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葛凯拓,除了一双不大的眼睛外,长相基本随了郝沈梅。
除跟爷爷一样长了一个尖下巴外,面相酷似葛辛丑的葛凯森,和弟弟是同样的表情。
不过,做为大哥,他得有个大哥的样子,给弟弟做个好榜样,他先端了一碗油泼面给吉瑞丽,吃饭得长辈先动筷。
吉瑞丽却把碗里的面往另外两个碗里挑了一多半去,嘴里说着:“我尝尝味儿就行了,森娃和拓娃多吃点。”
她家只有四口人,却有三个都是壮劳力,日子过得比葛辛丑一家强得多,而且,她是真心疼大侄子一家。
“吧唧。”
嗯啥声音,声音虽然很小,却还是被屋里几个人捕捉到了。
诸葛家的家教,再穷也要注重礼仪,吃饭时,嘴巴不能发出不文雅的声音,几人互相看看,没有谁这样做呀,再说都还没开始吃呢。
“吧唧,吧唧。”
再看一圈,这下听清了,声音是从炕上发出的。
几人都朝炕上的郝沈梅看去,而郝沈梅却在惊异地看着自家女儿。
这声音,正是循着香味使劲动脑袋,喝了半年糊糊的葛凯琳嘴里发出来的。
瘦成一条的小脸,因瘦弱而显得过大的双眼,同样因瘦弱而显细长的鼻子和过大的嘴,细黄而剪得齐整的短发,各色碎布块拼成的衣裤,过于小巧的手脚,看着就令人喉咙发哽。
郝沈梅抱起葛凯琳又是哭又是亲,舍不得撒手却又怕弄疼了女儿,边亲女儿边喃喃自语。
吉瑞丽怕郝沈梅高兴过头再出点啥事,赶紧劝慰:“妮子醒了是好事,咱可不能太激动,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妮子可咋办,凯娃和拓娃咋办。”
“咱妮子醒了,会动了,知道找东西吃了,往后她还会问你要好看的衣服穿,沈梅你打算给她扯啥样的布”葛辛丑也想要引开郝沈梅的注意力。
女儿能这样他也高兴,可是,要是乐极生悲,媳妇再闹出毛病来,这日子可咋过。
见妈妈再次状似疯癫,葛凯森和葛凯拓又急又怕,快哭出来了。
为了女儿的病,看似强悍的郝沈梅,已近乎到了崩溃的边沿。
好一会儿,郝沈梅才抽噎着说:“没事,我就是高兴地,这好几年我都熬过来了,如今妮子好了,日子有了盼头,我还想好好过日子咧。”
谁不是呢,她这一出声,屋里人才放下心来,妮子好转,这日子就有盼头了。
葛凯琳也是心头一松,还好,没有因为自己的一时顽皮坏了大事。
实在抵不过葛凯琳的馋相,郝沈梅喂了她几口油泼面,葛凯琳张嘴还要,郝沈梅怕吃了几年流质食物的她肚子受不了,没再喂她。
葛凯琳也恢复理智,又喝了小半碗糊糊,很快睡了过去。
今天第一天活动,花费的力气确实不小,此时已是精疲力尽。
吃完饭,吉瑞丽把剩下的白面提走了,说是葛凯琳既然能动了,就说明病能好,这白面得留着给葛凯琳吃,她不放心白面留在大侄子家里。
以大侄子的怂相,他妈三两句话骂出来,或者他爸一句忤逆不孝,他一定会乖乖地把白面给上交,这白面还是自己保管着妥当。
那两个老不死的,再不要脸,也不敢去后院抢。
当地农村的房屋结构基本相同,屋内布置都差不多。
主屋面南背北,屋子的房间数一般有两间的,三间的,五间的,多为奇数,三间的居多。三间房各有称呼:东间、当间相当于客房、西间。
东间和西间互称为“对间”。
东方为上,主人或长辈一般都住东间。
葛辛丑的三间屋子也是面南背北,在主屋西侧。
主屋往东,是两间面朝西的伙房,挨着伙房还有一间只够搁得下一张床的低矮屋子,葛随丑就住在这间进屋就上床的小屋子里。
再往东,就是下乔村的村委会了。
葛家的院子原先很大,分家时,葛辛丑的爷爷把院子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前院给葛泽中,后院给吉瑞丽,葛辛丑跟着爷爷奶奶住后院。
葛辛丑结婚时,他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葛辛丑搬回前院后,后院就只剩吉瑞丽母子。
吉瑞丽娘俩占的院子,跟葛泽中一大家子的院子一样大,葛泽中不甘心,多次抢占后院,只可惜,大儿子跟他不同心,二儿子对他冷冰冰,小儿子胆小怕事,他又惹不了牛高马大的铁匠葛丁丑。
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好,葛泽中一趟趟往隔壁村委会跑,说是吉瑞丽家占地面积过大,不符合政策,直到后院被村委会划去一半,他才稍解心头之恨。
他解恨了吗其实他更恨。
村委会在划吉瑞丽院子的时候,连带把葛泽中前院也划去了一半。
院子的风水,讲究个方方正正,村委会的院子只多出吉瑞丽那一块,老话说不吉利,把前院也划去一半,刚好给村委会的院子凑了个方正。
损人没能利己,葛泽中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第0004章 长房
葛泽中和葛随丑不在家,葛随丑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了,葛泽中向来阴沉沉神出鬼没。
葛跟丑进了主屋西间,葛益芬正在做软底鞋,鞋底雪白,鞋面是枣红色灯芯绒布,一看就是给葛凯琳做的。
葛凯琳虽然不会走路,郝沈梅却依然坚持每天把女儿收拾得干净利落,天气好的时候,郝沈梅会给女儿穿戴整齐,用平车推着女儿村里村外转悠,给女儿讲诉沿路的风景。
葛跟丑埋怨:“益芬你在家呀,咋也不说说咱妈和二婶,净让外人看热闹了。”
“三哥,我说话管用吗”葛益芬头都没抬。
按祖上的规矩,这兄妹几个是论在家族中的排序称呼的。
这倒也是,母亲强势,妹子柔静,刚才母亲对着屋子骂,就是在骂妹子,要是妹子出去劝架,会得到母亲更恶毒的诅咒。
“那你没事也别老闷在屋里,多出去串串门,找人说说话。”葛跟丑又劝妹子。
葛益芬摇头:“不去,没话找话有啥意思。”
葛益芬的长相和个头全随了孙颖梨,她身材苗条,鹅蛋脸光洁紧致,大眼长睫毛,由于很少干地里活,平时吃的也不赖,身上的红衣蓝裤,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更显柔润。
她跟着唯一的舅舅在城里念书,初中毕业后,舅舅本来要给她在城里找工作,孙颖梨却在那个时候和娘家嫂子闹翻了,葛益芬夹在中间难做,干脆回了家来。
地里活她干不了,跟村里人又没话说,就整天闷在屋里。
葛益芬不喜欢出去,长得好看也是一个原因。
村里的毛头小子老喜欢围着她转,而她本身性子腼腆,被人开几句玩笑就羞得脸红,更别说还嘴了。
“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