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就皱眉,让看舌苔,看了舌苔,又搭脉,王子楚一直微闭着眼睛,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装得很入戏。老太医就又皱眉。
再搭了那么一会儿的脉,手就抖起来了。
王子楚显然有点不耐烦,问:“太医,我的病如何?”
老太医一听,抖啊抖地就站起来鞠躬:“启禀大将军,在下为医数十载,都未曾见过——”刚说到这儿,被伍老头一把拦住,问:“刘太医难道是无法诊断将军的病情?”王子楚配合:“我听说刘太医神医也,难道……”“这——”老太医支吾着,跪倒,“大将军的脉象忽强忽弱,时有时无,在下实在是无能——”伍老头做思索状:“本官倒觉得大将军再休憩几日便无事了刘太医您看呢?”老太医汗都下来了,“伍大人说的极是,说的极是”王子楚下逐客令:“我累了有劳刘太医”伍老头拉老太医:“刘太医若是开方子,可否愿看一下下官的方子?回去给皇上也好有个交待”老太医唯唯诺诺:“是,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
我对着一边香炉里焚的香看,都不到半拄香的功夫呢,就把个刘太医搞定了。
一抬头,王子楚还在甩手呢:“时有时无?我刚才是不是把土豆夹得太紧了?”
想起刚才那老头子抖抖索索满头是汗的样子,我没忍住,哈哈地就乐开了,笑得我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就坐地上了。笑了半天,才注意到床上的人没了动静了,就扭头去看他。
澄黄色的烛光中,王子楚就跟被镀了一层金似的,坐在那里,看着我。烛光将他的那双明眸也染上了金色,也不知哪里来的风,把蜡烛吹得摇摇晃晃,他的眸光便仿佛是一潭深池被谁轻轻一触,星星点点的碎散开来,金金银银地漾满了整个世界我一时又看得呆了,坐在那里一动也不会动。
他们说呀,两情若是长久时,大眼瞪小眼也是浪漫事
不对啊,我跟他之间到底谁的眼睛比谁的大?哎哟,不好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他王老大青春美貌倾国倾城玉树临风万国无敌是怎么会看上这个相貌平平中等之姿中等之才中等家世的我的?他是想退婚,他是想离开京城远远地躲开长公主,可他没说是为了我呀昨天他来找我,要我回来,不会是因为那一夜我和他有了那啥,他觉得需要对我负责才,才可怜我的会不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等我愣愣地想到了这些了,王子楚也到了跟前,一伸手把我从地上给拉了起来,也不跟我多说话,一揽我,就吻了上来。我赶紧将脸一转,他的嘴刚刚碰到我的脸庞,他好不惊讶:“宝儿,你躲我?”
我的鼻子有点酸,就低头:“不敢”
“不敢?”他托起我的下巴,“你在说什么?”
“大将军,你喜欢我吗?”
“是”
“为什么?”
“什么?”
“我哪里好了?”
他沉吟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哪里好”
唉,我叹一口气,退出了他的怀抱,摇头:“大将军,天不早了,您休息”
等我拖着脚回到了竹院,猪头和小婷居然已经回来了。原来他们去见老妈,没想到扑了个空,老妈竟没在家。猪头把一张纸塞我手里,“喏,她给我们留的条子”
我一看,上面写着:中秋节放假三天,欲见老妈,三天后请早
咦?原来做人的老妈这个行业也有节假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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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好女有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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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都没亮,我就被吴小婷给叫醒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原来今天是中秋节,据她说按习俗,女子都要去采摘桂花。我以前在家的时候,老妈对习俗方面提及的也少,到了中秋节一般就是大吃一顿,做个月饼,弄点黄酒。没想到吴小婷挺看重这个,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居然事先在后巷里安排好了一辆小马车,拽着我就上了车。
马车挺小的,只有两个座位,前面一个马夫一匹马,两个人并肩地这么坐着,没一会儿我就又犯困了。等我醒来,马车早就过了西门,正在一条小小的泥路颠簸着走。天已经大亮了,车又行了一段,便停了。我们都下了车,吴小婷一心地采桂花,拿了袋子,就往前面的桂花林过去。我却站住了,这里四周绿树森森,鸟语花香,远处的稻田里,金黄色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再远些,碧蓝的天际,几点白云挂得很高很淡,风一吹,似乎就被吹散了。
真美,很像小时候住过的南方乡下,记得那个时候张木匠还是个种地的,他种的甘蔗有一人多高,一咬满口都是汁水,甜得不得了。那个时候老妈总会去地里给他送饭,我们都还小,我才多大,也就四、五岁,现在想来,好像那个时候张木匠看到老妈就会脸红。
不知哪里有人在吹笛,打断了我的思绪,那笛声刚开始高高的脆脆的,很像林间的小鸟在婉转鸣唱,听着很悠扬很流畅。我左右看看,小婷已经不知跑哪里去了,就寻着笛声过去。走了几步,笛声一转,就低昂起来,我从来不知道吹笛子也能吹出金戈铁马,战鼓阵阵,烽烟滚滚,杀气腾腾的感觉,再听,笛声低迷辗转,竟是风雨潇潇云雾迷蒙,让人不由怅然若失。我不知不觉地被笛声牵引,朝着笛声走去,笛声竟戛然而止。一抬头,王子楚一身布衣书生的打扮,正背靠着树,看着我呢。
我看他手里的笛子,原来吹笛子的竟是他“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他站起来,走到我跟前。“宝儿,我十六岁上父亲战死,噩耗传来,母亲便从此一病不起。先帝顾念我父忠义怜我孤小,将我带在身边,常出入宫廷。十九岁上,病中母亲提出要我与父生前好友司徒大人之女司徒雪联姻,但那时司徒小姐刚刚及笄,故未曾迎娶。不想,一年后先帝驾崩,幼主即位,外戚当道,邻国见我主幼国弱,纷纷来扰。我便请命,往边关上战场为国御敌,却屡屡遭败,几番失利。三年前落鸢镇被你姐弟二人救起,你一语道破玄机,我才明白,长公主与太国舅忌惮王家和司徒联姻,有意加害于我。我非见异思迁三心二意之人,只想能如父母,一生一世相伴所爱之人,便足亦。不想,身边竟具是那惯用心机诈使手段之人。遇见你,纯真直率憨厚淳朴,于我好比清风扑面,焕然一新。不知不觉中,便生了喜爱。”他拉起我的手,“昨**问我,你哪里好?我答不出来,因为我从未曾想过,只想能有你在身边,去哪里都是好的如今,说了这些,可还满意?”
自从认识他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听他这么突兀的一口气说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