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而且军人嘛,吃来吃去无非就是五花肉,没创意!没品味!
刚刚想到品味了,王老大朝着我,一皱眉,“这是什么味?”
“味?”我嗅了嗅,刚才猪头吐我的这一口里还真夹了点红烧肉的在里面了,浪费啊!
“你都臭了!”他站起来,厌恶道,“来人,放洗澡水。你先去洗洗。”
“洗澡?!”这下轮到我傻了,“在这里?”
他看我,眸子虽如星,红唇却凉薄,“你想在这里洗?”
我的一口气没压住反转过来噎得我嗓子直冒烟,赶紧缩脖子,“当然不是,小人明白了,小人这就去下面洗。”
“站住!”他努努嘴,“去我的内堂。”
“将军!”我急,急的我眼睛都往上吊,“我,呃,不必了,太麻烦您了。”
他的眼睛倒是跟我的呈的是相反的方向:垂下了就不再抬起了,坐下去一伸手,拿了一本书过来,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我说话,跟打发小猫小狗般的就一个字,“去。”
我的心上跳了一百下跳了一百,等进了洗浴间了,倒是放了下来。这里是将军的单用洗浴间,跟老妈的洗浴间里的香气四溢当然不一样了,但也整洁舒适,必要设施一尽齐备。最重要的是,除了门,四下严严实实,别无窗户,完全安全谨慎。看了下浴桶里冒出来的诱人的蒸汽,我拉了把椅子,将门顶死,然后,开始脱衣服。
原来做大将军真好啊,这么大的木桶,装着这么热的洗澡水,居然就给我一个人洗了,真奢侈啊!我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一歪脑袋,把头靠上了木桶,将腿脚伸展开来。这么大的一个浴桶,其实就是再跳个人进来一起洗,也是绰绰有余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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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洗澡(下)
(五)洗澡(下)
氤氲的水汽慢慢地将我笼罩起来,我这惊心动魄的一天从爬营房开始,路过中军帐,穿过断头台,最后终结在将军府的澡盆里,浑身舒坦没一处不顺畅,应该也算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不无愉悦地闭上了眼来——
说到洗澡,我家老妈总是有数不清的奇思怪想,其实,现在想来,老妈对什么事情都有数不清的奇思怪想。每次搬家,(至今已是第七次了)头一件事便是鼓动着张木匠装水箱。也不知道老妈的那些念头是从哪里来的,反正等张木匠按老妈的意思把洗漱间装好了,只要每天把水箱装满了,大家只要拉一下头顶上的木杆,就有水自己下来,冲凉的冲凉,洗手的洗手,甚至连马桶下面也会有水将便便冲走。
这次到金庄乡,因为是大北方,为了让澡盆里的水不迅速变冷,着实让老妈伤了脑筋,成天嘀咕着什么‘要是当初她学的是物理而不是金融就好了’‘要是能发电她就发财了’‘早知道该搬山西去挖煤的’诸如此类的奇言怪语,我和猪头反正早已见怪不怪,只要老妈折腾来折腾去的就只是张木匠一个人,我俩是吃饭照吃,睡觉照睡,出恭照呃,那个——你知道我的意思啦!
只是自从那天在私塾门口见到了萧淳风,我的睡眠就差了好多,饭量也减了好多,出恭嘛——唉,不提也罢。
就这么着被我苦思冥想了多日,忽然就想出了一条妙计来了!
等想到了,事不迟疑,拽着猪头的袖子就往老妈的房间跑,“妈,妈!”
老妈手里正在画着什么,被我一喊,抖了三抖,却并不抬起头来,“嘘,表吵,你老妈正在思考!”老妈思考的东西其实能实用的并不多,大多数的时候就是琢磨着怎么弄个新鲜的事来玩。前一段的心思都用在一个叫什么圣诞老人的身上,后来又挤兑着张木匠做冰雕,一直到可怜的张木匠感冒着凉发了高烧,才算罢手。
此刻见她没在意我们,我隔着衣服狠狠地拧了猪头一记,猪头哎哟就叫了出来。
老妈抬起头来,“怎么了,猪?饿了?”
我翻白眼,老妈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猪头吃饭,以致于这孩子从肚子到脑袋都被饭给撑傻了。瞧瞧,现在才几点,早饭才刚刚吃过,太阳都还没上头,就又在问吃的了!我上前一步,“那个,老妈,猪想去上乡里的私塾。”
“私塾?”老妈狐疑,“猪啊,你不想跟老妈学了?怎么想去上私塾了?”
“老妈!”受不了猪头的哼哼唧唧支支吾吾的样子了,刚才在屋里给他洗的猪脑显然都白洗了,“不是真的去学那八股的什么文啦,是猪头觉得没有同龄的玩伴,是,猪头,你去了私塾,至少可以交些朋友,他都十五岁了,成天能看到的就是我和老妈以及张木匠了。”
老妈来来回回又看了我们一遍,最后把目光停顿在了我的脸上,猛得一拍大腿,“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说完了就跳了起来,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我的女儿啊,你终于开窍啦!是不是看到私塾里有什么帅哥了,所以撺掇着猪头上学去?这样你也可以天天借着送饭啊接弟弟呀什么的名义去会会帅哥?”
我抖啊抖,我的老妈啊,你好不好不要这么聪明!我深藏得这么隐晦的秘密都被你一眨眼的功夫就看破了,这让我情何以堪啊?我忍,我忍,装出最羞涩状,微微低头,哼哼着不置可否,“嗯,嗯!”
可惜啊,我生平头一次这么淑女,居然被老妈直接给忽视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她的手摸上了下巴,提前进入了下一轮的思考:“哎呀,就是不晓得这个私塾要多少银子!”
好,说到了银子了,我家老妈是天底下最最见钱眼开的守财奴,看到一个铜板脸上都会像花开似的笑。据她自己说,我和猪头出世的时候,隐婆问她孩子叫什么,她竟听错了,以为人家是问她要什么,她张口就说,珠宝,珠宝,我要珠宝!现在知道我们姐弟俩名字的由来了!
当下我赶紧赔上了笑脸,“不贵不贵,便宜的很,就三十文一个月,还免费送个书袋。”
“为了你看帅哥,得花我三十文那!”老妈皱起眉来。就知道她肉痛钱,要不然怎么就从来不让我们去上学,而是从小就在家跟着她学!
“听说这乡里私塾的夫子名叫许九帆,记得当年先祖的太傅就叫许九帆,先祖薨后,一直隐居在北疆,怕既是他了。”边上,有个声音从老妈的洗手间放了出来,大家都回头看,但只见张木匠满面红光,一身的热气,头发都还是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在老妈的澡盆里洗了个澡!
张木匠对老妈属于唯命是从的那种,从来不多嘴的,尤其是当着老妈的面的时候,几乎做得到一百棍子也打不出半个闷屁。今日,老妈的心思显然不在,对他反常的行为一点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