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她的外祖父,捡了天大的便宜。
虞方眼里闪过一抹慌张,他薄唇微微翕动,一张病态白的脸上,此时更是不见一点血色。
他低着头,半响后才说,“这是我第一次送你东西,你就收下吧,不贵重的”
“怎么会不贵重”晏锦看着木匣,又叹了一口气,“它可是无价之宝啊”
虞方沉默了一会,又轻声地解释,“这是当年我学琴的时候,大姑母送给我的只是,这些年来我未能好好的用它,放着也是浪费素素,这张琴放在你身边,比放在我身边,有用的多”
虞方说到这里,脸上全是愧疚的神色。
晏锦看着琴的目光,微顿。
她的生母大虞氏是个十分擅长琴艺的人,离世之后也留了无数张名贵的琴给她。
每一张琴,对于她而言,都是念想。
不过,无论她多想念生母,那个人都已经去世了。
她活着,就得往前看。
“既然是母亲当年送给你的,那么它便是表哥你的东西”晏锦笑了笑,又轻声地解释,“我的库房里还有许多张琴其实我的琴艺也并不好,我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才动动手表哥,如果你真的想送我东西,我倒是很喜欢西城那座金晖楼的首饰”
虞方看着眼前的木匣,然后微微垂下眼眸。
这张琴,是他第一次到虞家的时候,大虞氏送给他的。
那个时候的他,尚且年幼,听不懂大虞氏弹的曲子是什么,但是却觉得十分的好听。
他坐在大虞氏的跟前,轻声地问,“这曲子是什么很好听”
那会的他,因为错服了毒药,所以暂时的失明了。
他看不见大虞氏的模样,却听到那个女子声音有些沙哑,她低声地说,“这首曲子叫战东风,你若喜欢,来日你也可以弹奏”
“是吗”虞方听了后,摇了摇头,“我不行的,他们说我活不长”
大虞氏停了手上的动作,言语里带了几分肯定,“不会的,小方这么懂事,一定会好起来”
“大姑母你不用骗我”虞方那会尚且稚嫩,对死亡从未有过什么恐惧,“我不怕死的,只是我死了,爹爹就一个人了他很可怜我乳娘说,他是个可怜的人,要我陪着他。我若是走了,大姑母你一定要让我爹爹重新再有一个孩子。他很好,以后一定会有比我更乖巧的孩子的”
大虞氏沉默了许久
半响后,她声音有些哽咽说,“小方一定会没事的,相信姑母,一定会没事的你不是喜欢姑母弹的曲子吗我把这张琴,留给你以后,等你眼睛能看见了,再好好的学琴,弹给姑母听”
大虞氏那时候的声音太过于温柔,所以虞方才会相信
虞方垂下眼眸,“我”
“她手里已经有一张绿绮了”一直未曾开口的沈砚山,打断了虞方的话,“有一张,便足已”
298:闹翻
沈砚山的声音有些冷然,听的虞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虞方察觉到了异样,便忍不住窥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少年。
只见沈砚山用手肘撑着桌面,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拖着下颚,眼里露出几分淡漠的神色。
这种淡漠,带着一些疏离感。
虞方是个敏感人,他觉得此刻的沈砚山似乎有些生气了。
只是这个人长年喜怒不形于色,所以稍微粗心的人,怕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虞方定了定心神,又瞧着晏锦坚决的模样,才知道多说下去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无奈地改口,“那我,改日去金晖楼瞧瞧,选些首饰送你”
晏锦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那么,我便先谢过表哥了”
虞方显然还有别的话想同晏锦讲,而且他似乎真的很想将手里的古琴送给晏锦。但是,碍于沈砚山在这里的关系,虞方只好就此作罢,选择了沉默。
等虞方将古琴收好后,屋外传来了一阵哭闹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哭泣的人像是遇见了什么惨烈的事情一般。
晏锦想了想,才对虞方说,“表哥你先回屋歇息,我出去看看”
晏锦说完,觉得自己一直被人盯着,然后她嘱咐完虞方后,只好无奈的看着身后的人,轻声地询问,“世子,你要去看看吗”
晏家宅子里的事情,晏锦从未打算让沈砚山知晓。
只是。她怎么也没预料到,沈砚山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如今想要瞒住沈砚山,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恩”沈砚山姿态优雅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晏锦身侧,低声道,“走吧,我陪你出去瞧瞧”
晏锦微微挑眉,她觉得沈砚山这句话有些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怪怪的,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走了出去。留下虞方一人。
虞方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两个人的步子几乎是一个步调,一时有些怔住。
沈砚山是将军,他自小在军营里长大,行走的步伐绝对不会如此的迟缓。但是。他为了配合晏锦。却放慢了步调若他只是稍微的放慢步调。虞方也不会愣住
虞方惊讶的是,沈砚山的步调和晏锦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若不是早已知晓他们的年纪。虞方看着背影,一定会以为他们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像是生活了许多年一样,才会如此的了解对方的一切。
虞方在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木匣。
有些事情,不知是他看的太浅,还是知道的太少。
彼时,晏锦同沈砚山刚走出玉堂馆的大门,晏锦才想起方才自己心里一直琢磨的事情。
她手里有绿绮古琴的事情,沈砚山是如何知道的
她的生母是一个极其低调的人,在宴会上很少会弹奏曲子。而且,生母虽然性子单纯,从不会将古琴外露给别人看
连她父亲,都是在生母嫁到晏家之后,才知道母亲有如此多的古琴。
晏锦想了想,脚步微顿,“世子,你怎么知道,我有一尾绿绮”
“恩”沈砚山微微偏头,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听你弹过曲子,我听音色,应该是绿绮”
晏锦微微蹙眉,一时有些不明白沈砚山话语里的意思。
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弹奏过绿绮。
只有她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将绿绮放在她闺房里,弹奏一曲
那时,却也是夜深人静
晏锦瞪圆了双眼,一脸错愕的看着沈砚山。
他,若是从她的琴音里听出来,她用的琴是绿绮的话,那么沈砚山一定是在她的院子外听见的。
而且,还是深夜。
沈砚山见晏锦一脸惊讶,然后又低声解释,“那天,我饮了一些果酒,路过而已”
晏锦:“”
她曾听沈苍苍谈起,沈砚山不参加任何宴会的原因,便是因为沈砚山酒量极差,几乎是一杯就倒她起初觉得,沈苍苍说的太夸张了,可如今从沈砚山的嘴里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