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样的话。”
玉瑶公主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心里其实知道,这不是大皇子在逼她。
逼她是那股力量她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无处不在。在书里,在别人的嘴里,在别人的心里她隐隐约约能够感到,尽管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可人人都说她是错的,那她就是错的。
可她错在哪里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女子天生就卑弱轻贱
在说出这个保证的那一瞬间,她心里难受的要命,憋得慌,憋得就象要死了一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受。
就象她失去了特别特别贵重的东西
永远的失去了。
大皇子松了口气。
他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到底是松了口气。
他比玉瑶公主大很多,比玉瑶公主更是多读了不少书,每日都能听太傅的教导。太傅不但会讲书上的道理,偶然也会提到朝上一些事。耳濡目染,大皇子已经不象过去那样无知茫目了。
他知道玉瑶公主这话会惹祸,简直可以把天捅破。到时候就算有父皇,有谢娘娘护着,玉瑶也绝对讨不了好。明寿公主不也是被诛杀了吗明微公主到现在也谨小慎微,不敢在人前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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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难过,别难过”大皇子有些苍白无力的安慰她:“把这事儿都忘了吧,别再让父皇和谢娘娘担心了。对了,女儿节不是快到了吗到时候我们求一求父皇,说不定能出宫去玩。你说要是能出宫,咱们去哪儿好去林家好不好好阵子没见敏晟了,对了,你和他最近的信上都写什么了”
即使提起林敏晟,也没能让玉瑶公主高兴起来。
大皇子回去之后也不安心。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父为子纲他懂,他也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君为臣纲也是一样。尤其他身为皇子,父皇对他来说既是君,也是父,父皇所说的话那都是不可违逆的,他也从来没有要违逆的意思。
但是夫为妻纲,还有三从四德里头所说的那些,大皇子以前没认真想过,现在才觉得那些话对女子好象确实有些不公平。
在家从父这个好说,他们本来就该听父皇的话。可是出嫁从夫就全对吗丈夫倘若言行不当,妻子还不能规劝不能帮其纠正这个从也得看实际情况,择其善而从之吧至于夫死从子,这就更扯了。倘若丈夫死时孩子还是个娃娃,怎么可能听从他还不得做母亲的含辛茹苦拉拔抚养教导孩子如果孩子不走正道,全听他的还不把全家都坑了啊。
可见这圣人言并非全对。
不不不,大皇子赶紧将自己的思绪扭回来。
他怎么能顺着妹妹的话去瞎想呢他又怎么能质疑三纲五常,质疑圣人道理
大皇子辗转反侧,一夜都没睡好,一早就没能顺利起身。
他起烧了。
有一段日子没生病了,这一次发烧又是来势汹汹。柳尚宫简直快吓跳了魂,去报信传的小太监更是一路连滚带爬。
李署令匆匆赶了来,一上午都待在永安宫,一直到快傍晚时大皇子的热度才算降了下去,人也能睁眼了。
才一睁开眼大皇子就看见玉瑶公主了。
她正守在床前头,一双眼红红肿肿的,扁着嘴哭丧着脸,蓬头垢面的样子让大皇子也吃了一惊。
二百八十六 衣裳
看到大皇子醒来,李署令也松了口气。
面对李署令,大皇子有些心虚。
任何一个不乖乖遵守医嘱,甚至还明知故犯的病人,看到郎中的时候难免都有这种心虚。
而柳尚宫比旁人的感触都要深。
她现在生死荣辱可都捡在大皇子的身上,大皇子好了才有她的好,大皇子要是有个不好,那她也谈不上有什么前程了。
玉瑶公主一直坐在旁边,守着大皇子,谁劝也不走。好不容易等柳尚宫送李署令出去的空子,大皇子赶紧抓住机会同她说:“你看看你的样子,快回去歇着吧,眼睛肿得象杏儿一样。”
“皇兄,我以后一定听话,你别再生病了。”玉瑶公主偷听着几句李署令和柳尚宫的话,然后直觉得就知道大皇子这回生病和自己脱不开关系。
如果知道哥哥会忧思成疾,她那时候一定会干脆的答应下来的。
大皇子有点儿费力的抬起手摸摸她的头:“没事,你也没什么错”昨天是皇兄不好。
大皇子在想,书上的话未必就全对,玉瑶公主虽然有些离经叛道的想法,可是小孩子谁不这样现在对她这样严厉,她自然难过,也容易别扭。等她年纪再长一些,更懂事了,不必强压着她她也自然会明白道理了。
“不,是我不好。”玉瑶公主坚定的说:“我以后不那么任性了。”
她现在特别后悔。
因为她,父皇担忧,皇兄担忧。虽然那个什么御史的事情娘娘不知道,但皇兄病倒娘娘也十分担忧。
如果她做一件事,让身边的人都担忧的话,那这件事肯定是她的错。就算一开始的想法没错,那做法肯定错了。
“我真的没事,你快回去休息吧。”大皇子不得不把谢宁搬出来:“你要也熬病了,父皇和娘娘岂不更要担心”
好不容易才把玉瑶公主劝走,大皇子还没松口气,柳尚宫就进来了。服侍大皇子净面,更衣、服药,还喂了他几口粥羹。整个过程中柳尚宫动作轻盈伶俐,一点不象有年纪的人。
可她一句话也没跟大皇子说,脸上也没有表情。
大皇子心里也有些歉疚,知道他这一病,柳尚宫一定忧急交迫,到现在也没能歇一歇。
“柳尚宫,我这会儿没事了,你也去歇一歇吧。”
柳尚宫试试他额头的温度,还是不吭声。
“我”大皇子刚刚喝过汤药又进了汤羹,这会儿还是觉得唇舌干涩,话说的很不顺当。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柳尚宫也别生气了。”
大皇子很少认错,可是对着柳尚宫,他心里着实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柳尚宫虽然不想就这么轻轻放过,但是对着皇子,也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殿下,奴婢不是生气,奴婢是忧心。说句大实话,奴婢是照管殿下起居的人,殿下荣耀了,奴婢才有一口安乐饭吃。殿下倘若有个万一,不但奴婢,还有咱们这屋里所有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大皇子只好保证:“下次再不会了。”
说真的柳尚宫不信。
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在宫里头,不多长几个心眼的人要么早早没命了,要么被人踩成了脚底的泥污。大皇子心思重也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宫里的孩子,活得都比外头难。
柳尚宫心里一阵酸。
既为了自己,也为了大皇子。
谢宁听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