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也算人尽皆知。
听说北夷人茹毛饮血,凶悍暴躁,没想到这北夷王倒是一表人才。
慕容阗走到离御阶极近的地方才停下来,作揖道:“慕容见过大符皇上。”
他这话一出,殿里俱是一静。
大符皇上,这个称呼要说没有不臣之心,鬼才相信。
皇帝嘴角的笑容不变,语气清淡道:“王爷不必多礼,入座吧。”
“多谢。“慕容阗毫不畏惧地往上看过去。
大符皇帝穿得人模狗样地坐在堂上,倒有点翩翩公子的味道。
右手边那个老妇人想必就是大符的太皇太后了,左手边那个打扮得雍容的女人应该就是皇后了。
他一双鹰隼一一打量过众人。
皇后不知怎么地就感觉到一股寒意,她朝后吩咐道:“带暖炉了吗拿过来。”
桂枝递上暖炉,轻声道:“娘娘,暖炉在这呢。”
皇后听见她的声音,不悦地一皱眉,嫌弃道:“怎么是你在这伺候”
桂枝名义上还是皇后的贴身宫女,没了熙和,自然应该是桂枝在身边伺候。
不过她不敢回嘴,低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回去。”
“算了,你就呆着吧。”桂枝怎么说当初也是皇帝赐下来的人,皇后不能太不给面子,她抱着暖炉,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给本宫老老实实地,要是皇上那听到什么风声,你自己知道后果。”
桂枝一瑟缩,“奴婢明白。”
跟了皇后,就是没有回头路了。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当初押宝押错了,以为皇后加上太子,势必会前途坦荡。可没想到最后要看的还是圣意
皇帝斜过身子吩咐谭晨,“让他们开始吧。”
谭晨一低首,走到阶下招过原忠吩咐两声。
原忠朗声道:“歌舞,启。”
从门外鱼贯涌入两列舞女,青丝珠翠,水袖拖地。
两边屏风后坐的乐师一拨弦,泠泠乐起。
舞女们随声而动,藕臂轻抬,水袖甩过身前,只留下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凝眉看着堂上。
秋波暗送,大多都是朝着皇帝去的。
不过,北夷王凭着那副不输皇帝的相貌,也得到了几位美人的青睐。
慕容阗似笑非笑地看了回去,那几位美人含羞地垂下了眼。又是一声琵琶弦起,她们一转身,露出特意凸显的好身姿,窈窕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一览无余。
皇帝看似含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舞女,眼神却有些飘忽,手里一下下摩挲着那枚扳指。
太皇太后侧过身子,本想和皇帝说什么,看他这样,脸上的笑容顿了顿。
难道今晚还有什么大事,是皇帝心忧却没有告诉她的
“娘娘,怎么了”郑嬷嬷发觉她神色不对,忙俯下身子问她。
太皇太后重新笑起来,目光盯着那群舞女,嘴里道:“没什么,只是有些乏了。年年都是这些花样,实在没有意思。”
她声音不大,慕容阗却好似听到了一般,站起来道:“太皇太后娘娘,您要是觉得这歌舞没趣,小王倒有个节目,想必太皇太后娘娘一定感兴趣。”
他的称呼虽然不伦不类,但太皇太后也不在意,挑眉道:“哦王爷还精心准备了节目,倒叫哀家受宠若惊。”
慕容阗哈哈一笑:“这个节目说不上精心准备,不过,也确实花费了一番心思。太皇太后娘娘觉得歌舞没趣,不过小王还是第一次见。等歌舞完了,小王再献上节目,不知太皇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就暂且给你们最后一点享乐的时间吧。
慕容阗低头抿了口酒,掩去眼中的嘲笑和怜悯。
太皇太后点头,“也好。”
随着最后一声急促的琵琶声响起,整首乐曲戛然而止,舞女们也恰好一个转身,水袖璇出一个花来,结束了歌舞。
“不错,赏。”太皇太后笑着散财。
“谢娘娘恩赏。”一群人齐声道谢,笑脸盈盈得,很有一派天家热闹的景象。
慕容阗勾起了嘴角,放下酒杯,脚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作者的话:
答应你们的爆更还是有的,握拳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黄雀(二更)
“歌舞完了,王爷准备了什么节目,可以开始了。”太皇太后和蔼地笑道。
皇后也附和道:“是啊,北夷王有什么节目,本宫也很好奇。”
敢这么大咧咧地喊出北夷王名讳的人,大概也只有皇后了。
皇帝忍不住笑了一声。
皇后莫名其妙,“皇上怎么了臣妾说了什么好笑的吗”
皇帝含笑握拳咳嗽了一声:“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王爷”他看向慕容阗,“您的节目,朕也很好奇。请开始吧。”
慕容阗拍拍手,从门外翻进来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拿着一病长剑,寒光凛冽,众人不禁惊呼一声。
皇后吓了一跳,又想起中秋家宴那一晚的痛苦,不由高声道:“抓刺客把他给我拿下”
皇帝举起手,眯着眼看那男子,“且慢。庆弟,你不在封地待着,怎么到京城来了,还打扮成这样”他蹙一蹙眉,“你不知道,无旨不可入京吗”
“庆儿”太皇太后仔细打量那人,眉目倒却是封庆的样子,她慈祥地笑笑:“你大老远来,怎么也不和祖母说一声来,过来坐下。”
封庆冷着脸看向皇帝,拱一拱手,“皇上,臣弟的节目,您不想看看吗”
慕容阗朗笑道:“正是正是。宁王三公子的本领可不输他父亲。说起来,宁王,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废王了,他被关押在京久矣,这做儿子的还能来给皇上献艺,忠心真是感天动地啊。”
“北夷王,你说话不要这么夹枪带g”镇国公第一个听不下去。
皇帝喊住他,“徐爱卿,不妨,就看看庆弟的表演吧。”
封庆缓缓举起剑,眼中闪过犹豫、挣扎和解脱。他闭上眼,当空一剑刺向慕容阗。
慕容阗本来一直关注着皇帝的动静,听到破空声也没在意,知道眼角瞥见剑光才醒悟过来,脚尖一点,人急急往后一退。
可惜剑已至胸前,躲是躲不开了,只能咬牙一侧身,把肩膀送上去,以保住要害。
他肩上立刻被划出一大道血口子,深蓝色的锦袍上暗了一块。
“封庆,你疯了”他捂着伤口斥道。
封庆没有停,又举起剑刺向他的胸膛。
慕容阗一脚把身前的案几踢向封庆,人趁机往皇帝那边跑去。
这一番争斗间,御林军举着刀剑早就跑了进来。
谭晨挡在皇帝跟前,急声道:“皇上快走”
皇帝冷冷一笑,眼看着慕容阗跑到眼前,掏出匕首刺过来,他单手迅速握住慕容阗的手腕,眼睛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嘲讽一笑,“王爷就这点本事还想行刺,未免太低估朕了。”
慕容阗另一只空着的手马上去掰皇帝握得紧紧的手。
皇帝一个格挡间,封庆的剑已至。
慕容阗脖间一凉,一柄剑就悬在了脖子上,他动作一僵,不再乱动。
御林军迅速围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