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直冒,鼓起勇气呼喝道:“你这个下作的名伶,你你反了”
黑袍男子在听到下作这个词时,神色猛然一凝,瞳孔一缩,如闪电般捏住了张傲霖的大手,安静而认真地说道:“这只手也不能饶了吧”
李芷歌眸光骤冷,略带疑惑地凝着那人,他好似是故意为他来打抱不平的。不过,清冷的眸光再次跃到张傲霖的大手上,这只手的确是该废了,否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姑娘要遭殃。
缓步上前,柔和的日光映照在她脸上,朦胧似镀了一层轻薄的雾气,使她看上去美丽柔和。转念一想,太后寿辰在即,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只怕对她不妥。更何况她已经完全暴露了容貌,以后张傲霖免不了会知道,只怕结了梁子不好办。
“要是再有下次,我会把你全身的骨头都一节一节地拆下来,拿去喂狗”李芷歌寒眸闪过几丝锐利,一个鱼跃,手中软剑一瞬间出鞘,寒光乍起,剑光闪闪。
“啊”只听得一声惨叫,张全抽搐着倒在了地上,身旁还在动弹的两根手指满是血迹,吓得张傲霖急忙查看自己的双手,完好无损,不禁满身冷汗淋漓。
不由哆嗦地瞥了一眼李芷歌,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有多远滚多远”李芷歌手中的软剑猛然入鞘回身,吓得张傲霖连忙起身欲走,张全也是拖着疼痛不已的身子爬了起来,十指连心呐那疼痛就算海水般淹没他的全身,他拼命地狗爬式地跑了。
那瘫软在地上的文成武德也是忍着剧痛跟着灰溜溜地跑了,眸中尽是不甘和恨意。
日光映照在李芷歌身上,点点如碎金子一般在她身上跳跃着。日光是暖的,可是,却不能化去她身上的寒意,冰冷的水眸凝着此刻这个陌生男子,“你是谁”
感受到她浓重的戒备和森寒的语气,黑袍男子黑眸流转,朗声笑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李芷歌再次垂首,深凝着他,俊朗不凡,一身的家常黑衣如泼墨般的夜空,没有星辰,没有月光,却没有使人压抑黑暗之感。反倒是轻袍缓带,甚是儒雅飘逸,又不失自信和霸气。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非泛泛之辈
“那日在商街,多谢姑娘慷慨解囊。”他的语气很淡又似乎很浓烈,李芷歌微微有些怔住,不禁恍然。
“你是那日弹五弦箜篌琴的”李芷歌突然想起来,与那人有几分相似,怪不得刚才张傲霖侮辱他是下作的名伶。
“在下,步惊风”突然抱拳笑道,他黑色的深眸似乎带着几分异样,转瞬又再无其他。
“刚才,多谢你了”李芷歌嫣然一笑,本来以为他们是一伙的。此地如此偏僻,人迹罕至,他究竟为什么在此出现的确是有些让人怀疑。
“姑娘客气了”步惊风他唇角噙着笑意,面色淡定地瞧着日光下如诗如画的李芷歌,“此处偏僻,容易遇上歹人,姑娘为何不走大路”黑眸中纯澈透明,不像是有歹意。
李芷歌微微蹙眉,不禁暗叹都是吴山那个混蛋小子惹得祸不禁莞尔,轻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步惊罩着李芷歌靓丽的背影,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似乎没有想走的打算。
出了巷口,转个弯便是人声鼎沸的大道,李芷歌微微回首却看到步惊风很是优雅地跟在她的身后,虽然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是却不得不让她有所猜疑。
步惊风静静站在远处,俊脸上平静无波,然,一双黑眸却交织着复杂的幽光。
李芷歌缓步走回,清丽的容颜带着几分疑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的确是跟着他,但又不想是有歹意,反倒是有些难以启齿。
步惊风一双黑眸猛然抬起,如同鹰隼般犀利,直勾勾地凝着她如白玉般的肌肤,竟然有那么几丝想抚摸的冲动,但最终还是被什么东西给掩盖过了,垂首轻声道:“我想找个住处”
李芷歌听到此话心头一颤,是否是因为刚才他帮了自己所以才会无处安身清眸流转
清眸流转间,拔下发髻上的一支细簪,递给步惊风,淡淡开口道:“你拿着这个簪子去南大街10号的东升客栈投宿,就说是老夫人的朋友。”
“老夫人”步惊风闻言微微皱眉,不禁满是诧异,大手微微接过那细簪子,暗暗藏在袖间。
“好了,先这样吧我还有要事要办,你先去投宿吧”李芷歌转身便朝着回春堂的方向而去。此刻她还是很担心吴山的伤势,若是不重顾大夫倒是能治,若是严重如此想来,心头微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步惊风闻言,一双鹰眸瞬间暗沉,面色尽是阴霾,不禁失神喃喃道:“难道你就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
***
回春堂。
李芷歌猛然一脚踹开了房门,惊得吴山猛然从床榻上跳起身来。看清来人之后,微微有些怔楞,喃喃道:“母亲”他心知这次自己单独行动肯定是惹恼了她,不禁有些后悔,垂下眼眸。
“你报仇了吗”李芷歌双臂抱胸,神色淡漠而疏离,斜靠在一侧的门口,语气带着几丝凌厉。
吴山垂下无力的眸子,无地自容,略显失落地摇了摇头。大手捏紧了拳头狠狠地朝着被褥砸了一拳,他真是恨自己这么没用,竟然杀不了仇人。
“愚蠢”李芷歌不禁怒骂道,“你单枪匹马地去报仇,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叫老爷子怎么活”想想好不容易成功劫了法场,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如此冲动地想去报仇,“你当人家是木头桩子,等着你去打杀”
吴山本就对误认轩辕佑宸为仇人,又误伤的李芷歌很是愧疚,如此一说更是心头压抑,难以平复,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母亲和宸王”只要一想到这些年爷爷所受的苦他心里就一阵阵的绞痛,如今他去报仇不是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上再狠狠捅上一刀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想报仇是难上加难”李芷歌没好气地说道,真是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想法。怎么一说道报仇他的智商就瞬间降为负数了呢
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小姐”晴雨端着食盒匆匆而来,看到李芷歌安然无恙不禁有些欣喜,不过这两人的氛围却是有些紧张。她缓步走进了屋,将热腾腾的粥放在了桌上,默默垂首,略显担忧地瞥了一眼床榻上虚弱的吴山,安静地站在了一旁。
“你跟我走”李芷歌二话没说便从床上拖起了吴山,刚进回春堂时就听伙计说他只是皮外伤,此刻就更是窝火。
“小姐,公子身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