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萧淳风一拱手:“小人多谢三皇子!”
萧淳风的目光又回到了我的身上,话却是说给王子楚听的:“好好照顾你的——兄弟!”
王子楚答:“他既是我的兄弟,便不劳三皇子费心,我自然是会照顾好他的。”
萧淳风的眸子一深,一摇脑袋:“走!”
身后,王子楚叫我:“弟弟,还不快谢谢三皇子!”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低头,便是想作个揖下去,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却听他告诉我:“好好的,过平常快乐的日子!别再出来了!”
王子楚一拉我的手,我一个踉跄,才知道萧淳风已经松开了我了。
“等等!”他叫住我们,我回头,却是视线模糊,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在说,“对不起——刚才,我的手下把你弄伤了!”
我站在那里,盯着他的身影,我才明白了,我是真的受伤了。皮肉的伤痛,我哭得出来,我叫得出来;可是他给我的伤痛,每一刀都刺在我的心里,划得我的心一块块的,碎得无法复原,却没人能看得见,没人能够体会,更没人可以诉说……没认识他的时候,我过的是平常快乐的日子,如今我又怎么还能够甩甩手,再回到从前?!
身边的王子楚朝着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拉起了我的手。
我被他拽着走,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地跑,一路进了山洞,他停下来打火点蜡烛。
我站住了,猛得就醒了!不,我不能就这么走了,我才见到他呀,我都还一个字都没有开过口呢!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连梦里都有那么多话要跟他说的吗?我好没用,为什么当着他的面了,我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次一别,我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了?今生今世,难道就这么分别!这么一想,我转身,就往回跑。却被王子楚一把给抓住。
“不,不!”我摇头,“让我回去,我要回去!”
可是王子楚仿佛聋了似的,也不管我的挣扎,一把抱起了我就跑。
一直跑到快到洞口了,也许是看我平静下来了,他才把我放下,伸手将我脸上的眼泪抹掉。然后,从身上扯了一条布下来,把我脖子上的伤口给绑了绑。我到了这个时候了,才刚刚注意到,此刻王子楚的脸色跟生咽了一百只苍蝇似的,又黑又臭阴沉难看之极。他也根本就没在看我,眼光朝向我的身后,我赶紧回身,我的妈呀,山洞外,密密麻麻地站着足足有几百个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王子楚难道早有安排?
“大将军!”我叫他。
他的声音冷冷的:“给我回营去!”
手下有人匆匆地递过来便服战甲,他拿了便服,侧走到一角,麻利地穿上了。只是侧身间,他对着石壁,停下了动作,停了一会儿,他一低头又把战甲给穿上了,转过身来,虎着脸就发了军令:“来人,分前后两队,前二十人跟我,后面的五十一半要弓箭手,都给我急行跟上。萧正身边的人不多,一共才十二个,此刻,应该尚未离去!”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喊:“大,大将军!你,不能杀他呀!”
他不理我:“来人,把叶金宝带回大营,让军医,不,让军师给看一下他的伤。”
“大将军!”我再叫,“他才刚刚放了你!”
他猛得站住了,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我转了过来,我的妈呀,他此刻的模样真好比凶神恶煞,吓得我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叶金宝,他们萧氏兵犯中原,夺四平关,占安林县,一夜间杀了我天朝两千将士。他能放过我,我却如何能放过他!难道由着他们一路南下,驰骋中原,看着中原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说完了,再也不看我了,一扭头,拔出了宝剑,走回洞中。
我站在那里,急得心都快跳疯了,跺得脚都快跺断了,抓得头发都要掉光了,还是没想出一丁点的办法。身边有人催促我,我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边刚才王子楚对着的石壁上,刻着的那七个歪歪扭扭的字:萧淳风和叶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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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战俘
(二十六)战俘
一进了军营,我就知道自己被关了禁闭了。外面的人一大帮一大帮地匆匆地走匆匆地过,就我,若是想要离开营帐一步,外面的守卫就把刀枪端了起来。整个帐里也没别人就我一个,小馒头是一直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了,才端着碗面进来。放在我的跟前,转身就要跑,被我一把拉住。
“小馒头,大将军回来了没有?”
他瞥我:“不知道!”
“不会!你是大将军最信任的人了,他回来不回来,你会不知道?”
他瞪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你越是这么说,就说明你心里有鬼!”
他鄙视我:“有鬼了就有鬼了,反正不告诉你!”
这**的隔夜馒头,恨得我牙直痒痒,知道这条道走不通,只好转了念了:“哼,以后看我还在不在将军面前替你说好话!”
“哈!”果然,他一听竟气得笑了出来,“就凭你?!你得了!将军为了你正气得火冒三丈,在中军帐里摔杯子呢!我求求你了,下回碰到将军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提我呀,我呀,还怕你连累我呢!哼!”说完了,一转身,跟耗子一般滋溜一声就跑了!
我搓着手在营帐里团团转,好,好,按照小馒头的意思,那就是说大将军回来了!如果王子楚回来了,那萧淳风呢?他在哪儿?王子楚到底有没有追上他?若是追上了他,肯定是一通的好打呀,现在王子楚是回来了,那他肯定就是没事了,那么萧淳风呢,会不会有事?
想到了这儿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饭,几步就跑到了帐口,朝着侍卫喊:“这位大哥,请你去禀报将军,我要求见!”
门口的侍卫看了我一眼,头一转,居然装没听见,连动也没动。
“我说,你听见没啊!”再看边上的两个,也是一样的,翻着白眼,鼻子朝天,耳朵消失,脖子扭做葫芦状。唉,我不就是个新人嘛,手里又没钱贿赂他们,身边没有靠上个谁谁当大山,臂弯里也没有抱个谁谁的大腿,如今又惹恼了军中的第一把手被管制在这里,还不晓得自己将会被他如何发落……哎哟,这么一想,我好像还真没什么可以让他们帮我去传信的本钱呀!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瞧瞧我,就是太善良了,如今落得连个小兵看守也不把我当人看!我伤感,我悲愤,我一低头,垂头丧气地往回走,走到一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坐了一会儿,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地咳嗽,一抬头:“伍军师!”
伍老头依旧老样子,挎着个大包,温吞吞地走进来,冲着我笑:“叶金宝,听说受了伤?”
想起来了,王老大曾经说过让他来看我的伤。瞧瞧,这王老大绝对是个小气鬼,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