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锦的床头。
他的动作,让晏锦有些疑惑。
只见,沈砚山将床头的托盘拿起,然后看了托盘上的点心,柔声地说,“用你的点心和我换”
晏锦听了眉头微蹙,她觉得手里的盒子,有些刺手。
虽然沈砚山这个人性子并不好,但是她却没有觉得太难以相处。当初,沈苍苍没少抱怨,能和沈砚山来往的人,并没有多少,所以到,如今沈砚山都不太懂人情世故,有时候说话也会很得罪人。
不过还好他这个人有本事,办事也很出众哪怕说话得罪人,别人也是无话可说的。
沈苍苍每日都会念叨几次,晏锦听久了,也久习惯了。
她从前也以为,沈砚山会和沈苍苍形容的那般,难以相处,仿若高岭之花。
但是接触久了,她反而觉得和这个人说话不累。
他不喜欢什么、不高兴了都会说出来,不用她一直去猜测。
她生活在晏家大宅里的日子太久了,久到每一日都要去猜那些人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事情
久了,也会觉得疲惫。
这也是她为何喜欢将香复带在身边的原因
香复说话直接,总是能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是有些平常的点心,世子若喜欢,随意便好”晏锦未曾将手里的木盒放下,又轻声问了一句,“世子未曾用晚膳”
她记得方才沈砚山说,酉时就在晏家后门外等着了。
沈砚山倒是没有回答,而是自顾用起了点心,半响后才说了一句,“图纸,我先放在你这里。”
晏锦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沈砚山。
沈砚山倒是没有多注意晏锦的神色,而是接着说,“定稿的图纸,破绽会更多这份你留着,来日我有用工部那几位大人一直防我,这些东西不能放在沈家”
晏锦皱着的眉头,越来越深。
半响后,她才点了点头,“嗯,我替世子你收着,只是这手链”
晏锦还未说完,沈砚山便打断了她的话,他说,“这是我第一次送你东西,你若不收太后寿宴的时候,戴着吧”
他说的很轻,还有一半的话未曾说话,但是这样的话,却撩拨起她的心弦。
晏锦握住木盒的手,又紧了紧。
沈砚山用了一些点心,然后又翻窗出去,走之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转身说,“下次我写等字的时候”
“你要等我”
“我会等你”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晏锦怔住了,而沈砚山眉眼里却带了几分笑。
他喃喃地说,“其实,我们也挺有默契的”
说完,他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砚山离开后,小白也跟了上去
晏锦看着桌上的图纸和手里的木盒,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些凌乱了起来。
过了一会,晏锦敛了心绪,将图纸收好,又将小盒子放进了柜子里,准备去唤香复进屋。
结果,她还未唤出声,便见香复急忙地推开门,眼里带着几分焦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重大夫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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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故作仁慈
晏锦平静地看了香复一眼,轻声问道,“是季姨娘吗”
香复微微一怔,然后立即点头,“是”
能在重大夫院子里不顾一切制造动静的,估计也只有季姨娘了。
她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季姨娘这个人,总是喜欢扮乖巧装可怜。
晏锦琢磨了一会,才皱眉道,“天色已晚,便不要惊动母亲了,我去看看”
晏锦说完之后,便进屋换了一身袄裙,又披了一件披风才出门。
重大夫住的院子离晏锦住的院子并不远,重大夫喜静,恰好东院僻静的院子也不少。
夜已经深了,风微凉。
路过水池的时候,晏锦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围。
清风明月,池面上倒映着周围的一切,波光粼粼,隐约间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
此情此景,不知为何晏锦又想起了方才沈砚山的模样。
这样的风,这样月他驾着马车离去,恍恍惚惚却又极其清澈。
如水墨画卷上的少年,性子虽不温润,但是人却不坏。
或许是厌恶了那些伪装出来的东西,晏锦看着三叔温润如玉的模样,心里便觉得几欲作呕。
沈砚山从不掩饰他厌恶的东西,也不掩饰他恶劣的性子,倒是让她觉得很好。
起码,不用伪装。
香复提着灯笼,一路上香复几次想要开口,却终究是翕了翕唇角。无法将话说出来。
晏锦走了一会,才发现香复犹豫不决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有事便说吧”
晏锦话音刚落,香复便松了一口气,她压低了嗓音,避开了晏锦身后的丫鬟们,“奴婢方才听窦妈妈说,季姨娘伤的可重了,额头全是血”
“嗯”晏锦有些疑惑地看着香复。“她是怎么弄的”
香复撇了撇嘴。一脸无奈,“奴婢听说是重大夫动了手,他将季姨娘推倒,季姨娘就摔在了院内的石桌上这会。季姨娘一脸是血。却依旧不肯离开重大夫的院子。瞧着很可怜呢”
晏锦想了想,眼里闪过一丝讽刺的笑。
重大夫这个人虽然脾性不好,但是他却不屑和人动手。
准确地说。重大夫不会武艺,所以也不会动手。
他若要动手
晏锦想起,重大夫说起他年轻的时候云游西域诸国,在路途中和人结了梁子,他便给那些人下毒。
这些毒无色无味,而且毒发的时间也是在几日后,他有足够的时间离开那个地方。不过重大夫却未下重手,他说看着人拉肚子整日不能离开茅厕,特别出气。
当时,晏锦问他,是否这一生都没杀过人
重大夫虽然惊讶她问自己这些话,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了,他杀过人,但是从不对女人和孩子动手。
尽管,有些人,真的该死,他也很恨。
重大夫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全是无奈和辛酸。
这是他做人的原则,这些年来从未破坏过他给自己定的规则。
重大夫是个说话直接,又不会掩饰情绪的人,虽然他一心想要做沈家的幕僚,但是碍于他的脾性,最后一直都在沈家做大夫。
重大夫虽然不喜季姨娘,但是对季姨娘却不屑动手。重大夫周游西域国多年,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季姨娘这点小手段,他又怎么会上当。
至于季姨娘为什么要受伤,还要继续在重大夫的院子里扮演可怜晏锦猜,季姨娘大概是演戏给三叔和晏老太太看的
季姨娘根本不想请重大夫去三房,所以,才会闹的如此大的动静。
若是不出她所料,季姨娘估计还得装病
“老太太那边知道了吗”晏锦想了想,才问香复。
香复立即点了点头,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