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顾臻对着眼前的场景自然还是老办法。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旅客， 她耐心地引导着粉丝跟着她来到空旷疑点的地方， 将出口让了出来。
苏暖自然和她一起， 原本并肩而立的两个人，顾臻却悄无声息地握上了苏暖的手。
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但两方群体都鸦雀无声。
她们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仿佛这三年间的不合与争吵像是幻觉。
一转眼这两位互不搭理的正主， 如今又言笑晏晏地站在一起了。
顾臻和苏暖开始给粉丝们签名。
两个人向来出名的宠粉， 既然被堵到了， 自然也不会让她们空手而归。
粉丝也算比较有秩序，两个人不躲不藏大大方方站在那里给签名、给拍照， 见者有份，还挤个什么劲儿呢。
不过两个壁垒分明的群体中，如今却稍稍有了些松动的迹象。
因为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地想找对家偶像也要个签名……
只是因为近几年的对立状态， 以及曾经在网上跟风黑过对方无数次， 显得有些心虚，颇有些顾忌。
就在这时， 一个姑娘拿着一盘heaven的cd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这是哪个阵营出来的，没有人留意，但cd上赫然有顾臻的签名，就被大家默认成了顾臻的粉丝，可这回她偏偏走到了苏暖面前。
“能给我签个名吗？”姑娘小心翼翼地说着，递上自己手中的cd。
苏暖接过一看，顾臻的大名赫然在列。
苏暖戳了戳正在忙碌的顾臻，待她回过头， 苏暖说道：“你那个时候真是……”
苏暖指着cd上顾臻的旧照，这该是出道不久时发的唱片，那时候的顾臻和眼前的她，无论在妆容和打扮上都大相径庭。
不过cd上那略带青涩的顾臻，倒是更能勾起苏暖的微笑。
顾臻低头去看就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她抬头看了看递上cd的姑娘，想起了国际电影节后回国的一幕。
“是你？这是我参加国际电影节回国后签的，对吗？”
小姑娘受宠若惊，她完全没有想到顾臻居然还会记得自己。
不少粉丝听到了这段对话，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苏暖没再说什么，只是认认真真地在顾臻二字的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小姑娘见她签完正要接过，谁想苏暖像是记起了什么，又收回手，在两个人的名字中间画了个小小的心形图案。
顾臻看到苏暖的举动，不由得笑起来，拿过她的笔也画了心。
两个名字并排写着，两颗心也紧挨着。
cd的原主人此时站在那里已经石化了。
她接过顾臻递回的cd，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生怕将它磕了碰了。
人群再一次安静了。
作为二人的唯饭，她们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
她们之中的不少人居然还很是能够理解之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这位脑残cp粉。
原来被硬按着喂狗粮确实还有些小激动呢。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么后来的一切就都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刚刚按捺着自己的欲望，想拿对家偶像签名的诸人也都放飞了自我。
两个群体彻底打乱成一团，也不管谁是谁的人，都以收集齐二人的签名为目标。
就在这时，谢眉和唐琳也终于和机场做好了协调。
保安出动，终于是拨开了一条路。
二人在保护下和粉丝们纷纷挥手告别，快步离开了机场。
艺人们手牵手走出人群，对上的是两位经纪人针尖对麦芒的场景。
她们还在为今天的事情争执不休，哪怕如今危机已经解决，还不肯轻轻放过。
“今天算我倒霉。”谢眉冷哼一声。
“什么叫算，你就是走背字，最好哪里都不要让我碰到你。”唐琳手叉腰指着谢眉的背影谴责道。
顾臻和苏暖原本想安安静静告个别，可眼下的场景肯定是不允许了。
顾臻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就推着唐琳离开了。
苏暖则堆着笑，把程澄藏在自己身后，对上了谢眉想要吃人的目光。
“下回再有这种事，你就自己在里面呆着吧，看我管不管你。”谢眉威胁道。
“是是是，对对对，我的错，我的错。”苏暖连连点头。
诚恳认错，坚决不改。
谢眉觉得头有些疼，她上辈子大概是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盗，坏事做尽，要不怎么这辈子这么倒霉给这个人做经纪人。
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谢眉转身几步就上了车，再不看身后二人。
程澄见谢眉压根没理自己，偷偷松了一口气。
她探出头，向苏暖问道：“苏暖姐，要不，我还是坐机场巴士回家吧。”
苏暖当然知道程澄这是怕上了保姆车，一路和谢眉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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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程澄的脑门，“你大大方方坐上去，眉姐说你，你就听着，老老实实承认错误，这时候你跑了她只会火气更大，快上去吧，没事的，有我呢。”
听了这话，程澄只能点点头，老老实实上了车。
谢眉见程澄上来，只是狠狠盯着她。
小助理头都要低到尘埃里了，完全不敢对上谢眉的眼睛。
“为什么不改签？”谢眉冷不丁问道。
小助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顾臻不让改签？呵呵，你一个天晟的艺人助理，听话听到天亿传媒那边去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总不能现编个谎话。
程澄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看向苏暖。
“是我的主意，我觉得中午航班挺好的，实在不想晚上飞，睡不好。”苏晓替程澄解释道。
谢眉冷哼一声。
这话一听就是打掩护。
苏暖是什么人，她谢眉再清楚不过了，向来有什么是什么，在这些琐事上从来不爱管，一切听安排。
让她说一句我就要坐中午航班，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暖这是要把程澄护到底了，谢眉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就你事多。”谢眉说着，向后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刚刚和唐琳折腾了半天，她也有些累了。
苏暖知道自己的谎话很难骗过谢眉，但见谢眉没有深究，那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
苏暖向程澄笑笑，程澄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带苏暖这样的艺人，谢眉无疑经常头疼。
但这些年唐琳却是省心得很，因为顾臻真的是个完全不麻烦，并且很怕麻烦的人。
艺人有这样的自觉，无疑是经济人的福气。
但现在……这福气似乎到头了。
“你怎么想的。”唐琳今天是亲自开车来的，了解了大致的情况，便开始一路抚额。
“我的想法，很简单的。”顾臻老神在在地往车后位上一靠，心情不错。
确实，顾臻的想法该是很简单，唐琳都不用费什么脑子就能猜到。
不过就是和苏暖和好如初，有些找不着北，想大大方方手拉手在人前秀一把恩爱。
唐琳当初挖顾臻的时候，就对她所有的事情一清二楚。
顾臻自己也没有多做隐瞒，离开天晟跳槽天亿的原因也都说得很明白，前前后后，林林总总，究其原因就是为了苏暖。
唐琳起初还觉得纸醉金迷地过了三年多，事业有成，功成名就，这些还比不过一段年少时误会重重见不得光的感情吗？
呵呵，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还真比不过。
唐琳也不跟顾臻绕弯子。
“你实实在在跟我交代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事业不要了，名声不顾了，就是等着盼着有一天能和苏暖一起出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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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臻坐在副驾驶，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慢悠悠地回答着唐琳的问题，“我当年就是缺钱，要不那时候我就可以带着她一起走。”
被制造了不小的麻烦，唐琳此时此刻可见不得顾臻这么悠哉。
她补刀道：“当年你招招手，也许她真的会跟你走，可三年多了小姐，当初你什么也不解释单飞天亿，你知道一切，可她蒙在鼓里，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在她心里你就是背叛她。如今她也一样功成名就，没准和你说说笑笑，只是缅怀一下过去，你就敢笃定她还肯跟你放弃这花花世界，走一条荆棘之路吗？”
都说唐琳嘴皮子利索，这一席话出来，顾臻哑口无言。
顾臻其实并不确定。
她其实一直等着能有个合适的时间，把事情和苏暖挑明。
可三年多过去了，自己当时没有说，现在解释苏暖还会听吗？
被蒙在鼓里三年多，现在告诉她一句，我当年单飞就是为了赚钱，为了你……难道苏暖就不会感觉那是背叛吗？
花旅其实来得有些晚，如果再早两年……
“都是你，当初为什么不安排我们一起上个节目什么的。”顾臻嘀咕道。
“我的姑奶奶，当初你们解散那叫闹得一个轰轰烈烈，哪个节目，那部剧敢把你们往一起凑啊。再说出事之后谢眉的态度那是避你不及，只要有你的项目，过了她的手都递不到苏暖眼前的。”唐琳开口就没有不怼人的时候，最后她还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所以还是改改你这不坦率的性格吧，早早说清楚是不是没这么多事了。”
怼完顾臻，唐琳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呵呵，早早说清楚，那就是一起完蛋……
顾臻自己可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