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跑。
这次到底受创不小,范主任跑跑停停,速度还不及葛凯琳一半快。
葛凯琳看得费劲:“老师,我还是给你叫个出租车吧,训练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没事,你可着自己的劲儿往前面跑一段,然后再拐回来接我,这样你可以多跑几倍的距离,也可以对这个路径的景物更加熟悉。”范主任停下来喘息。
“可是,我怕我不在您跟前的时候,您再有个啥事我看不见。”葛凯琳不放心。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就是为了王爷,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这会儿是落日时分,也是光线明暗对比最明显的时候,你来回跑时注意观察和感知不同时刻的明暗对比。”
“老师,我明白了,谢谢您”
范主任这是要刻意指导她,葛凯琳心存感激,给范主任深深鞠了一躬,回头往前跑。
天色变黑,路程也才走了一半不到,葛凯琳这个时候跑起来已很吃力了。
范主任让葛凯琳和他一块慢慢走,边走边聊:“听王爷说,你小的时候和王爷一样有夜视眼,耳力也超常,长大后却渐渐没了,但感知能力依然很强。
“你好好利用自己的感知能力,注意不同时刻的光线变化,声音对比,甚至空气的流动造成的不同效果,即使你没了夜视和超常耳力,也是没有任何妨碍的。
就比如瞎子,眼睛看不见,照样不耽误走路,也没把饭塞进鼻子里,因为他们有超过一般人的感知力,有时候,你也可以把自己当瞎子一样来训练。”
一路走一路聊,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范主任让葛凯琳继续跑:“没有路灯,没有月亮,也不要用手机照亮,你试着用自己的感知力往前跑,慢一点没关系,渐渐适应了就好,也不要再回头,自管回家去,我要去搭公交车了,媳妇总住在娘家不是回事。”
葛凯琳看不见范主任的脸,只模糊看见范主任朝她挥手,应是赶她快点走。
她很想说我先送你去公交站,却张不开嘴,范主任挥手的频率快了些,她扭头小步往前跑,跑得很慢,似乎怕踩死蚂蚁一样小心翼翼,努力感知身后的动静,什么都没有感知到。
越跑越远,越跑越快,路上也曾遇到阻碍,几次差点碰到突然冒出来的电线杆子之类,或是有急转弯,或是进了死胡同,或绕或跃,都被她堪堪躲过。
坐在医院的墙头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做了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
回到家,绪祥正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写写画画,见葛凯琳进门,他起身去厨房装饭。
“祥哥你这是干啥呢”葛凯琳好奇地看绪祥刚才画的东西。
“先洗手吃饭,等我画好你就知道了。”绪祥把饭摆在饭桌上。
葛凯琳不满:“什么呀,还这么保密”
纸上也就才只画了个方形的边框,这还真看不出是啥。
跑得一身汗,葛凯琳干脆洗了个澡。
吃饭时绪祥问她:“你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的那头骡子吗”
“记得呀,你还拿它当坐骑,武爷爷总怂恿着要你骑他那匹大马,”葛凯琳抓起个烧饼就咬,小脸立马皱得跟包子一样,“这咋是甜的”
绪祥哈哈笑:“是你自己心急,糖馅是圆的,椒盐是三角的,你自己没看清楚。”
“那咋办,我都咬了一口了。”葛凯琳盯着手里的烧饼,咬进嘴里的舍不得吐,可又不想嚼。
“我吃呗,难不成扔了”绪祥从她手里拿过糖馅烧饼,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大口。
“你咋不吃,老看着我干啥,不饿呀。”绪祥拿起一个三角烧饼塞进葛凯琳手里。
“不是,”葛凯琳说话含糊不清,“那个地方我咬过了。”
你不是有洁癖吗,不嫌有口水呀。
绪祥紧着动几下嘴,把嘴里的烧饼咽掉,冲葛凯琳扬扬下巴:“这算间接亲嘴吧。”
呃,葛凯琳无语,她咋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位是个闷骚男。
眼前突然一张放大的脸,一个粗大的舌头伸进她嘴里,她还没嚼碎的糖馅烧饼被卷走。
等葛凯琳反应过来,绪祥已经在她对面坐好,嘴里还在嚼着从她嘴里掠夺的食物,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葛凯琳的脸暴热,低头猛地咬了一口椒盐烧饼,也不敢看绪祥,紧嚼几下就往下咽,结果被噎住,她吸溜一口米汤,这才算是把烧饼咽下去。
再张嘴,咬到一根手指头。
绪祥满脸无奈:“我不逗你了,烧饼本来就火气大,你再不好好嚼,回头别再上火了。”
葛凯琳吐出他的手指头,嘟囔:“你是故意的。”
绪祥呵呵笑:“是,对,刚才我是故意逗你的,我不逗你了还不行吗,咱好好吃饭。”
第0435章 贴近
“我不是说这个,”葛凯琳瞪他,“中午你就是故意的。”
绪祥的笑意更大:“下午我睡醒,觉着嘴里甜甜的,孙叔说是你喂了我喝甜汤,我还纳闷呢,你这甜汤是咋喂进去的。”
葛凯琳气恼,手里捏着烧饼,端起碗就进了自己房间,用脚把门从里面踢得关住。
绪祥追过去拍门:“凯琳,别只吃烧饼喝米汤,还有菜呢,你吃点菜呀。”
没有得到回应。
“凯琳,你告诉我,中午你是咋喂我喝汤的,我是真想知道。”绪祥继续拍门。
越说笑意越大,最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真不知自己睡着的时候是咋咽下去甜汤的,现在看葛凯琳的反应,想想也知道咋回事。
抗拒不熟悉的人已是他的本能,哪怕是他睡得最死的时候。
他没有任何抗拒地喝了甜汤,原因只有一个,甜汤是葛凯琳喂他的,用特殊方法喂他的。
门只是关住了,又没有反锁,担心葛凯琳再气得噎着了,绪祥推门进去。
葛凯琳并没有吃饭,只是背对着门坐在床沿,碗放在床头柜,烧饼依然在手里捏着。
绪祥蹲在葛凯琳面前,抬头看着葛凯琳的眼:“凯琳,别气了,我不是笑你,我是高兴,终于有人肯在我吃不下饭的时候,用这种方法喂我了,我再也不孤单了。
“因毒素所致,我有时痛得几天几夜吃不下去饭,即使强迫自己吃下去,也会再呕出来,林叔、孙叔、奶娘,还有其他人,哪怕他们忠心得肯为我去死,可也没谁这样喂我饭。
“我母妃在世时,就像你这样,嘴对嘴喂我饭,我吐了再喂,吐了再喂,母妃一直抱着我不肯撒手,说是只要不停地喂,哪怕再不停吐出来,我多少也能吸收一点。
“凯琳,出去陪我吃饭吧,母妃去世后,我都是一个人吃饭,奶娘他们出于主仆规矩,不肯也不敢陪我吃饭,现在有了你,我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葛凯琳听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强笑:“原先还以为,你就是一个闷罐子,一年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看来是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