,这个反应却完全悖离了执政官的常识。

  不管是对手也罢,合作者也罢,对于科学家来说,没有发现在科学之路上的同行者更加令他们勇气十足的了,如果那些同行者还在某些方面走在自己的前面,更是犹如明亮的引路火炬般在向他们招手,那种“快来吧,前面还有更多的知识和秘密”的诱惑是任何一个正儿八经的立志于投身科研工作的人所无法避免的。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第三次,指挥官。”军事长将步枪丢在指挥台上,左手上残留着一道战斗的痕迹,“这样下去迟早又是一次大规模的内战。”“原因呢?”执政官看了看他的得力手下,“总得有个原因吧,那些教会我记得上一次才清洗过一次,难道是有教团的人潜入了?”“不,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军事长摇摇头,“我们没有发现教团的痕迹,你要知道,自从我们得到了一些那些无毛人的科技后,教团手里的那些老古董根本躲不过暗影军团的监控。”

  “不过,我找到了一些还没来得及销毁的数据,但是里面全是一些乱码。”“有尝试修复吗?”“没有,因为之前也有一些乱码,结果提交科学院后就没有结果了”军事官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对,应该说有结果。”“嗯?怎么说?”“结果就是那些负责修复的学者就是这次的......所以,这秘密就应该藏在里面。”“也许是某种洗脑的程序?”“我可不觉得教团的那边的人能够搞出这种东西,他们的科技还是上个世代的,现在已经全面落后我们了。”毕竟前沿科技当然不会是一群信教的愚民关心和能够掌握的东西,更别说还是从废墟里面挖出来的了。

  “说不定之前科学党的崩溃也有这个东西的影子,我们之前把一切归结于教团的蛊惑和诱导可能有点武断了。”虽然那个时代,科学党治下的平民确实过得比对面痛苦也是不争的事实,这种痛苦不是来自于物质上的,而更多是来自于精神上的,教会可以用谎言和信仰来麻醉信徒,但是这边可是全程清醒着在上刑——废墟,残骸,支离破碎的国土还有日益减少的人口无一都在提醒着每一个还醒着的人:你们已经是一群冢中枯骨!

  过去的辉煌有多么灿烂,此刻的痛苦就有多么刻骨铭心,再加上思考,学习和工作本身就是一种枯燥而痛苦的事情,相比把一切不能解释的事情,不愿面对的东西统统归结于神明的意识,需要理性的去分析,去理解的人显然需要承受更大的精神压力,因为他们看得越清楚,知道得越多,也就对自身文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