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星挑了挑眉, 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秦小姐, 我可不觉得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商量的。”
“你……”
听出了他称呼上的讽刺，秦月怡咬唇，犹豫着说, “沈星，你是不是还在介意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沈星低声重复，看着她, 勾唇问, “以前的什么事？”
秦月怡不语。
秦月怡的父亲和沈星的父亲是高中同学，二十几年了，关系一直都很好，因此秦沈两家常常会在节假日抽个空一起出来吃个饭。
两年前，当秦月怡还在念初三的时候, 沈星已经考上高中了。
对沈星, 秦月怡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因为是爸爸朋友的儿子，又比她大了一岁，她才出于礼貌地喊一声哥哥。
有天晚上两家坐在一起吃饭, 气氛融洽。
秦月怡的父亲喝了点酒，突然开起了玩笑：“沈星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上了高中，以后还得念大学, 学校里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不如这样，老沈啊，你这儿子我先预定了，等我女儿以后考上大学，就给他们撮合撮合，你看怎么样？”
秦爸爸说完，自己先笑了出来。
因为是无心之谈，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沈星的父亲也笑着说：“那敢情好啊，老秦啊，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哦，月怡又漂亮又优秀，这样的儿媳妇儿，我求都求不来呢！”
“是吗，哈哈——”听到老同学夸自己的女儿，秦爸爸笑得合不拢嘴。
哪知秦月怡却小声嘀咕，语气里满是嫌弃：“他成绩那么差，将来一定也考不上好的大学，我才不要和他在一起呢。”
话音一落，四位家长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秦爸爸知道女儿骄傲惯了，一直看不起比她成绩差的人，却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顿时觉得难堪不已，沉下了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秦月怡撇撇嘴，一声不吭，低头只管自己喝汤。
秦爸爸正要发怒，身边的妻子连忙制止他，赔笑着说：“月怡不懂事，心直口快，你们别放在心上。”
心直口快？那不就是说女儿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秦爸爸瞪了妻子一眼。
气氛有点僵。
沈星的父亲看了看不动声色地儿子，开口说：“没关系没关系，月怡还是孩子嘛，本来我们也就是开开玩笑，既然孩子们不愿意，那就算了，哈哈。”
他虽然在笑，但是怎么看，都像是在强颜欢笑。
一顿饭就这么不欢而散。
有了这件事情，秦沈两家再也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一年后，秦月怡在中考时，因为紧张疏忽，英语听力考试填错了答题卡上的答案，看岔了一题，导致接下去所有听力题的答案都错了，白白丢了二十几分，让她原本至少能够念上区重点的成绩，却只考进了一中。
这是后来复查卷面分数时才发现的，不过为时已晚。
***
之前两个班级一起上过体育课，沈星看她的眼神都没什么特别的，秦月怡以为沈星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可今天来找他，她才知道他根本没忘。
秦月怡不说话，沈星也懒得搭理她，自顾自地调试广播的音量。
沉默了片刻，秦月怡走过去，不甘心地说：“那句话我是无心的，后来回去我爸爸也骂过我了。”
沈星头也不抬地说：“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秦月怡抿了抿唇。
这件事情再扯下去也扯不出个结果，她骄傲，不可能像沈星道歉，沈星也不会接受她的道歉。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谈。
秦月怡深吸一口气：“沈星，我们来聊聊林安安吧。”
手上的动作一顿，沈星偏头看她：“你想聊什么？”
秦月怡胸有成竹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林安安？”
没等他回答，她继续补充，“你可别告诉我说不是，昨天在操场上和ktv里，我都看到了。你当着苏陌的面把林安安抱那么紧，难道就不怕在三班被孤立吗？”
孤立？
沈星哼了一声：“我为什么会被孤立？”
秦月怡不答，而是问道：“林安安喜欢苏陌，你应该知道的吧？”
她话里有话，沈星等着她往下说。
秦月怡笑了笑：“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也喜欢苏陌。不怕告诉你，我跟林安安打了赌，如果我能让苏陌喜欢上我，那么她就会从苏陌家里搬出去。沈星，既然你也喜欢林安安，一定不想看到他天天和苏陌朝夕相处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星皱了皱眉。秦月怡平静道：“你喜欢林安安，我喜欢苏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同一战线的人。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你去追林安安，我去追苏陌，只要我们有任何一个人追到了对方，另一个也就容易成功了。互赢的结果，对你我都有利，想不想试试？”
沈星不可思议地问：“秦月怡，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
秦月怡上前一步，凝视着他：“难道你敢说你不喜欢林安安吗？”
沈星耸耸肩，笑得有些轻佻：“好吧，我承认，我是喜欢林安安。”
秦月怡正要高兴，却听他话锋一转，“林安安率真可爱，我们班上的同学应该没有哪个人是不喜欢她的。反倒是有些人，自以为成绩好，看不起成绩差的同学，整天就想着怎么破坏人家兄妹之间的感情。秦月怡，你作为高二四班的学习委员，难道不知道学校不允许学生早恋吗？”
“你……”秦月怡瞪他。
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忘记以前的事情！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秦月怡气得脸都白了。
正寻思着找什么理由反驳他，突然广播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
一位女老师面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知不知道广播室不允许随随便便进来！”
“老师，我……”
秦月怡想解释，然而女老师根本没给她机会：“谁开的广播，站出来！”
秦月怡愣住，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听不懂她说的话似的。
沈星往前走了一步：“是我。”
“你为什么要开？”
沈星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老师，我刚才在调试音量，忘记关了。林睿他一会儿有比赛，让我替他一个小时。”
女老师的脸色稍霁，她记得沈星，去年九月份的校运会上，沈星来广播室帮过忙。
她什么都没说，又望向秦月怡，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冷声说：“你跟我出来！”
秦月怡这才回过神，嘴唇泛白，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你刚才一直开着广播？”
沈星偏头，眼底早没了面对老师时的愧疚，漫不经心地说：“嗯哼，不小心把教室里的广播打开了。”
教室里的广播……
也就是说他们刚才的对话，全校的人都听到了？
秦月怡突然有些站不稳。
她终于明白了老师为什么会怒气冲冲地过来，怪不得广播里把他们的对话都传了出去，她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你是故意的。”秦月怡咬牙切齿。
沈星并不否认：“忘了告诉你，我认识林安安，比认识你还早。”
秦月怡当初说的话，他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
一个看不起他的人，他也不见得有多看得起她。
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那个下午追在他身后甜甜地喊他小哥哥的女孩子。
***
与此同时，三班的教室里气氛微妙。
离今天的运动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大家都还没去操场，当广播里出现沈星的声音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喜欢林安安，我喜欢苏陌……”
……
——“林安安率真可爱，我们班上的同学应该没有哪个人是不喜欢她的……”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大家屏息，教室里静悄悄的。
前排有人忍不住回头，后排的同学也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后看。
大家都不敢出声。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
大约过了十几秒，苏陌突然站起来，沉着脸，拉起还处在震惊中的林安安往外走。
当他们两个人都离开教室，教室里一下子就沸腾了。
“我没听错吧，刚才说话那女的是秦月怡，男的是谁？”
“听声音，好像是沈星的。”
“我勒个去，他们两个胆子还真大，广播室谈这种事情，难道就不怕被别人听到吗？”
“可能不知道广播开着吧，不管怎么样，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我的男神女神了，太帅了！”
“男神还差不多，女神就算了，亏我之前还觉得秦月怡人不错，没想到居然这么不要脸。”
“就是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围在一起讨论。
教室最后，白宇阳拍拍顾瑶的后背，郑重地说：“我决定以后认沈星当大哥了，霸气地简直没说话。”
顾瑶深有同感。
***
苏陌带着林安安离开教室后，直接去了高二年级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两个班级的班主任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其余的老师都纷纷看着她们。
“报告。”
苏陌敲门，站在办公室门口，声音明显不悦。
老师们又同时望向门口。
没等里面的老师吭声，苏陌就牵着林安安走进了办公室。
他一句话都没说，就站在那里。
秦芳教了三班一年多，了解班级里的每位学生，特别是苏陌。
苏陌不仅学习成绩好，在待人处事方面做得也很好，这也是她当初提名苏陌当班长的理由。
但苏陌脾气好，不代表他不会发脾气。
出了这样的事情，是秦芳当老师将近二十年来从没遇到过的，她只能尽力安抚自己的学生：“你们放心，这件事情学校一定会处理。你们两个也别太放在心上了，不要被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该做什么做什么。”
有了班主任的保证，苏陌和林安安道了一声谢。
当天下午，学校就对这件事情做出了初步的决定。
高二四班的秦月怡因违反校纪校规，给予严重警告处分。
高二三班的沈星在这件事上虽然没有什么过错，但是因为误操作造成了严重的影响，给予批评教育。
***
校运会结束后，全校师生们正式迎来了为期七天的国庆小长假。
林安安为了能和苏陌一起出去旅行，难得认真了一回，放假前两天就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全都做完了，连她最不喜欢的物理试卷也有模有样地填满了。
他们原本是安排在三号下午出门的，正好苏正原和许芸也有空，一家四口一块儿去。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三号早上，林安安刚从被子里爬出来，还没来得及刷牙洗脸，手机就响了。
一看是爸爸的电话，林安安连忙接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双白净的脚丫子在床沿晃荡：“爸爸，你想我啦？”
“是啊，爸爸想你了，你呢，最近有没有想爸爸啊？”
“当然想了，我每天都在想你和妈妈。”林安安撒了会儿娇，听到电话那头吵闹的声音，奇怪地问，“爸爸，你在哪里呀？”
林兴良乐呵呵地说：“我和你妈妈已经回s市了，刚下飞机，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你苏叔叔家。”
“真的吗？”林安安兴奋地跳了起来，她都好几个月没见过他们了，“你们真的回来啦？”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很快，电话又到了何苒的手里：“安安，是妈妈。”
一听到何苒的声音，林安安只觉得鼻子一酸，声音里也带了点哭腔：“妈妈……”
电话那头的何苒自然听出了女儿在哭，忙心疼地说：“对不起安安，妈妈最近太忙了，一直没时间回来陪你，不过你放心，接下来几天爸爸和妈妈都会在家里的，妈妈马上就回来了，你乖乖地在苏叔叔家里等妈妈，好吗？”
林安安一边吸鼻子一边答应。
母女两聊了好一会儿。
挂了电话，林安安突然想到什么，跑到隔壁去敲门。
一次没声音。
两次没声音。
直到敲了第三次，就在林安安的手放在门把上时，苏陌从里面出来了。
他昨晚熬夜把最后两套物理竞赛题都做了，听到敲门声才刚刚醒过来。
他穿着睡衣，头发睡得乱糟糟的没来得及打理，左边脸颊上还被枕头压出了红印。
苏陌一直比林安安起得早，难得看到才醒来的苏陌，林安安打趣地说：“呀，苏陌，你今天怎么还在睡呀？”
苏陌打了个哈欠，靠在门上，神情慵懒地“嗯”了一声。
嗓音有些沙哑。
林安安仰着脸，呆呆地看他。
他的睡衣扣子只扣了下面的几粒，最上面的两粒松开了，衣领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肩膀两边的锁骨若隐若现。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苏陌，林安安肯定会说是性感。
“怎么了？”等了很久，苏陌都没听到她吱声，不由问道。林安安回过神，举起手机，不好意思地说：“苏陌，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出去玩了。”
苏陌一愣：“手机坏了？”
“不是不是。”林安安摇头，“刚才我爸爸和妈妈打电话给我，说他们已经回来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
林兴良和何苒每次回来都会先来接林安安，然后一家三口一起回去。
苏陌点头：“我去楼上和爸妈说一声。”
“好。”林安安答应着，眼里却有点失望。
她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和苏陌一起出去玩了。
虽说爸爸妈妈回来了她更开心，但她也想和苏陌在一起。
“苏陌，你们记得回来的时候要给我带礼物哦，还有去了哪些地方，也要拍照片给我看。”
林安安小可怜似的，拉着苏陌的手臂。
苏陌看她几眼，忍不住笑了：“谁说我要去了？”
林安安疑惑地问：“难道你也不去了吗？”
那他怎么都不跟她说呀……
苏陌揉了揉她的脑袋：“本来我就是陪你去的，你都不去了，我还去来干嘛？”
林安安傻眼了，压根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转念一想：“那叔叔和阿姨呢，我们都说好了一起去的，我不去，你也不去，他们会不会不高兴呀？”
“哪会。”苏陌示意她放心，“我爸妈你也不是不知道，巴不得我们不在身边，好去过二人世界。”
说完，苏陌转身上了楼。
林安安站在原地，看着苏陌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心里默默地想，她也想和苏陌一起过二人世界。
***
一个小时后，林兴良和何苒来了。
他们一下车，一直守在窗边往外张望的林安安就朝他们扑了过去：“爸爸！”
林兴良抱了抱女儿，满脸高兴地夸自己的女儿：“哎哟，几个月不见，我们家安安怎么又漂亮了？连爸爸都快认不出你了！”
林安安被逗得咯咯直笑，又转身去抱何苒：“妈妈——”
何苒“哎”了一声，亲了亲她：“宝贝女儿，给妈妈看看，最近过得好吗？”
林安安点头，开心地说：“苏叔叔和许阿姨都很照顾我，还有苏陌，也对我很好。”
看得出女儿是真心快乐，何苒打心眼里高兴。
苏陌从屋里走出来：“林叔叔，何阿姨。”
林兴良朝他招招手：“小陌，来叔叔这里。”
苏陌走过去。
林兴良叹了口气：“小陌啊，叔叔和阿姨工作忙，这么多年来一直忽略了安安的成长。叔叔知道，安安住在你们家，都是你在照顾她。小陌，叔叔真心要谢谢你。”
苏陌忙道：“不用谢的，林叔叔，安安是我妹妹，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林兴良点点头。
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们班主任前两天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了。
林兴良相信女儿和苏陌之间的感情，只是自责自己工作忙，没时间陪在女儿身边，才让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林兴良和何苒留在苏家吃了午饭，下午带着林安安回了家。
林安安的家离苏陌家并不远，隔了两条马路就到了。
只不过不是别墅，三室两厅的格局，一百多平方米，不算太大也不算小。
当初林兴良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就想到了自己和何苒会经常住在实验室里，因此只并没有花很多钱。
房子小，但里面的布置却很温馨。
桌子、椅子，甚至是茶几和饭桌上，都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林安安虽然住在苏陌的家里，但是每个周末都会回家一次，通通风，顺便打扫卫生。
后来被何婶发现了，心疼她小小年纪就要做这些事，索性把活都揽了过来。
其实也没有多少事，这房子平时又没人住，说是打扫，只不过是扫扫地擦擦桌子，不到两个小时就弄干净了。
林安安拗不过何婶，于是配了一把家里的钥匙给她。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每周都会回来一次。
好像这样她才是有自己的家的。
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聊天，林兴良和何苒给林安安讲工作上的趣事，林安安就把学校里好玩的事情告诉他们。
三个人很有默契，都没有提校运会上发生的事。
到了下午四点，何苒出去买菜，打算亲自下床做一顿好吃的给林安安。
林安安想了想：“妈妈，你多买一点吧。”
何苒以为女儿想吃，高兴地答应下来。
林安安顿了顿，继续说：“苏陌的爸爸妈妈出去旅游了，这几天都不回来，我想让苏陌过来一起吃饭。”
何苒和林兴良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何苒笑着说：“好好好，你给小陌打电话，让他一会儿就来。”
“谢谢妈妈。”林安安甜甜地说。
何苒离开后，林安安给苏陌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从房里出来，林兴良坐在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子，对林安安说：“安安，来爸爸这里坐。”
林安安走过去坐下：“爸爸，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不得不说，林安安有时候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
就比如现在，林兴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她明白了他的目的。
林兴良拍了拍女儿的手：“安安，你已经十七岁了，明年就要成年了。爸爸知道，现在像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想法都挺多的，不像爸爸小的时候，只知道读书。爸爸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老实回答爸爸好吗？”
林安安乖巧地点头：“爸爸，你问吧。”
林兴良想了想，先从简单的开始问：“安安，你为什么从来不叫苏陌哥哥呢？”
林安安眨了眨眼睛：“苏陌不是我的哥哥。”
林兴良和颜悦色：“但是他比你大，你又一直住在苏家，出于礼貌，也应该喊他一声哥哥。”
林安安：“我不要。”
“为什么？”林兴良问。
林安安歪头，靠在林兴良的肩上：“爸爸，你是不是也知道了学校里的事情？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有没有喜欢苏陌？”
林兴良微怔。
他原以为女儿年纪小，心思敏感，冒然问出这种话，会对女儿造成什么影响。
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心平气和地问出来而不至于让女儿误会，没想到女儿却自己先说了。
林兴良稍加思索，唇边含笑：“那么安安呢，喜欢苏陌吗？”
“喜欢啊。”
林安安抱着林兴良的胳膊，很认真地说，“爸爸，我喜欢苏陌。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在他没有说喜欢我之前，我不会让他知道我喜欢他的。”
“苏陌喜欢你吗？”
林安安摇摇头：“不知道。”
“安安，爸爸问你，万一苏陌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妹妹，你会怎么做？”
林安安有点愁，或许是因为苏陌对她太好了，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想过。
不过苏陌要是真的拒绝了她，她应该不会像秦月怡那样吧。
林安安撇撇嘴，轻哼一声：“我那么好，苏陌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他要是真的不喜欢我，我就去找一个比他对我好很多很多倍的人，再也不理他了。”
林兴良被女儿逗笑了，不过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却算是落地了。
他就怕女儿一味地喜欢苏陌，将来如果苏陌不喜欢她，会和他们学校里的那个女孩子一样。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至于两个孩子将来能不能走到一起，就不是他这个当爸爸的可以插手的了。
***
何苒做菜的手艺很好，林安安又很久没有吃到她做的饭菜，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何苒一边给林安安和苏陌夹菜，一边笑着说：“慢点吃，你要是喜欢，妈妈明天还给你做。”
林安安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妈妈，你们这次回来能住多久呀？”
这个问题她几乎每一次都会问。
何苒轻声说：“这几天我和你爸爸都会在家里陪你，等国庆假期结束了我们再回实验室。”
林安安掰了掰手指，那也只剩下四天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正原和许芸不在家，何苒就让苏陌来他们家里吃饭。
林安安和苏陌还是天天在一起，偶尔也会一起出去看个电影买点小吃，不过大多数的时间，林安安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开学前一天的晚上，林安安坐了何叔的车送他们去机场。
临别前，林安安忍不住哭了。
何苒见女儿哭，眼角一酸，也跟着哭。
娘俩抱在一起越哭越厉害，林兴良和苏陌红着眼睛站在一旁。那晚林安安跟着苏陌回到苏家别墅，已经快要凌晨了。
明天还要上课，到家后，苏陌就让林安安回房去睡觉。
林安安不肯睡，一个人蜷膝坐在床头。
房间很暗，只有床头的一盏壁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苏陌推门走了进来。
轻手轻脚地抱起睡着了的林安安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替她盖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苏陌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直到他离开，林安安都没有醒过来。
***
国庆一过，大家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里去。
上课第一天正好是周一，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