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似的啦,亨特,”斯根克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来,开始向小艇走去,“你要是真想找到布雷克,为什么不马上上小船,而硬要站在这里出自己的洋相呢?”
这个举动倒使哈尔吃了一惊。斯根克原来好像不愿去找市雷克,而现在却在带路了。
而对犯罪狂斯根克来说,他刚刚想到这一点:与其隐藏布雷克的下场,倒不如公开为好。如果找不到布雷克的尸体,他们始终都会认为是斯根克干掉了他。
现在一个新的恐惧折磨着他。他们得赶快,赶快。假如巨蛤松了口,怎么办?潮水把尸体冲跑了,怎么办?那样对斯根克就不妙了,他就不能证明布雷克并非死于他的暴力了。
他们坐着小船,靠近海岸,围着小岛兜圈子。不时地,他们停下发动机呼唤布雷克,但没有人应。
当他们到达灾难的海湾时,斯根克的思想十分混乱。他如何能把他们领到那个地点,又看不出是带去的呢?如果他在操纵舵柄,那就容易了。可是哈尔在船尾坐着,仍在海岸边游弋。
斯根克说:“动动脑筋,亨特。他不会爬上那座山,再下来的,他会游过去。”
哈尔坚持不改变方向:“悬崖底部也许会有很宽的海滩让他转转。”
但当他来到悬崖脚下时,他发现水很深。即使在低潮时,也不可能有海滩。斯根克是对的,布雷克一定会游过去。也许他在途中淹死了。像布雷克这样的游泳好手为什么会淹死,真使人迷惑不解。除非是斯根克一手导演的暴行。
他把船开到一个最适合横渡的地点,于是他关掉发动机,告诉罗杰慢慢划着小艇。
尽管斯根克的刀刃上缺乏证据,但哈尔依然有几分相信会发现布雷克淹死的遗体的双肩之间有刀伤。
他从贮藏箱里找出一副面罩戴上,把头伸入水中。水下的一切他看得很清楚。
小船从一只巨蛤的上方经过,它的上下颚张开着。接着,在前面,他隐约地看到另一只巨蛤,双颚咬着什么东西,很可能是条大鱼。靠近一点,他看清楚了那东西是什么,他的心猛地一沉。
“停,”他对罗杰说,“找到他了。”
他潜下水去,把刀从壳的稍稍分开的边缘一直扎进去,直到割开一个可以把胳膊伸进去的口。然后把手伸进去,把刀捅进那个巨大的闭壳肌。大贝壳张开了。
哈尔把布雷克软绵绵的躯体托到水面上,另两个人帮着把他拉进船里。哈尔跟着进了船,把布雷克的湿衬衣脱掉。布雷克的前胸、后背都没有伤,脚踝子上却有深深的伤痕,哈尔自以为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在横渡时被巨蛤咬住了。他想把脚割掉,但刀子不得心应手。他还没来得及砍掉脚,潮水就上来了,把他淹死了。”
有一件事明白如镜。布雷克的死是个偶然事故。斯根克是清白的,虽然他又吹牛又爱搞卑鄙的诡计,但毕竟还不是凶手。哈尔内心得到了一点儿安慰,因为他从来也不愿把斯恨克想得太坏。
三个人默默无言地坐着,各自想着自己不愉快的心事。小艇载着它沮丧的乘客向帆船驶去。
13、海底葬礼
布雷克生前无比热爱海底五彩缤纷的世界,他用毕生的精力来研究它的奥秘。他曾两次表达了他将来希望能像儒勒·凡尔纳故事中的海员一样被埋葬在秀美、静谧的珊瑚园的愿望。
按他的遗愿,哈尔和罗杰选好了墓地。
在离“圣诞老人”号不远的一个十分美丽的珊瑚园里,他们找到了一棵十字架形的壮丽的麋角珊。它直立的杆子有15英尺高,横臂有5英尺宽。
但对一般坟墓十字架来说,它的优越之处还不仅是大小,而在于它并不是由死的花岗岩或大理石做的,它是由数以百万计的布雷克的“小朋友”——珊瑚建筑师组成的。所以它是一个活的、不断生长的十字架。
它的表面似乎嵌进了数不清的五光十色的珠宝,这些珠宝在透过10寻的海水照射进来的柔和的阳光下熠熠发光。这个十字架做一个国王坟前装饰也是相称的,兄弟俩认为布雷克完全有资格拥有它。他们用十字镐和锹在十字架下挖了个坟墓。
回到船上,他们参加了由艾克船长指导的海上葬礼仪式。
裹着帆布和国旗的科学家的遗体从船舷边被放下水去。五个抬“棺”人,包括坚持要来的奥莫和从没用过水下呼吸器的艾克船长,抬着裹着的遗体向深水潜去。
这样的送葬队伍也许从来没人见过。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奇形怪状的火星人,头上戴着面罩,背上背着气罐,头朝下,用巨大的带蹼的脚蹬着向海底前进。
到了海底后,他们迈着缓慢的步伐,穿过由巨大的菊花似的海葵,壮丽的扇形,冠状珊瑚和云集在一起的细小的彩虹般色泽的小鱼组成的海底公园,走到珠宝十字架的脚下。
他们恭恭敬敬地把这个大海的情人放进他的珊瑚坟墓,把洁白的沙填进坟,又用大堆的珊瑚堆砌在上面以确保安全。
坟上还有鲜花开放。色彩斑斓的海葵和柳珊瑚在珊瑚礁的缝里摇曳、晃动着。
这是些永远开不败的花。多少年,多少世纪可以过去,但这些花将不断更新,永远明媚鲜艳。
就这样,在这个没有建筑物的花园中,在这个活十字架脚边,在这块美丽的地毯下,他们留下了自己的朋友,让他永远安息于此。
14、绑架
悲伤的送葬者回到了“快乐女士”号。
但是,他们不能老沉浸在悲哀中,还有工作等着他们做。整个白天,奥莫不停地巡视沉船,现在得安排夜间看守。
哈尔安排着,“趁还有点亮的时候,罗杰,你先下去。过一个小时我来,再过一小时奥莫下去,然后再从你开始。明天我们就开始把货往上搬。”
“你是谁,在这里发命令?”斯根克冷淡地问。
哈尔很吃惊,“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不会觉得你……”
“你难道忘了除了布雷克我是第二把手吗?”
“他可从来没这样说过。”
“也许没用口头表达过,但他请我来,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个有经验的潜水员而你却不是吗?难道不是他让我负责教你和你那个娃娃弟弟学用水下呼吸器吗?”
哈尔气愤地面对着他,“那是在他发现你是个骗子又是个懦夫之前的事。当他一识破你,他就马上安排你下一班飞机就开路,这个安排到现在还算数。”
斯根克傲慢地笑了,“对不起,我的计划已经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