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小森林 白一墨 3093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2章

鹿鸣被男人抱着回到房间, 他把她放在床上,让她平躺下来。

他把房间的窗户都关上,拉上窗帘, 大步走到床边, 窸窸窣窣, 把上面的衣服脱了,把裤子也直接脱了。

许是光线暗淡, 鹿鸣胆子大了些,没有闭上眼睛, 静静地看着他脱衣服。

他也直勾勾地看着她,显然完全不介意如此坦露在她面前, 被她像欣赏艺术品一样审视着。

仅仅只是这样看着, 鹿鸣感觉心尖发痒, 仿佛有人用一片羽毛,轻轻地在她心尖上一下一下划过。

清冷的空气变得炙热。

男人爬上床, 欺身压过来,注视着她的眼睛,却没有做别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头微皱, 似是不满意她穿着衣服。

他把她拉起来, 一声不响地脱掉她身上的衣服。

鹿鸣把被子扯过来, 盖在他们身上。

两个人,连同被子, 同时倒下去。

她平躺在床上,他压着她,用手臂撑着身体,减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

两个人只是这样躺着,都没动,眼睛凝视着对方,仿佛透过一双眼睛就能进入对方的身体里,直至灵魂深处。

对视良久,鹿鸣双手捧着他的脸,把他拉近。

“是不是不能叫你靳枫了?你喜欢我叫你什么?三哥还是昆伦?”

“随你。”靳枫抓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摩挲,“那把黄花梨木昆伦座有关的高官贪污事件,主角就是靳栋梁,我的父亲。但他是被诬陷的,他是个好人。”

他一直想告诉她这件事,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当然应该向她坦白一切。

“那年,我们约好去民政局,我兴奋得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去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了沙尘暴,一个雪豹盗猎团伙的头目,一直活跃在昆仑山附近,大鹏就是被他伤的。我追着他进入昆仑山里面,出来的时候,老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变成了昆伦,错过了你。”

鹿鸣刚要开口说话,他按住她的唇,“听我说完。”

她点了点头,继续听他讲述那年的事情。

他被困在昆仑山里面,与沙尘暴斗智斗勇,解救被困住的雪豹,除了大鹏,还有另外一只母雪豹,和两只刚出生不久的雪豹宝宝。

大鹏果然是有灵性的,帮助他一同对付沙尘暴,在他和沙尘暴最后决斗的时候,大鹏突然腾空出现,抓住沙尘暴,叼着他进入了传说中的死亡谷,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靳枫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他们,后来发现了秦昭昭,把她救了出来。

他出来以后,靳栋梁已经被关押,他还没来及见到他,就传来他畏罪自杀的消息。

“那为什么你会变成昆伦?”

“因为我确实不是老靳亲生的,具体什么情况,现在应该只有老昆知道,我在昆仑山里面,昆仑北麓荒漠林发生火灾,他被烧成了植物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鹿鸣震惊住,虽然当时也想过,他很有可能遇到了什么事被耽搁了,却没想到,他遭遇了这么大的打击!

他撑着身体的双臂突然放开,身体的重量悉数压在她身上,双臂紧紧地环抱住她。

“鹿鸣,那天我说的话虽然是气话,但都是事实。今天我说的话,也是……”他话还没说完,她主动吻住了他。

鹿鸣当然懂他的心思,他不想给她任何压力,给她随时抽身而退的自由。

这不正是她以前对待他们感情的态度吗?

她突然有些气,不知道是气她自己自私,还是气他太了解她,双脚勾住男人的腿,推着他翻转半圈。

他平躺下来,她趴在他身上,低头俯视着他。

鹿鸣脑海里浮现八年前的一些事情。

高考结束那个暑假,她毫无悬念地被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录取,作为一个学霸,读书这件事,她从来没费过什么神。

在外人眼里,她出身好,学习好,什么都好,人生顺风顺水,应该无忧无虑才对。

确实,除了六岁以前,她亲生父亲的遭遇,她没遭受过什么大的磨难。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很压抑,想做很多事,却始终没有勇气。

她时常觉得,她未来来的人生一眼能看到头,生活毫无波澜,就像一个洞,等着她这只小鹿掉进去。

高考结束后,未来大局已定,作为奖励,父母同意她一个人跟团去新疆旅行,那是她第一次离开父母那么长时间。

那次随团出行去沙漠徒步,她因为专注于拍照,跟旅行团走散了,她迷了路,误打误撞闯入了荒漠林里面,结果遇见了靳枫。

当时因为他救了大鹏,抽不出身送她下山,她在他的森林小木屋里住了一个晚上。

原本她第二天就要回北京,到了酒店,发现身份证不见了。

她有了这个借口,没和旅行团一同返回北京。

鹿鸣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她把身份证落在了小木屋里。

靳枫第二天去酒店找她,原本是要还她身份证,却不知为何,找了小呦做借口,把她带回了小木屋。

此后,他每天来找她,让她给小呦喂东西。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是在追她。

鹿鸣知道他有这个心思后,两个人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在他的陪伴下,她所有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都陪她去做了。

虽然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但她很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拿到了身份证,买了机票,她准备回北京。

就像那天,她在机场见到因为对未来彷徨而哭的程子涛,那年,同样是在机场,一个少女躲在机场的卫生间里哭。

那个哭的少女就是她。

她想到未来要顺从她妈妈的意愿,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她很憋屈,也很恐惧,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哭完以后,准备离开,打开卫生间的门,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抬头一看,是靳枫。

他只看了她一眼,拽着她的手,往外跑,没有送她去登机,把她拉回车上,载着她,去了沙漠。

他们站在风口,迎风而立。

风实在太大,她屏住呼吸,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不知道未来要去哪,就让风带着你奔跑。”

“如果有一天,你做一件事,激动得呼吸不过来,就像风迎面压过来,让你屏住呼吸的感觉,这件事就是值得你一辈子去做的事。”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让你屏住呼吸,心脏停止跳动,这个人就是你的归属。”

“……”

他一直在说话,鹿鸣只是听着,那些话,都说到了她心坎上,但事实上,她没有对他说过她的事情。

她看着他,却不敢告诉他,拍到他背影的那一刻,她第一次屏住了呼吸。

他似乎懂了她的眼神,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紧紧地环抱住她,低头吻住了她。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

凶猛而温柔,霸道而细腻,毫无道理,又像是水到渠成。

鹿鸣一开始恐慌至极,挣扎,推搡,却完全没用。

他吻得很凶,极其霸道,完全不讲理,也像是憋了许久,有些失控。

后来,她没再反抗。

鹿鸣也不知道为何,吻着吻着,人就平静下来,难过的心情烟消云散。甚至,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快乐。

他们吻得很投入,那种冲破禁忌带来的惊心动魄的感觉,此后她再也没有经历过。

那天她又没走成。不久,她住进了他的森林小木屋。

这种不理性的事情,完全不是她这种理智的人会做出来的,却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了她身上。

……

“在想什么?”男人把呆愣中的女人拉回现实。

“我在想,为什么我会在同一块石头上跌倒两次。”

他嘴角一弯,“我是这块石头?”

鹿鸣摇摇头,“不是你,是我自己。那次,我们被困在山月谷,秦昭昭说对了,我不是无私,是自私。我比谁都清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没有信心我们能走到一起,我不敢抱任何希望,也就无所谓失望。八年前是这样,我当时跟你在一起,其实是借机发泄一种叛逆;年前遇见你,我还是这样,没有想过跟你结婚,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心理学上一个词,叫未竟之事,我只在完成一件未竟之事。”

这些话,鹿鸣一直憋在心里,这一刻说出来,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你掉下悬崖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来没有全身心投入过我们的感情,为我们的未来全力以赴。我始终是一个旁观者,更像一棵墙头草,你这边力量大,我就靠向你这边,反之,我就顺其自然,被时间推着往前走。如果再这样下去,等我死的时候,我一定会后悔。”

鹿鸣抱着他的脖子,“活在当下,不惧未来,这次我要全力以赴,我不会和别人结婚,我要和你在一起,现在,未来,都要和你在一起。”

“……”靳枫凝视着女人清澈如水的眼睛,瞬间激动万分,从小腹涌出一股热流,迅速向全身扩散。

两人对视两秒,双双闭上了眼睛,寻到对方的唇。

鹿鸣腰间一热,男人钳着她的腰,翻转半圈,再次把她压在身下。

炽烈的吻,转瞬点燃了一场熊熊列火。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落满屋顶。

一场雷暴离去,又一场正来临。

空气中仿佛布满黑色的电网,电流在天地间穿行,发出嘶嘶的响声,一直通入房间内。

屋内,男人的吻,轻轻落在女人身上各处。

清冷的空气,变得炙热,渐渐变得烫人,熨烫着缠在一起男人和女人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

……

鹿鸣的意识,随着男人激烈强劲的节奏,渐渐模糊,只依稀听到雷鸣和暴雨的声音。

当人的思想改变,连空气仿佛也随之改变,整个世界都被改变了。

他的吻也变了。

他们身体连接的方式也变了。

从前他们只是肉体相连,可现在,她感觉他们的气息,眼神,甚至灵魂,都被遍布电网的空气,牢牢地绑在一起。

那天国是如此肤浅,大海却如此深邃。

而你爱我,我也爱你。

此时此刻,男人心旌同样荡漾得厉害,整个人狂放热烈,仿佛飓风掀起的汹涌波涛。

女人的脸,仿佛被春色染红,眼睛美丽而饥渴,让他失控。

明明是他在她身体里肆无忌惮,他却感觉她像是诱惑夏娃的蛇,一直往他心里面钻,越钻越深。

他不由自主地锁住女人的唇,锁住的还有她的身体。

天地无涯,海阔云深,我对世界一无所求,只要一个你,只想紧紧地锁住你,直到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