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停下来盯着奥尔瑞克:“住在冰下?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吧?”
“当然是这个意思。你从来没有到下面去过吗?”
“没有。在地上,差不多的我都见识过了。”
“跟我来,”奥尔瑞克说,“我带你们去看冰下城。”
在休丽城外,他们来到一个通入地下的洞口。一段楼梯把他们带到一个他们所见过的最奇怪的市镇。
市镇由无数的直径近8米的金属管道构成。这些金属管道就是城镇的街道。地面由木板铺成。沿着管道的一边,修建了简陋的小屋,工人们就住在那些小屋里面。
“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些小房子建在上面呢?”哈尔问。
“因为小屋转眼就会被雪掩埋。人们也曾把小屋建在上面,但雪把它们完全埋没了。所以才建到下面雪落不到的地方。”
没有一丝日光,但电灯光却很足。“就像在潜水艇里。”罗杰说。
但这比人类建造的任何潜艇都大得多。城里有好几个饭厅,一个图书馆,一个可以打乒乓球的游艺厅,一个广播室,一个健身房,还有一个剧院。奥尔瑞克说,在这个剧院里,你可以看到最新的美国电影,甚至在美国还没上映的电影都看得到。
“我们在地底下多深的地方?”哈尔问。
“离地面大约11米,”奥尔瑞克说,“每下一场暴风雪,就变得更深一点。”
“雪不会使这下头很冷吗?”
“恰恰相反,雪使这儿暖和。雪是一种极好的绝缘体。”
一些此时不上班的人玩得正开心——看电影,打球,看书,唱歌,谈论时事。不管外面是什么恶劣天气,他们都不会受到打扰。
孩子们从冰下城出来时正好赶上暴雪。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他们不得不承认在冰下实在好得多。
几天后,奥尔瑞克又把他们带去另一个冰下城。这座城叫做世纪之营,它比前一座冰下城大得多,好得多。中心街道有400多米长,完全用薄铁板覆盖,铁板上面是一米至几米的雪。下雨时,雪就变成冰。
“每隔一段时间,这些薄铁板就得更换一次。”奥尔瑞克说。
“雪不会渗进来吗?”哈尔问。
“不会,”奥尔瑞克说,“雪变硬之后就能支撑得住。”
中心街道上交通繁忙。街道的高度和宽度足以容纳拖拉机和大卡车畅通无阻。奥尔瑞克管这些车叫鼬鼠。此外还有14条横向街道与中心街道相连,它们的两旁是整齐的塑料小屋。
“我们认为将来的冰城会大量使用塑料,”奥尔瑞克说,“用塑料造的小屋子又好又牢固。”
在这座城中心有一座核电厂,可以提供这个小小城市所需要的全部电力。
“有时候这儿会太暖。”奥尔瑞克说。
“那你们从上面抽入冷空气吗?”哈尔问。
“不,是从下面。”
“怎么能从下面抽呢?”
“我们往冰下钻一些10多米深的洞,用抽气扇把冷空气抽上来。”
他们参观了官员们的住处。他们的房间宽敞漂亮,里面有真皮椅子、红木柜子、装潢华丽的灯饰、厚厚的地毯,总之,一个官员想得到的一切都有。
这座冰下的现代化市镇是为150人设计的,但奥尔瑞克说,它很快会扩大到能住1000人的规模。
哈尔和他的同伴参观了别的一些房间,其中一间是试验室,正为进一步改善冰下城镇进行着试验。
21、哈尔骑冰山
“你们愿意到冰山海岸去一趟吗?”一天早上,奥尔瑞克说。
哈尔吃了一惊:“你是说格陵兰岛的东海岸?那儿离这儿1280公里呀。坐狗拉雪橇得25天才到得了呢。”
“我看得出来你读过这方面的书籍,”奥尔瑞克说。“你真是个十足的爱动脑筋的家伙,总是三思而后行。”
“别奉承我了。”哈尔说,“我知道的只是我们没有到东海岸去的可能。能到那儿肯定是很好的。世界上的冰山大都在那里形成。但我们花不起25天去又25天回来的时间。”
“哦,那么,”奥尔瑞克说,“半天去半天回,怎么样?”
“白日做梦,”哈尔大笑,“只有坐飞机才做得到,但我们没有飞机。”
“只要你们想要就会有的。你知道我在机场兼职。我的一个熟人要飞过去视察一项采矿工程。我问过他肯不肯带你们一起去。他很愿意有你们作伴。一个人飞行是很寂寞的。那小伙子叫皮特。他今天上午8点动身。现在快8点了。穿暖和一点儿,那边冷得很。”
他们穿得暖暖和和的,然后跟奥尔瑞克一起到了机场。在那儿,他们见到了皮特,跟他握了手。
“很高兴你们能一起去,”他说,“走吧。”
他们登上飞机。头顶上的什么东西开始颼颼旋转起来。
“原来你驾驶直升飞机。”哈尔说。
“我几乎什么飞机都驾驶,”皮特说,“不过,这一次用直升飞机是最好的,因为在东海岸的悬崖峭壁上很难降落。”
“我明白,”哈尔说,“乘直升飞机容易着陆,不需要跑道。”
“对,”皮特说,“那边挺荒芜的。除了悬崖峭壁和冰川以外,什么也没有。没有跑道,没有树木,没有草地,除了冰和雪,除了峭崖以外,什么也没有。要生存那儿可是个坏地方,不过要死,那倒是个好地方。”
他们正在飞越巨大的格陵兰冰冠。“人们说,”哈尔说道,“这个冰冠的年龄已经有好几百万年了。它年龄最大的部分当然是它的底部。如果有一天气温转暖,整座冰冠和南极的那座一起融化,变成海洋的一部分,会怎么样呢?”
皮特答道:“它们如果融化,会使海平面上升70多米。”
“想一想,”哈尔说,“从纽约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沿海岸的所有城市都要被淹没。”
罗杰说:“有没有人曾钻透冰冠直至它的底部?”
“没有,他们钻了一个15米深的孔,发现那个深度的雪1879年就在那儿了。”
“他们为什么不钻深一点儿呢?”
“因为冰冠老像蛇一样扭来扭去。你今天打了一个笔直的洞,明天就会变成一个钩子似的弯洞,弯得你根本无法钻到底部。没有人能想象这座冰冠怎样变化。冰面上建了好几个科学考察站,但人们却不知道上哪儿能找到它们。它们一会儿漂到这儿,一会儿漂到那儿。移动着的冰一年内会把一座考察站推出160多米远。还有一个考察站移动了800米。冰冠老是活蹦乱跳的,它有自己的思想哩。”
罗杰朝东北方海面望去:“那些乌云意味着什么?下雨还是下雪?”
“那些不是云,”皮特说,“那是山。它们叫瓦特金山脉,高度是3700米。我要去视察的那个矿就开在这条山脉的一个山坡上。我把你们带到冰山区放下去,然后我继续飞往矿区。我要在那儿呆两至三天,然后回头来把你们捎上。”
“那样安排挺好,”哈尔说,“我们有一个帐篷,有睡袋,还有食物和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