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扎针,咱不扎针。”见女儿吓成这样,葛辛丑抱起葛凯琳轻哄。
郝沈梅坐在炕沿,随着葛辛丑的来回走动,她的头也跟着来回扭动,紧盯着趴在葛辛丑肩头的葛凯琳。
女儿不是像医生说的没有知觉,女儿那时是有感觉的,幸亏自己没有放弃,呵呵,幸亏。
“凯琳,那爸妈和哥哥给你推推,你有感觉吗”郝沈梅问。
推推,是当地人对推拿的说法。
“推推好难受。”葛凯琳说着,往葛辛丑怀里缩,似乎躲起来就不难受了。
“哈哈,有用,辛丑,凯琳有感觉,扎针有用,推推有用。”郝沈梅语无伦次。
“不要扎针,我不要扎针。”葛凯琳身子抖得更厉害,挣扎着要从葛辛丑身上下来。
“凯琳,咱不扎针,不扎针。”葛辛丑吓得抱紧葛凯琳。
就葛凯琳挣扎的那点小力气,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葛辛丑和郝沈梅还是从她的举动,意识到了她对扎针的抵触。
两口子不再说话,葛辛丑把葛凯琳放倒平抱着,依然在地上走来走去。
待葛凯琳情绪平稳下来,郝沈梅问她:“凯琳,咱不扎针,咱只推推咋样”
葛凯琳的背拱起,身子又开始轻抖,细声诺诺地说:“就推推,不扎针。”
“好,就推推,不扎针。”郝沈梅应承,不敢再多说。
葛凯琳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爸妈知道,自己是多么地抗拒看病,对于看病,自己已有了心理阴影,非常的惧怕,你们还是不要费心借钱了,咱在家按老办法按部就班来就行。
她醒来的这段时间,暗地里查看了这具身体,除了因长时间不活动,加之营养跟不上而有些无力外,没有什么大毛病,应是原身的魂魄太弱,不足以支撑这具身体。
别问她为什么懂得这些,她自己也想知道。
既然自身的状况自己知道,何必要花那个冤枉钱做检查呢,只要自己坚持多活动,早晚会好起来的。
但是最起码在自己会走路之前,必要的按摩推拿还是要的,要不是有葛辛丑和郝沈梅五年来的坚持,就是身体没毛病,这具身体也早就费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番做为能起多大作用,大人哄小孩子的套路她清楚,当面给孩子应承不会怎么样,背地里却做着相反的事,这都是为人父母的苦心。
要是到时爸妈非要带她去医院看病,那就再想别的辙接着拖,能拖得了一时是一时吧。
刚才的一番挣扎,葛凯琳使了全力,这一停下来,身子觉得倦怠无比,随着葛辛丑的来回走动,她就像睡在摇篮里一样,眼皮慢慢合上,人也昏昏欲睡。
郝沈梅从葛辛丑手里接过葛凯琳:“哎哟,不能让凯琳就这样睡了,得给她擦下身子换件衣服,出了汗不换衣服,感冒可就麻烦了,咱妮子经不起。”
娘亲,朦胧中诸葛琳睁开眼睛看郝沈梅,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却很快睡了过去。
给葛凯琳换好衣服,郝沈梅把葛凯琳放在炕上,身上搭了单子,葛益芬进屋说:“大哥,咱爸让你过去一趟。”
葛辛丑问:“啥事”
郝沈翠砸主屋的事,他还没进家时就在胡同口听董晓俊说过了,父亲这会儿叫他,该不会是为了这事吧。
葛益芬吞吞吐吐:“没啥大事,咱爸不舒服,三哥和四哥不在家,我不方便,咱妈害怕,咱爸就让我来叫你。”
郝沈梅嗔怪:“你这妮子,说话咋这么磨叽,到底是啥事。”
她起了警惕心,公公该不会是找自家汉子算账的吧,按兵不动见机行事可是公公的长项。
被郝沈梅这一嗔,葛益芬不仅没有利索说出到底啥事,反倒脸通红,说话更加支支吾吾:“真的没啥大事,大哥过去就知道了。”
“看你这妮子,越大越没出息了,连个话都说不清楚。”葛辛丑埋怨了葛益芬一句,掀帘出屋去了父母那边。
郝沈梅问葛益芬:“你大哥不在,现在就你和我还有凯琳,你说说,到底是啥事,让你这么难开口。”
葛益芬先长出一口气,这才回答:“嗯,咱爸拉得屁股门子都出血了,还是拉不出,他让咱妈给他弄,咱妈说看到血就晕,咱妈让我弄,可我,我,我。”
这会儿她说话倒利索了,不过,毕竟她是一个大姑娘家,这事她还是有点不太好说出口。
郝沈梅明白了葛益芬的意思,问她:“那前天你三哥说咱爸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事”
“嗯。”葛益芬点头。
郝沈梅训斥葛益芬:“他是你亲爸,你就是给他弄一下又有啥好羞的,那要照你这样,往后他俩要是真老得动不了了,不能自理了,你这个当闺女的该要咋办,不管不问”
第0014章 发难
葛益芬被训得低下脑袋:“我只是一下子没想到,没反应过来。”
她确实不是不愿伺候父亲,可当母亲要她给父亲抠大便的时候,她又确实首先想到的是退缩,而大嫂说的话也有道理,葛益芬不知在大嫂跟前该咋表达她的矛盾。
不敢直视大嫂的眼睛,葛益芬的头扭来扭曲在屋里逡巡,看到炕上葛凯琳的鼻尖有细小的汗珠,她掏出自己的手帕给葛凯琳擦汗,问郝沈梅:“大嫂,二嫂说凯琳会叫人了,是真的”
小姑子这明显是在岔开话题,郝沈梅也就放过了她:“嗯,一会儿凯琳睡醒了,让她认认你这个小姑。”
“嘿嘿,凯琳是个小妮子,叫起小姑来,肯定比森娃这帮臭小子叫的好听。”
本来只是为转移大嫂的注意力而说起这个话题,这下,葛益芬倒真的很期待能听到葛凯琳叫她小姑。
葛辛丑回来的时候,葛益芬已挨着葛凯琳睡着了,郝沈梅低声问葛辛丑:“咋回事”
“没啥。”葛辛丑边洗手边说:“就是大便干得拉不下,咱妈说,咱爸这段时间不是拉肚子就是便秘,肚子疼得最厉害的时候,差点撞墙。”
“咋会这样”郝沈梅皱眉:“前天跟丑找咱婶儿借车子时说,咱爸疼得在地上打滚儿。”
葛辛丑摇头:“没啥,他这是老毛病了,他不喜欢喝水,又爱吃凉的。”
郝沈梅说:“这我知道,可他毕竟年纪大了,去医院看一下还是放心一些。”
摇摇头,葛辛丑没有接话,郝沈梅也不再吭声。
葛辛丑每个月的工资都上交,每年队里分红的钱,也都由葛泽中这个户主领走,他自己有钱又不愿去大医院看病,葛辛丑能把他咋着。
再说,自家妮子的身体还没钱检查呢,郝沈梅越想越不自在,赌气也躺上炕去睡觉。
葛辛丑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想了会儿心事,起身顶着大太阳去担水。
下午,葛辛丑准备骑车回单位的时候,葛泽中突然提出,要葛辛丑去县医院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