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速度游走,但捕船却迅速追上了它。
罗杰想,要是在捕鲸艇上,你就得拚命划桨,腰都几乎要累断。相比之下,这种捕鲸法太轻松,太安全快捷了!巨鲸能粉碎一条捕鲸艇,能毁灭整条船上的人。但它对这艘400吨钢壳捕鲸船甲板上的人却不会造成很大的威胁。现代化捕鲸的效率的确更高,不过,它却使捕鲸失掉了许多冒险性。
捕船轻快地滑到飞速前进的鲸鱼旁。炮手把炮位转动到合适的位置。
“想开一炮吗?”他问罗杰,“喏,我一说‘开火’,你就扣动扳机。”
他细心地把炮瞄准后说:“开火!”
罗杰扣动扳机,鱼叉飞了出去。鱼叉后拖着一根绳子,绳子上缠着一根绝缘电线,电线上带着足以致鲸鱼于死命的电流。鱼叉深深地扎进鲸头的正后方。
鲸鱼身子一翻,死了,既听不到一点儿呻吟也看不见一丝战栗。
人们把一根绳子放下去系在鲸的尾鳍上。捕船拖着重达70吨的巨鲸在海上乘风破浪,船速几乎丝毫不减。
29、奇妙的加工船
傍晚时分,加工船徐徐驶入视线。在罗杰眼中,它大得像一艘航空母舰。
“真是庞然大物啊!”他说。
“3万吨。”曾对他表示友好的那位炮手说。
罗杰想起那艘300吨的杀人鲸号。在上一世纪的捕鲸家们眼中,杀人鲸号已经算是一艘很大的船了,可眼前这艘船的吨位却相当于它的整整300倍。
不过,它可没有杀人鲸号那么漂亮。加工船上没有那20面迎风招展的白帆,只有两个积满污垢的烟囱。奇怪的是,这两个烟囱不像普通轮船的烟囱那样一前一后,而是并排坚着。
最奇怪的是,这艘船看上去似乎掉了尾巴。船尾被砍了一截,变成方形。在本该有船尾的地方,只有一个巨大的洞,洞口大开,宽阔得可以容两列火车并排通过。
“他们就从这个洞把鲸鱼拖进加工船,”炮手说,“等会儿他们把你的那条鲸鱼弄上船来,你就能看见这艘船怎样工作了。”
炮手说“你的鲸鱼”,罗杰听了不禁心头一热。当然,他只不过按了一下扳机——但一想到他打中的是地球上体型最大的动物之中的一种,他就忍不住激动。他的感情是复杂的,兴奋中交织着遗憾。如此硕大奇妙的海洋巨鲸竟也免不了被人捕杀,这不能不令人感到遗憾。
加工船这名字叫得真好,听到这名字就会想起一座工厂。在杀人鲸号船上,除了人说话的声音外,便没有其他声音。在这儿,机器的轰鸣却把人声淹没了。
许许多多的马达在隆隆作响,链条在丁零当啷,齿轮嘎吱嘎吱地碾磨着,铁吊臂正铿锵有声地干着曾经由人干的活儿。然而,机器仍然要人,有技术的人来操作。罗杰从炮手那儿得知,加工船上共有300名船员。
这会儿,他们离前甲板不远,看得见停歇在甲板上的六架瓢虫似的直升飞机。
“别的飞机都在外面搜寻鲸鱼,”炮手说,“我们总共有12架飞机。”
加工船头上面漆着的船名是“南方女皇”。
“为什么是‘南方’?”罗杰问,“这儿是热带地区呀。”
“对,但我们工作的地区主要在南极。你知道,捕鲸业有国际法管着。在这水我们只能捕猎抹香鲸。在南方,在捕猎期内,我们可以捕猎蓝鳁鲸和长须鲸,还有座头鲸以及我们想捕猎的种种鲸鱼。现在,我们正在往南极去的路上。到了那边,我们就要认真忙起来了。我们将没日没夜地干。光我们这一艘加工船每年就能加工1500条鲸鱼。我们这艘船仅仅是无数加工船当中的一艘。鲸鱼一年的总捕捞量是3万多条。有人以为捕鲸是过去的营生,其实恰恰相反,今日捕鲸业的规模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大。”
“那是什么飞机?”罗杰指着飘在加工船上方那团云雾中的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问。
“怎么啦,那是你们的信天翁呀。它已经跟定我们了。它爱吃我们扔下海去的鲸油渣。信天翁常在船的周围盘旋,我们都已司空见惯,要不是看见系在它腿上的那块红布,我们也下会用意它。我们抓住它,发现了你们的条子。”
“比尔,好伙计!”罗杰热切地说。
7号捕船紧靠在“南方女皇”旁边。23位落难船员都已上了加工船。有些人还能自己走,另一些却不得不由人抬上去。他们全都被安顿在巨船深处的舒适的床铺上。随船医生给予他们精心的护理并随时关照他们的需要。
罗杰回水手舱只躺了一会儿,他抑制不住满心的好奇,一转眼就又爬上了甲板。他看见哈尔和斯科特先生,他们正在甲板上与“南方女皇”号的拉姆齐船长交谈。
他们正在观看下头的割脂台。船员们正通过船尾的那个巨洞把一条鲸鱼拖上船。绞车嘎吱嘎吱地把一根钢缆绞起来,钢缆系着一种模样像巨钳的东西,巨钳夹住巨鲸的尾巴。
我的鲸鱼!罗杰心里这么想着,却没说出口来。
“那是我们那艘捕船拖回来的。”他的大哥哥告诉他说。
“你说的当真?”罗杰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说,“快给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儿。”
看见弟弟这么急于知道,哈尔很高兴。“好吧,你瞧,捕船的船头上有个平台,平台上有门炮。”
“啊,我看见了。”罗杰说着故意把眼瞪得溜圆。
“炮里装的不是炮弹而是鱼叉。它把鱼叉射进鲸鱼体内,鱼叉上装有弹药——一爆炸鲸鱼就炸死了。”
“哎呀,有这种事吗?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呢!”罗杰说,“天知道,一个有大哥哥教导的小孩子,每天该能学到多少新东西啊。”
哈尔满腹狐疑地盯着他。正在这时,7号捕船上的炮手上来了。
“嗨,这不是我的小朋友吗?”他说,“你的鲸鱼就在那儿,孩子。”
哈尔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怎么会是他的鲸鱼呢?”
“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当然是那条鲸鱼是他射中的。”
哈尔目瞪口呆,“你这个小坏蛋!我睡着的时候你都干了些什么?”
“噢,”罗杰说:“我刚刚懂得了,不能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比如说,关于炮弹和鱼叉吧。那玩意儿早过时啰。这些捕船上用的是电鱼叉。所以嘛——你要是整天猫在甲板底下睡大觉,就别指望了解新鲜事物了。”
哈尔扑过去抓他那淘气的弟弟,一心想打他的屁股。但他浑身虚弱无力,连腿也挪不动,弟弟没费什么力气就躲开了。炮手和拉姆齐船长哈哈大笑。
“是呀,”船长说,“现如今一切事物都变得很快。你要想看看快到什么程度,就瞧瞧他们怎样完成这条鲸鱼的加工吧。”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