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手术(1 / 1)

男神嗜妻如命[娱乐圈] 楠阿珠 5059 汉字|12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9章 手术

c城机场, 黎末爸妈赶来送他们。

黎末依依不舍地把阿寻交到她妈手里, 又亲了亲他的小脸。

小屁孩现在已经认得妈妈的味道,黎末把他给外婆, 在外婆怀里,他嘴角向下弯着,皱着眉头想哭。

把奶嘴给他咬着, 这才止住。

黎末看着他很大很大的眼睛看着自己,更加舍不得了。

“阿寻,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乖乖等妈妈呀。”

路逍言在一边没说话, 只是拉着宝宝的小手, 对他笑。

快要登机的时候, 他又抱了下宝宝,让宝宝在他脸上印了个很大很大的口水印。

他说:“宝啊, 爸爸爱你,要好好的。”

宝宝嘤嘤呀呀, 奶声奶气地像在回应什么, 她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谁也不知道这次去b市结果如何, 所以这次的分别, 他把它当做最后一次。

她妈在一边调笑:“哎呦喂, 不就是去b市做个检查吗?怎么弄得生离死别一样。”

她爸责备他们:“你们也是, 做检查怎么偏在这时候, 差几天就要过年了, 一定要在过年前赶回来啊。”

怕二老担心,他们没把做手术的事告诉他们。

黎末点头答应了,没说什么,只是上前,抱住了抱着宝宝的他,一家三口温暖的小拥抱。

“路逍言,我们该走了。”

他点头。

他们提着行李过安检的时候,好像听到不远处的宝宝哭了,他脚步停下来,想要回头。

她握住他的手。

“别回头看,我们一定会完完整整地回来的。”

要相信,我们会一切平安。

然后把现在所有的不舍化为重逢的喜悦。

***

飞机降落在b市。

b市的冬天比c城冷很多,他们刚走出机场,就有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

她没带围巾,下飞机前却把他包得严严实实,他取下自己厚厚的围巾,一圈一圈,围在她脖子上,又捧起她的手,吹了会热气。

“冷吗?”他问。

“b市的冬天还是意料之中的冷。”她笑。

“以后要穿点。”他边说边把她的手插到自己大衣口袋里。

她乖乖点头。

他安排的病房是私人独间,她要照顾他,就没另订酒店。

出了机场,他们提着行李就到了医院。

到了住院部的六楼,在电梯口有个长相清俊、文质彬彬的男医生在等着他们,见他们来了,笑得热情。

“路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

路逍言白了他一眼。

“你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这么不想我好?”

那人大笑。

“哈哈,当然不是!”

两人很久未见,相互调侃了几句,他很快把目光转向了黎末,伸出左手,对她礼貌温和地笑了。

“这是嫂子吧?”

黎末笑着点头。

“嫂子真好看,真有气质。”

他手还在半空中举着,黎末觉得不握一下不太礼貌,路逍言却皱着眉头,直接把他的手拍下去。

“他是程墨,我发小。”

说完,又狠狠对他警告了一句:“好好叫声嫂子就得了,别动手动脚。”

黎末也不扭捏,诚恳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黎末。”

“嫂子好,嫂子好。”

笑容很热情的样子,看来是个性格很好的人。

他把他们带到了他们的病房,拍拍自己的胸脯,嘱咐他们:“你们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啊!朋友就是要挺身而出的嘛。”

“虽然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任,但这个医院我还是很熟的。”

“你的手术安排在两天后,术前有一些注意事项,听说嫂子是学医的,应该比较懂吧?”

黎末笑着点了点头。

那边有护士叫他了,他匆匆忙忙赶过去,小跑着的样子,挺可爱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科室主任的样子。

进了病房,放好东西,黎末感慨:“你这个发小人挺好的。”

“他是我小时候在美国的玩伴,回国也一直有联系,比我小一岁。”

她惊讶:“这么小就当了主任?”

他笑。

“你别看他冒冒失失,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他从小就是个天才。”

“这次的手术,他会跟进。”

“所以,作为我的兄弟,他会全力以赴治好我的,你别担心。”

黎末点头。

下午的时候,主刀的医生和程墨都来跟他们谈了下手术的事项。

晦涩难懂的专业知识,医生本来不准备说,黎末却请求他大概说一下手术的过程。

她并没有专修这方面的知识,只是他腿受伤以来,她一直有用闲暇时间看书学习,跟医生沟通竟然也没什么障碍。

程墨在一边看着,有些刮目相看。

路逍言听不懂,只看到她不时皱着眉头,问了医生很多问题。

最后一段对话,他却听懂了。

“医生,手术出现差错的几率真的有那么大吗?”

医生叹了口气。

“我们使用的是国外科研组研发的新技术,试验人数不多,风险是不可避免的。”

她听了,低下头,眼神慢慢黯淡。

等到房间里的其他人都走了,他从病床上起身,抱住她。

“黎小末,不要怕,我会好的。”

“等我好了,我每天晚上都陪你去散步,你累了,我就背你回来。”

“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爬长城好不好?记得你之前说过,你都没在b市好好玩过。”

她没说话,只在他怀里,慢慢点头。

***

晚上,b市的空气不好,夜空没有一点星光。

干燥的冷,沉闷的空气,就像现在的心情一样压抑。

天台的门被人推开,是熟悉的身影。

“不好好在病房休息,来天台干嘛?”是程墨,他走到他身边,靠在他旁边的护栏上。

“你丫一个科室主任,这么闲?还在这陪我站着?”

路逍言白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嫌弃。

“大家为什么都想当干部,不就是干部能轻松一点吗?我好不容易从住院医熬过来了,你还想我累成狗一样?”

他笑。

程墨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包好烟。

“来根不?”

他摇头。

“不了,等会她回来闻到了会不高兴。”

程墨挑眉,表情有些意外。

“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从良了。”

“唉,以前那个日天日地的路哥怕是看不到喽。”

“你别幸灾乐祸。”他笑着提醒他,“等你遇到你应该遇到的那个人,你就知道什么叫心甘情愿了。”

程墨想到什么,有些激动地感慨。

“我还真没想到能降服你的嫂子是这样的。”

“我以为你喜欢的应该是美艳尤物型的,能跟你相媲美,都会来事儿的那种,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温柔贤惠的姑娘。”

“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的,对你的事特别认真,刚才我还看到她在我老师办公室追着问你手术的事。”

他说到这里时,路逍言眼神一顿。

“你说这样天仙般的姑娘,怎么就被你这混蛋截胡了。”

“滚。”路逍言玩笑地推了他一把,“再好也是我老婆。”

“而且,她不是那种温柔顺从的姑娘,只是在我面前收掉了所有棱角。”

程墨听了,看着远方笑了。

你又何尝不是呢?

愿意为了那个娇小的姑娘,曾经能恣意洒脱做出的决定,现在却要反复思量。

***

手术前他做了检查,身体状况一切都好,医生说手术前这几天不用都待在医院。

他带她,逛了逛b市老城。

临近除夕,外出一年的务工者都迫不及待地回家过一个团圆年了,大城市空荡了不少,但b城热闹喜庆的过年气氛依旧很浓。

街道的路灯挂满了红灯笼,住在街边的人家,门口早已贴好了崭新的红对联,冰天雪地的一片白色中万抹鲜红,在这个冬日,显得格外温暖。

他牵着她的手,一路漫步,临近中午,饿了,许多店铺都已经关门,好不容易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一家饺子馆。

受了冻的身体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饺子,像把所有寒气都去了,很是舒畅。

她的是羊肉馅的,很容易饱,北方老板都很热情大方,给她上了满满一盘,她吃不下了,递给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他一声不吭地,一个一个把她盘里的饺子消灭了。

“路逍言,你真的好能吃啊?”

她趴在桌子上,笑着看着他吃东西。

他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我是男的啊,以为都像你,吃那么少。”

“如果不是你剩下的,我才不吃。”

来收盘子的老板娘听到了,笑着打趣:“小两口感情真好。”

黎末也笑了,笑得甜甜的。

吃完饭,他们在小巷子里看到一家照相馆,比较老旧,一个老爷爷和老奶奶守着,写着“照相馆”的木板上的红漆快要掉了色,门口还有一直老花猫,慵懒地趴在地上。

黎末停下来,留心看了看,他拉了拉她的手,笑着问她。

“进去拍一张吗?”

意外他们这次这样心有灵犀,他们就进去了。

照相馆的设备很旧了,老爷爷笑着说他们还是用的胶卷,只有一些特别热爱复古的人,才会来他们这里照相。

老奶奶拿了两身洗得干净的水蓝色民国学生服给他们,对老爷爷叹气,愤愤地骂他:“还不是你古板,说了要换一套新设备,现在科技多发达了啊,都没什么人来照相了。”

老爷爷拿布擦了擦镜头,委屈巴巴地反驳:“这不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买的嘛,我舍不得啊。”

“而且我们老了,这个店就是留个念想,又不用赚什么钱。”

见他们俩看着他,老爷爷转过头,笑着跟他们解释。

路逍言和黎末相视而笑。

换上衣服,老奶奶还耐心地给她编了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前,像极了民国时的清纯女学生。

路逍言穿上了黑色的学生制服,风度翩翩,很是潇洒。

站在一起,背景是有些发旧发黄的□□,他们头微微相靠,笑得很是灿烂。

老奶奶笑得眯了眼睛,夸他们好看。

照片很快洗出来了,带着些许温热。

在寻常人看来有些老土的背景,没有华丽的服装,光鲜的滤镜,胶片相机拍出的照片,有一种复古的美,美得恰到好处。

来了客人,还拍了一张满意的照片,老爷爷高兴极了,问他价钱时,他乐呵地比起两个手指。

“只要二十块钱。”

老爷爷还给他们洗了十张照片。

老奶奶拿着看了一会,笑着感叹:“果然人好看拍出的照片就是好看,要是能放大挂在咱们照相馆门口,一定能引来很多客人啊。”

路逍言听了,走的时候特意留了两张照片给他们,笑着告诉他们可以挂在门口,当成揽客的招牌。

回医院的路上,黎末掏出照片放在手心,时不时看一眼。

“开心吗?”他勾着唇角问她。

她笑着点头。

突然,下雪了,淅淅沥沥,小雪花融在脸上,带着微微的凉意。

他把她的毛钱帽子给她戴好,牵着她加快了脚步。

打车的时候,她问他:“路逍言,你说我们老了会不会也像那对爷爷奶奶一样幸福。”

他望着远处苍茫的白色,眼里染上些许不明的惆怅。

“一定会的。”

晚上,雪终于停了,一场大雪,在地上积了很厚一层。

吃完晚饭,他坚持要拉着她去堆雪人,虽然外面有些冷,但她还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因为在南方,根本看不到这么大的雪,也不能尽兴地堆雪人。

他没有她这样的心灵手巧,堆了个稀奇古怪形状的雪人,还站在那里指着雪人嘲笑她:“黎末,你看,它长得好像你。”

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幼稚的举动,她认真地继续堆雪人,很快,一个白白胖胖的雪娃娃屹立在医院住院楼下。

她笑,夜色下,眉眼如月牙弯弯,把他看呆了。

“路逍言,你看,它像不像白白胖胖的小阿寻?”

他笑着点头。

天边,有烟花盛放,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绚烂的色彩,很美。

他走过去,费劲地从棉袄里掏出一个红色的东西。

仔细看,是个红包。

他笑了,明朗灿烂,眼里很深的光芒,像是斑斓的一片世界。

“要过年了,这是提前给你的压岁钱。”

黎末片刻的诧异后,接过,很大很厚的一个红包,轻按,还很硬。

她有点怀疑,直接打开。

他笑。

“黎末,收人礼物不能当着人家面看,这个你不知道啊。”

黎末没理他,直接打开红包,掏出里面的东西。

几张一百块,包着五六张银行卡。

黎末脸色当场就变了。

“路逍言,你这是干什么?”

他依旧笑着,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明天我就要手术了。”

“这里是我这些年存的所有钱,是我的老婆本,老婆本当然要交给老婆。”

“明天,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在手术台醒不来,如果手术失败以后我只能坐轮椅,你不要管我了,拿着这些钱,带着宝宝,好好生活。”

“以后要是能遇到合适的人,不一定要跟我一样优秀,毕竟这样的人很少了,只要他对你和阿寻好,就……”

他话没说完,她踮脚,闭着眼睛,堵住了他的嘴巴。

久违的一吻,带着些许生离死别的悲壮,她哭了,眼泪流下来,划过嘴角,尝到,是苦涩的味道。

很久后,分开,她把那些卡甩到他胸口,银行卡洒落一地,自己蹲在雪地上,小小的一团,哭得伤心。

“路逍言,你再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让你先变成鳏夫。”“路逍言,说好的,我们要一起回家,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年。”

手术终于要来了,早上十点钟开始。

很早他们就醒了,可能是昨天晚上把她吓到了,她晚上睡得很不安稳,他很愧疚。

一大早起来,她脸色很白,不怎么跟他说话,可能是在为昨天晚上生气,可能是在紧张。

他拉她的手,她没松开,却也不握住。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放在床头的花枯了,她说要去扔了,他说好。

他就看着穿着白色呢绒大衣的她,抱着捧花,单单瘦瘦的背影走了出去,临近手术时都没回来。

医生在催。

“时间到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快进去吧。”

一直管这个病房的护士很疑惑:“你太太呢?太太不来送你进去吗?”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猜到,估计是太过害怕,紧张,才会躲起来逃避。

这样挺好,不用亲眼看到他被送到充满未知的手术台,对她也没有那么残酷。

再次看了看他们昨天拍的那张照片,然后收到了床底。

他们都没好好拍过婚纱照,所以昨天,才会那么想带她照一张合照。

医生又在催了,他说:“走吧。”

是他太过执拗偏执,为了所谓的尊严硬要赌一把,却不管这对她有多大的伤害。

但过了今天,一切都会有个了结吧。

窗外有阳光透进,下了很久雪的b市终于等来了晴天。

楼下的两个雪人还相对望着,阳光在它们身上洒下明亮的光泽,大概过不了多久就化了吧。

今天阳光真好,像极了他们领证那天的晴朗,也像阿寻出生那个早晨的明媚。

他妈的,他心里暗自骂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喉头哽咽,突然很想哭。

手术台。

冷色调的灯光打亮了。

周围的人都在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马上要给他打麻药了。

“程墨呢?他不是副手吗?怎么现在还没来?”主刀的医生惊讶地问。

“程医生去换手术服了,马上过来。”

医生皱了下眉。

“胡闹!这种时候都能迟到。”

很快,程墨来了,站在路逍言头顶,看他已经全副武装的样子,笑了。

“兄弟,紧张吗?”

“紧张什么,不就是几个小时,是死是活,反正我已经没知觉了。”

程墨理了理自己的手套。

“真的想好要手术了吗?嫂子同意吗?”

他皱眉。

“程墨你丫今天话怎么那么多。”

“没什么,就是我刚上楼时碰到了嫂子,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什么?”他眼神突然急了。

“她说她怎样都会跟着你,只要你能出手术室,如果你不幸出了意外,她不会苟活。”

路逍言听这话急了。

“你他妈没劝她吗?她在哪?”

“人家坐在楼梯间哭呢,哭得可伤心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果然,听她哭了,手术台上的人气焰全消了,愁眉不展,眼里流露着浓重的心疼。

“而且我劝她了啊。”

“我问嫂子,要是你手术失败,一辈子只能坐轮椅上,再也站不起来了怎么办?”

“你猜她说什么?”

路逍言吞咽了一下,心跳动的频率不自觉加快。

“她说只要你活着,她就背你一辈子。”

“我看她说那话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真他妈有点羡慕你,有个这么爱你的老婆。”

“所以,你真的舍得让她在外面哭三个小时?手术成功还好,要是失败了,你舍得让她背你一辈子?又舍得和她分开吗?”

“……”

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程墨说的那层楼梯间,看到她坐在阶梯上,旁边放着那捧枯了的花,她弯着腰,抱着膝盖,小小的一团,伤心地在哭。

果然,她不是去扔花,只是害怕面对。

他很少看到她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扶住她的肩膀,对上她的眼睛,温柔地帮她擦了眼泪。

她看到他,他还穿着手术服,片刻诧异后,她推开了他。

她把手上的照片甩在他身上,是他们昨天拍的。

“你不是在手术吗?你怎么还在这?”

“路逍言,你前两天带我去玩,带我一起拍照,是不是为了带我度过最后的两天,然后自己心安理得地上手术台,即使死了,也没有遗憾。”

说到这里,她委屈又生气地推了他一把。

“你就是个混蛋!”

他一点也不恼,只有满满的心疼,他把她抱到怀里,轻拍她肩膀,耐心地哄她:“黎小末,不哭了。”

“我怎么舍得让你背我一辈子。”

“我不做手术了,我们回家,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