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有了爹爹,为享受爹爹的疼爱,也为成全爹爹的心意,绪欣毓听从爹爹的话,没有去客院吃早饭,而是早早起来下厨做了早饭,派婆子去请来爹爹。
绪老爷过来时脸色就不对,绪欣毓很担心,绪老爷却说没事,可能是换了个地方睡觉,一时不适应,晚上没睡好。
一个常年四季奔波在外的人,怎么会因为换了地方就睡不好,这话绪欣毓不信,可爹爹既然不愿多说,绪欣毓只好先端上早饭,让爹爹趁热快吃,想着吃完饭去请谭柳儿过来看看。
谁知还没吃几口,绪老爷就一头栽倒,人事不省。
彩星院和惜缘院紧邻,绪欣毓那里有动静,葛凯琳第一个知道,谭柳儿到了惜缘院时,葛凯琳正陪着眼睛红肿的绪欣毓,绪涅冷脸站在一边。
谭柳儿给绪老爷诊脉,葛仲嗣帮忙。
忙完,谭柳儿才对绪欣毓道:“你爹爹这是急症,我虽已暂时控制住,可要对症下药得找到根源,否则药石罔效,二祖母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
绪欣毓眼圈又开始发红,点头答应。
谭柳儿问:“你实话说,你爹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昨天从县城回来,路上葛天俞给谭柳儿讲了一些关于绪家的事,只说到了大量难民涌来,由于忙于安置难民,绪家往后的事他也不知道了。
今天绪老爷突然病倒,谭柳儿有预感,是和绪家的遭遇有关。
绪欣毓就把从昨天她父女见面,到今天爹爹昏倒前的情况,说给谭柳儿听。
昨天葛凯琳几人离开后,绪老爷给绪欣毓说了这两年家里的变化。
当年绪老爷和绪欣毓脱离父女关系,却也听了绪欣毓的话,没有真的休了夫人,却也因心情烦闷,借口忙于生意更加很少回家。
水灾前夕,连天阴雨让绪老爷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忙往回赶,谁知还是晚了一步,遇到难民涌,干粮和钱财被一抢而光,他也成了货真价实的难民。
好不容易保住性命,一路艰难到家,家里却是惨不忍睹。
妻子疯了,二女儿死了,大儿子失踪,小儿子神情呆滞。
管家告诉绪老爷,夫人是不堪忍受时不时出现的泥像,以及二小姐的溺死才疯的,三少爷的奶娘带着三少爷外出玩耍,两个人就一直没回来,四少爷是吃了夫人强喂的点心才这样。
顾不着断这无头官司,绪老爷急着先打听寻找丢了的儿子,不管是被卖了,还是被人拐走了,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下落。
第0272章 歹毒
难民越来越多,到处乱纷纷,要找到儿子谈何容易,疲惫的绪老爷回到家时,更糟噩耗。 `
妻子上吊死了,奴仆们能跑的都跑了,家里的财物方便拿走的也所剩无几。
绪老爷心灰意冷,干脆遣散所有人,只自己带着小儿子过活。
昨天绪老爷跟随贺六马不停蹄上山去找孙夫子,孙夫子说孩子可以活下来,因解毒太晚,这一辈子心智都不会再开。
能活着就好,绪老爷把小儿子留在孙夫子那里,来看陈绪欣毓。
听完绪欣毓的叙述,谭柳儿讲出残酷的诊断:“他这是心事郁结日久,昨天和你团聚,吐出心事,神经突然放松,心情大起大落,才会受不了而昏倒。
“这种病症我也见过不少,今后几天你爹爹的病情可能会更加凶险,这就要看他心志了,要是他已心灰意冷,就是我再费心也是徒劳。要是他心里还有牵挂,那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绪欣毓眼泪直流,问道:“二祖母,我要怎么做才能让爹爹好起来。”
谭柳儿怜惜道:“你爹爹一辈子辛辛苦苦,却落得个家破人亡,他一方面深受打击,再一方面内心自责,你多和他说说话,唤起他内心的希望。”
绪欣毓点头:“二祖母,我知道怎么做了,还请二祖母多费心。”
刘勤家的按药方亲自去库里拿来药草,谭柳儿自己动手煎药,教绪欣毓掌握火候。
谭柳儿这一番说法,葛凯琳猜测,绪老爷该不会是脑溢血吧,可这里既没ct,也没磁共振,根本不可能证实她的猜测。
可怜的绪欣毓,刚对父女亲情重燃希望,这打击来得也太快了。葛凯琳心里祈祷,绪老爷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别这么快就让希望变成绝望。
如今安置灾民最紧要的是不让灾民受冻,县令只给了葛天俞任命书。却没给他拨钱粮,一切还得他自己想办法。
这几个月葛家已经拿出不少钱粮资助官府安置灾民,因偷抢事件不时生,制衣坊不得不停工,羊场损失大半。渔塘里的鱼几乎被饥饿的灾民捞光,山上的树木不少被砍去烧火取暖,所有铺子也被迫关门。
现在的葛家不但没有进项,花销还更大,要是再拿钱出来,自己也会捉襟见肘。
葛天俞先巡视官府盖的安置房,最后才到自家起得旅舍区。
巡视不到一半,葛天俞已愁眉不展,快巡视完时,又碰到一件让他恶心的事。`
官府的安置房比较单薄。基本都是就地挖土制作土坯。
因需求量大,为赶工期,边打制土坯边垒墙,土坯还是湿的,垒的墙土坯间缝隙很大,围墙垒好,铺茅草做屋顶,房子就算盖好了。
房子起得匆忙,墙壁根本就没抹泥浆,缝隙进风。初秋时还好,严冬御寒性就太差了。
现在挖土抹泥浆是不行了,土地上冻根本挖不动,灾民只能扯些枯草填塞墙缝。强风一吹,枯草又能起多大作用。
灾民涌来时,不管葛家还是别家,旅社区的客人都已撤走,房屋被官府征用以安置灾民。
这些房屋都是砖墙结构,很结实。保暖性好,这些地方住的灾民,生病或冻死的比土坯房内要少很多。
还没到旅社区,老远就听到吵吵嚷嚷,护卫长让人赶紧去看怎么回事。
派去的人很快返回,禀报:“大老爷,有人在戏院施粥,灾民拥挤,吵嚷声是从那里来的。”
葛天俞吩咐护卫长:“组织人维持秩序,打听是什么人在施粥。”
护卫长领着人先去了戏院,葛天俞和贺六循着声音随后过去。
人太多,戏院门口已堵住,还源源不断有人来,却已挤不进去,葛天俞和贺六只能跳到墙上去看。
院里挤满灾民,葛家护卫在人群里穿插,想让灾民分开成队,可人实在太多,根本实施不了。
葛天俞感觉这事来得蹊跷,施粥应在空旷地,戏院四周围墙封闭,人多时要是生拥挤踩踏事件,不易疏散,这是常识,施粥的人怎么会想不到。
再则,本地除葛家庄外,就是灾民安置地,原先周围有新住的富户,在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