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更多线索提供的,”傅强兴奋起来,掏出笔记本马上将王笑笑刚才的疑点记录下来。
“比较熟悉?哈哈哈,”王笑笑仰头而笑,这笑声让傅强听得有些刺耳发凉,是那种近似鬼魅飘忽的笑声,“要说熟悉,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的老婆郑小燕问情况呢?”
“我们已经去过了,”傅强说完又有些后悔,感觉有点在敌人间挑拨的味道。
“那么,她有什么好线索提供么?”
傅强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收获,当然,有收获也不会向她透露的。
“你们当然不会有收获,如果国荣是被谋杀的,她就第一个脱不了干系,”王笑笑恨恨地说。
“啊,为什么?”傅强预感到意外收获在悄悄向他靠近。
“她是最大受益人啊,说明她有动机是不是?”
“呵呵,看样子你对刑侦还比较熟悉,没错,我们也常常从寻找动机入手的,我还想请问你,你觉得周国荣之死,他妻子能有多大受益?”傅强软中带硬地诱导着她,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女人一旦情绪恢复理智,肯定是一个冷静且泼辣之人,并不好对付。
王笑笑撇嘴,露出轻蔑之意,似乎郑小燕正在作为一个凶手跪在地上伏罪,而她是高坐堂前的县官老爷。她的注意力已经从为周国荣悲伤开始转为对郑小燕的控诉上:“郑小燕与国荣的夫妻关系早就有名无实了,她一定恨不得国荣早点死掉,可以人财两得,重获自由。”
“什么是人财两得?”傅强非常虚心的样子边听边快速作着笔记。
“这还用说吗?国荣死了,遗产自然是她的了,她还不去找小白脸啊?”
傅强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在王笑笑的脸上,他无非是想证实,这个女人在讲刚才那句话时,真实成分有多少,关键是那句“遗产自然是她的了”,这表示她并不知道周国荣的遗产里有一大笔其实是属于她的。
但是,如果她早已知道这事呢?那么这女人的这句话就极有深意,非常值得商榷研究了。
“王小姐,你的推理是不是觉得周太太……郑女士由于与丈夫常年有名无实,或者说是常年独守空房,财产又在丈夫手里把握,令她无法自由和解脱,于是谋害丈夫,为自己找了一条解脱自由之路,是不是这个意思?”
“差不多吧,”王笑笑说:“你觉得这还不够么?”
傅强点点头,微笑着说:“对有些人,可能更加微不足道的理由都可以去杀人,但相对绝大多数人,杀人多半只能存在于念头里,真正实施是不可能的,这需要胆量和决心,依我个人感觉,郑小燕并不具备这种胆量和决心,”傅强说这话是故意的,如果眼前换了另一个人,以他的警察身份,绝对不允许用主观判断的语气和案中相关人员交流,有误导证人之嫌,但在这种情况下,傅强的目的是要激发王笑笑透露出更有力量的线索内幕出来。
果然王笑笑上当了,她脱口而出:“郑小燕已经疯了,根本不是正常人,自从知道我与国荣的事情后,她就疯了,警官先生,你的感觉是错误的,”说完还担心傅强不相信,又加了一句:“你可以去问她的心理医生啊,她有神经病。”
傅强满意地笑了,现在他至少知道了几件事情:郑小燕有心理疾病,并且接受了心理治疗,郑小燕知道丈夫外遇之事,这说明,在他与郑小燕的那次接触中,郑小燕是有所顾忌和隐瞒的。那么,眼前这位女士,她的话里又有多少顾忌和隐瞒呢?对于周国荣遗产分配之事,她知道多少呢?
这个疑问当然不是现在可以解答的,傅强站起来说:“谢谢你的配合,如果还能想起什么有疑点的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说完递上名片,却没有离去的意思。
倒是王笑笑站了起来,收好名片,向门外走去。傅强突然又叫住她,“王小姐,请问周国荣出事当天,你都在哪里活动?”
“怎么?你们觉得我有可疑么?”
“呵呵,例行调查而已。”
“好吧,我一整天都在家,没有证人,当然更没有证物。”说完她扭头离去。
傅强也跟出去,招呼护士进来,他这趟来诊所的目的还没完呢,他需要周国荣的病患资料,目前并没有锁定任何嫌疑人,一切与周国荣有关的人员资料都必须尽量收集齐全。
傅强并没有忘记对护士们搜集口供资料,比如周国荣在出事当天的时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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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李元亨也是从报纸得到周国荣死亡的消息,他反复看了几遍报道,报纸上的照片用不着费心辨认,那张脸他非常熟悉,有时候晚上与罗贞躺在同一张床上,罗贞用温暖柔软的身体紧紧抱着他时,他闭上眼睛,让自己想象着怀里的人是郑小燕,不幸的事情是,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总在这个时候无法阻挡地跳出来,他觉得自己成了周国荣,他能清楚看到周国荣的脸狞笑着贴在小燕脖子上,要驱走这个恐怖的幻象,只有睁开眼睛,让罗贞重新回到自己怀抱里来。
这就是李元亨的痛苦,不管闭眼还是睁眼,他都无法将自己与郑小燕投入到幻想的空间里去。他只有真实在拥抱着她,才能完全地感受到她。
岳父罗仁礼给他挂了电话,嘱咐他要去周家一趟,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务必尽力。老头子一直以为在周医生的调理下,他可以更健康,活得更长一些,没想到周国荣竟然死得比他还早,这让老头唏嘘了一整天,在给李元亨挂电话之前,他已经顿悟出人生的终极道理:生命的本质是脆弱的,需要坚强的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勇敢地生活。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将自己的感悟说与李元亨听,希望对年青人有所激励。
李元亨本要与罗贞电话约好今晚去周家慰问,却接到了刘子强的电话,通知他明天上午十点到律师事务所,听读周国荣的遗嘱安排。
李元亨感到莫名其妙,问道:“刘律师,你真的确定我必须出席么?”
“是的,因为遗嘱里有关于你的条款,希望你能准时出席。”
李元亨仿如五雷轰顶,电话也忘了挂掉便跌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胸口狂震。
周国荣这个名字,这个人物,对于他有两种含义,一种是:岳父的私人保健医生及妻子好友的丈夫,这种含义怎么看都觉得他与周国荣难于牵连;另外一个含义是:情人的丈夫,这就是一种息息相关的牵扯了。问题是,后一种含义只有他与郑小燕知道。因此周国荣应该视自己为第一种含义的关系,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