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如平地一阵春雷。晴雨不自觉地往吴山的怀中缩了缩,吴山孔武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搂着她的纤腰。痴痴地凝望着窗外绚烂绽放的礼花,映照在他们洋溢着幸福的脸上。
李芷歌远远地凝望着两人,红唇微勾,眸光灼热,这样的画面真是让人欣羡。
缓缓转身,凝着夜幕中绽放的缤纷礼花,她的心底莫名地一阵空虚。
天大地大,却没有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迈着空虚的步伐,一步步向着宸王府的大门走去。
突然,一道紫影如闪电般落在了她的跟前,宛若鬼魅。
“你的内力精进了不少。”紫霄沉静的眸子扫过淡然伫立着的李芷歌,表情却是说不出的凄然迷离。
李芷歌微微一怔,上前几步,淡淡道:“让开我要回去了。”
紫霄缓缓伸手手臂,挡在了李芷歌的跟前,缓缓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主上今天会对你说那些话吗”
“让开”李芷歌眸光寒冽,凝着紫霄凝重的脸。推开他挡在身前的手臂,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我去找过毒王鬼医,他说什么也不肯救主上的性命”紫霄朝着李芷歌的背影凄然喊道,“主上已经命不久矣了。”他的语气很迷茫,又带着浓重的不甘。
在他的心里,他是神一般的存在。
但是,如今,神却即将被死亡带走。
李芷歌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眸光沉痛,随即再次抬起脚步向前走去。
紫霄诧异于她的冷漠无情,不免冷声大笑道:“你知道你的内力为何提升如此之快吗”
李芷歌心乱如麻,脚下的步伐略显虚浮,就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在。
“那是因为每日子时,主上都会将自己的半数内力灌入你的体内,以此来打通你的任督二脉。是以你丹田内的气血比常人迅猛,功力也倍增。”紫霄的语气很是淡漠,似乎还带着几丝嘲讽的意味,“主上为了你的安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将独孤漠野的人赶出了帝都。自己也受了伤,这些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彷如魔咒,萦绕在李芷歌的耳畔,刺耳地简直让她无法呼吸。
“主上为了你受过重伤,为了你进宫打过皇上,为了你的安危甚至还答应了太后今生不得娶你的要求。这些你知道吗”紫霄的语气很沉重,“他总是将寂寞掩藏在高傲的姿态之后,即使有隐忍的伤口也从不肯暴露在人前。但是我知道,他的内心是煎熬的”
李芷歌脚下的步伐停顿了下来,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一瞬间,她感觉到胸臆间充满了沉重的压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紫霄悠悠叹息一声,凝声道:“你去看看他吧”身形一闪,便没有了踪迹。
李芷歌匆匆赶到轩辕佑宸的卧室,却只剩下凌乱不堪的桌面。她的心莫名地一阵空虚,冷冰冰的,比这外头的寒风还要凛冽。
就在烦闷迷茫之时,寒意十足的夜风送来了洞箫婉转的声音。
箫音清扬、缠绵,魔音一般直划人的心扉。
箫声里含着哀伤与幽怨,呜咽的音调令人闻之心声哀恸。
循着箫声走了过去,一直到了花林,遍地的寒梅在夜里吐蕊绽放,有氤氲的甜香在空气里弥漫。
轩辕佑宸坐在一块青石之上,双手持箫,正在悠悠吹奏。他的双眸凝着的竟然是方才自己离去的方向。
箫音潺潺,曲中毫不掩饰的缠绵的情愫,闻之,似情人之间的倾诉衷肠。似是心神忐忑,似是满怀热情,一声声皆是说不出的缱绻与旖旎。
这首曲子,正是家喻户晓的凤求凰,李芷歌只觉得心中怦地一跳。
他是在吹奏给自己听吗
他坐在星光里,一身月白色衣衫和星光融合在一起。衬托的一头墨发宛若光滑的黑缎,在身后飘扬。
李芷歌站在他不远处几步之遥的梅花树下,凝视着他月下吹笛的身影。发丝低垂,遮住了他的容颜,可是,从他的背影,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忧伤和落寞。
繁星,就挂在他身后的天幕上,密密麻麻,似乎也感染了他的心情,纠结无奈到让人感到忧伤。
“轩辕佑宸不要吹了”李芷歌从树后缓步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他的身侧,翩然凝立。星光萦绕在身上,轻拂着他深邃的五官,投下恬淡的光晕。
轩辕佑宸的手颤了颤,轻轻放下唇边的洞箫,华美的箫音戛然而止,最后一个音符在夜风里脉脉消散。
“是不是因为你的病所以才说那些话的”李芷歌静静地凝望着他俊美无暇的容颜,还有他眸中闪过几丝惊愕。
“谁告诉你的”轩辕佑宸的低低问道,痛苦不已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紫霄的回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明白他已经命不久矣了。只是他终究是放心不下她,是以偷偷地将内力传输到她的体内,解决掉独孤漠野那一帮对她有威胁的人,但是他终究是抵不过那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看到南宫让送礼物给她,她每一个欣喜的神色都足以让他抓狂他告诉自己要放手,但是谈何容易
他的心就好似在针尖上,刺得满目血污,却终究不肯停下爱她的步伐。
今日的宫宴,他没有看到她,他惶惶不安。直到太监告诉他南宫让在大街上向她递送雏菊花,他胸臆间那抹怒火忍不住越烧越旺。
二话没说,他便离开了皇宫。
送雏菊,他是要娶她吗
朔风冷冷地吹拂着,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胯下的马儿已经奔的最快了,他却还是嫌慢,甩着鞭子抽打着马背。
当看到暗卫所说的画舫时,飞身从马背上纵起。身后,马蹄一软,栽倒在地上,马儿已经累的口吐白沫了。
他带着肃杀之意,飞到画舫之上。只见南宫让与她都醉倒在桌上,她起身欲走,却差点摔倒在地上。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带回了宸王府,带回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地方。
虽然千万次的告诫自己,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吻了她。她就像是一株披着荆棘的花,哪怕知道会伤痕累累,但自己却义无反顾。
喝了几口烈酒,借着酒性,他对她说着这辈子最违心的话。
她愤然离开的这一刻,他的心就好似落入了十八层地狱,彻底的被疼痛折磨地麻木了。
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不能再对她好了,只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让她幸福的人。
这些年来,南宫让虽然一直吊儿郎当,但是却始终在逢场作戏。精明如斯,自然知道如何保全自己,越是醉酒当歌越能迷惑视听。但是当他看到南宫让望着李芷歌的眼神时,他就已经明白他是认真的。
他的眸中带着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