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4 章(1 / 1)

哈尔罗杰历险记 [英]威勒德·普赖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5个月前

的船员们拯救她。大公鲸一直呆在船边监视着,鱼叉仍然竖在它的脖子上。它咧着巨大的嘴巴,露出讥讽的狞笑。

桅杆倾斜着往前倒下,最后一次向无情的大海鞠躬致敬。浪涛犹如大海伸出的手指,触摸着船帆,帆颤抖着。到这时,船的最后覆没只是早晚的事儿了。

没有一位船长会愿意失去他的船,哪怕从职位上说他只不过是二副。德金斯感觉得到他的船正在痛苦地挣扎,它在颤抖,在震惊。他自己内心也一样痛苦。在是怀着这样的痛苦,他大声发出了命令:

“离船!上艇!”

船员们急忙拥上唯一的一条捕鲸艇和一条舢板。两条小船一转眼就坐满了。不一会儿,小船已经落在海面上,解开了缆绳。

“划走!”德金斯命令道,“我们必须划得远远的,不然,她沉没时会连我们一起吸下去的。”

甲板上有人在狂叫。谁还留在船上?是关在禁闭室里的船长和布拉德。刚才事儿一大堆,水手们在忙乱中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不管他们,他们就会像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一样被淹死。

“让他们沉下去!”布鲁谢尔高声说。

“他们活该!”又一个人说。

“未经审判我们不能撇下他们,”德金斯说,“吉姆逊,你有禁闭室的钥匙,回去把他们带过来。”

“我不,”吉姆逊说,“他们不值得我这样做。再说,时间也来不及了。不等我把他们放出来,船就会沉的。”

“那样的话,你也得跟着一起沉下去,”德金斯表示同意,“所以,我不能命令你这样做。有自愿的吗?”

沉默。看来,没一个人愿意去。正在这时,哈尔开口了。

“我去。吉姆逊,把钥匙给我。”

“你这个傻瓜。”吉姆逊说着,把钥匙递给他。

小船划到大船旁边。大船已经有一半沉在水里,哈尔一步就从捕鲸艇跨上了甲板,急忙往禁闭室奔。这时候的禁闭室看上去比平时更像囚禁野兽的铁笼,因为关在笼里的那两个人恐慌万状,几乎发疯。

“你们竟敢撇下我们,让我们淹死!”格林德尔尖叫着,“为了这个,我非把你们给宰了不可。”

甲板和囚笼已经泡在没膝的水里。哈尔打开门锁。两个被释放的囚犯连谢谢都懒得说一声,就直奔船舷边,爬上小船,哈尔跟着也上了船。

两条小船刚划开,大船就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息,整艘船从头到尾都颤动着,船头朝下沉入海里。

船沉没得很慢,船帆一面接一面地在水中消失,前桅沉下去了。主桅上的瞭望台也没入水中,罗杰曾在这个瞭望台上当过瞭望员。后桅挣扎着竖起来,但波浪伸出臂膀搂住了它,终于把它拉下水去。

整条船都不见了,只有船尾还像一只红肿发炎的大拇指竖在那里,方向舵早就被鲸鱼咬掉了,舵杆这时也散了架。人们最后看到的是这艘捕鲸船的船名以及它的船籍港名。

汹涌的波涛淹没了那些油漆的字,水面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缓缓转动的旋涡,旋涡中央是一个凹陷的深坑,坑里传来一阵深呼吸的声音。水不再转动,沉船的地方恢复了平静,看上去跟洋面上任何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大海一眨眼就忘了,这儿曾经有过一艘从圣海伦娜来的叫做杀人鲸号的三桅帆船。

25、漂泊

大海忽然变得非常辽阔,空空荡荡,无边无垠。

遇难的人们在小船上举目四顾,海上连一片帆影一缕白烟也看不到。浩瀚的大海一直绵延到天际,看不见加工船,也看不见加工船的捕船。连鲸鱼也都销声匿迹。

几个水手还在痴痴呆呆地凝视着杀人鲸号沉没的地方,仿佛在期待着那艘船会在他们眼前再次浮上来。

二副点了点人数。舢板上有五名船员。本来,舢板上只能坐一个人,顶多两个。它只有3.6米长,是给油漆工、木匠或信差在港湾内上岸时用的。此刻,舢板吃水根深,很危险。海水不断地溅进船里,舀水的人忙个不停。

捕鲸艇上挤了18个人——而这条船本来只能坐六个人。人们肩挨肩地站着,挤得无法架桨划船。他们茫无头绪,不知所措地站着。什么也不干,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这样的捕鲸艇装下了18个人?!

“至少,我们可以把帆挂起来。”二副说。

帆艰难地升起来了。人们给舢板扔了根绳。捕鲸艇拉着舢板开始在起伏的波涛中缓缓移动。

格林德尔船长在发牢骚:

“踩着我的脚趾了。别挤。嘿,你的胳膊怎么老顶在我的肋骨上呀。记住,我还是船长,我可不乐意像一个普通水手那样给人挤。”

“别怨天尤人了,”二副厉声说,“别忘了,要不是哈尔回大船上去救你们,你们现在已经沉到海底了。”

“亨特不值一谢,”船长反驳道,“他那样子只不过是故作潇洒,只不过想使自己显得高大,使我显得渺小罢了。我可不吃这一套。为了这个,我一定要让他吃苦头。”

二副惊讶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个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怎能如此忘恩负义?哈尔·亨特救了一个最险恶的敌人。二副深信他那样子绝不是故作“潇洒”。他那样干,是因为这活儿总得有人千。你总不能眼巴巴看着一个人被淹死而袖手旁观,哪怕他罪有应得。如果格林德尔还是个人,他就该为此感激哈尔。他不是人。

“你是只下作的老鼠,”二副说,“早知如此,该让你跟那条船一块儿沉下去。”

“别这么耀武扬威,”格林德尔怒冲冲地打断他的话,“现在可不是我被关在禁闭室那会儿。我要夺回这两条船的指挥权。我是船长,你得服从我的命令。”

德金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格林德尔更火了。

“你觉得这很好玩。我想你一定觉得把我的船弄没了挺好玩,是吗?这完全是你的错,完全因为你的疏忽,你的愚蠢。要是我,就能拯救我的船。”

“怎么个救法?”德金斯问。

格林德尔避而不答。“现在先别管这个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带大家逃命。这一点,只有我能做到。一个半瓶子醋二副是不可能做到的。瞧瞧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甚至连该上哪儿去都不知道。”

德金斯没有回答,他优心忡忡地皱起了眉头。几个船员焦急地望着他。主鱼叉手吉姆逊壮着胆子说:

“对不起,德金斯先生阁下,请问,我们在朝哪儿划?”

“我不知道,”德金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只是尽可能一直朝南划。我们早晚会看到一个法属的岛屿——比如说,塔希提,博拉博拉,或土阿莫土群岛当中的一个。”

格林德尔哼了一声,“可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