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瘦了。”说了这么一句,大皇子有些紧张的问:“皇上和娘娘身子可安康。”
“挺好的。”
谢宁一面说,一面觉得那股困意又顶起来了,她把呵欠硬忍下去,结果眼泪都给憋出来了。
青荷是知道她睡了一路的,忙近前劝说:“主子,殿下,有话快进去说吧,今儿风大,总站外头可使不得。”
谢宁点点头。
大皇子看到玉瑶公主和二皇子也从后面的轿辇上下来,玉瑶公主看起来比出宫前看着也象是瘦了一点儿,虽然今天早起就赶路,看上精神依很好。
二皇子也正在轿辇里待的不耐烦了,终于能够下地,挣手蹬脚的不老实。
要说出去的这一行人里大皇子最想念谁,这个先后轻重可不好分出来。要是认真的问他,大皇子八成要犹豫好一阵也答不上来。
可是这会儿一见着弟弟,大皇子心里的那个答案自己就跳出来。
是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弟弟啊。
皇上、娘娘,还有玉瑶妹妹,他自然也关切。但是就连玉瑶妹妹也不会被身边的人欺负慢待了。只有弟弟,还这么小,倘若身边的人照顾不周,他自己也不会说。
大皇子很想把二皇子抱过来。可惜他肯接,乳母还不敢放手呢。
还是由乳母将二皇子一路抱进永安宫,换了衣裳,大皇子拉着弟弟一只手,扶着这个跌跌撞撞的小家伙儿在屋里走动。
虽然人人都觉得孩子小不懂事,但是大皇子觉得,其实小孩子心里头也是明白的。
弟弟出去半个来月,现在多半也知道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在屋里这儿摸一把,那抓一把。大皇子十分耐心的陪着他,一点儿都没有不耐烦。
谢宁换了衣裳,用一碗温热的的杏仁茶之后,周禀辰进来回话。
方尚宫在门口提醒他:“主子身子不便,你要记得长话短说。”
周禀辰一脸是笑,他已经听说贵妃主子有身孕的消息了。
“是是,您老放心,我心里有数。”
“宫里头这些天有什么事”
“大事倒没有。”
那就是说,还是有事了。
可是周禀辰进了屋之后行了礼,连问安的话都没说,又灰溜溜的退出来了。
方尚宫有些诧异,周禀辰苦笑着一摊手:“娘娘看来是困极了。”
又睡了
方尚宫提起裙子迈过门坎,赶紧进屋去查看,一面又催着:“让人去看看李署令来了没有。”
谢宁确实又睡着了。
李署令过了一盏茶时分就过来了,谢宁已经被安置躺好了,隔着帐子诊过脉后,李署令说:“贵妃娘娘一切都好。”
方尚宫不放心:“真的没事”
“从脉象上看,倒比前天诊脉时要更平和稳当。”
青荷有些忧心的问:“可主子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嗜睡过,这来时已经睡了一路了。”
倒是方尚宫想得开:“既然李署令说没事,那想必是没事。主子在外头想必总是不能放下心来,这一回来了,想必是要好好睡一场的。”
李署令也点头说:“是这个理。外头那些举子们下场应试之后,回家连睡三天不起的都有呢。倒是膳食要预备好,说不定贵妃娘娘睡醒了之后会有胃口吃东西。”
大皇子隔着屏风听见这番话,悬着的心也才放了下来。
玉瑶公主攒了许多话想同哥哥说,开头一句就是:“我也有个伴读了。”
大皇子好脾气的笑着答:“知道,你信上写了。”
“郭尚宫说她不能住永安宫,要另外找个地方安置她。”玉瑶公主有点扫兴,她还想让哥哥也见见她的伴读呢。
她笑着说自己在外头见了什么,吃了什么,说起那些和宫里完全不同味道的小吃。
“糖糕炸的很酥,炒米有点咸”
大皇子听的很入神。
一旁被忽略的二皇子不乐意了,努力揪扯大皇子的衣裳。
大皇子赶紧揽着弟弟好一阵哄。
前些日子永安宫里可以说是人去楼空,明明是熟悉的地方,可因为人不在,变得静寂陌生。尤其晚上,看着平时亮着灯火的窗子全都是一片黑暗,那种凄凉感简直可怖。
让他觉得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可是现在,他熟悉的一切又回来了。
二百五十七 揣测
永安宫变得如此鲜活,如此热闹。
大皇子觉得,出去一趟妹妹变得活泼起来了。
大概她那位伴读确实很对她的脾性。
看着跟前没有别人,大皇子悄悄问玉瑶公主:“那天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吓着了有没有磕着碰着”
玉瑶公主说:“膝上碰青了一块,已经好了。”
回想起那天晚上,玉瑶公主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消隐了。
她对遇刺的那天夜里印象并不深刻。因为是从睡梦中惊醒,胡乱穿裹起来。她现在想起来,有些分不清那些事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她做了恶梦。
也许真实和恶梦混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才是最可怕的吧。
“船上起了火,还有箭射来。”玉瑶公主声音很低,还有些发抖,这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我的宫女红菁不见了,还有弟弟的乳娘也不见了他们不说我也知道,其实她们都死了。”
大皇子有些不自然的摸摸她的头:“别难受了,那些事情也别总去想。”
在安慰人这件事情上大皇子觉得自己很笨拙,他想,为什么这次他不跟着一起出去呢倘若他也在,好歹也能多照看弟弟妹妹一些。
但是大皇子也很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自己身子不好,真要遇上事,说不得还得别人反过来照应他。
他有些笨拙的转开话题:“那你想过把书房放在哪里吗我那里有好几套书,都是启蒙用的,你要用得着就去我那里取。”
“好。”玉瑶公主笑着点头。
快傍时天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青荷她们忙碌了一下午,行李收拾归置的活儿一天是做不完的。
青梅停下手里的活计,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雨好象下的更紧了呢。”
“嗯,下了好一会儿了。”
青梅笑着将那件衣裳放在一旁。主子在途中曾经穿过这衣裳,只是在外头不方便浆洗,所以就一起收着带回来再洗。
“说起来咱们运气真好,要是这雨早下个一日半日的,咱们这会儿且困在外头回不来呢。”
青荷心说,她们的运气确实好,可不止天气这一样。
永安宫出去的人里,有好几个没有一起回来的。夜里头那些射来的箭又不长眼睛,她们都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人。
可青梅这性子是天生的,再大的事儿在她心里也存不住,隔夜就全忘了。
她这性子也挺好,整天乐呵呵的,不为一些无谓的事情烦恼,也从来不记仇。
这样的性子连主子都很喜欢。
青荷也喜欢她。
和青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过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