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1)

玄中魅 尤四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用,别人偷去只能用来弹棉花。”

  无方有点恼了,“你既然心里有底,为什么不早说?”

  “我在做戏啊。”他说得毫不做作,然后仰唇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衬着那红唇,浓烈炽热,比她更像邪煞。

  又看见了,她无法不为自己感到哀伤。令主时不时刷一下脸,她好像连否认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这算什么呢,找了一次若木,游了一回边春山,就这么坠入情网了,是不是太好骗了一点?哀己不幸,怒己太笨,接下去她该怎么办?一不做二不休起来,很想一把拽掉他的帽兜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鬼。可是不能,要是被他知道了,那更加了不得,下一步就该自荐枕席了。

  她蹲下来,努力想从斜切的角度看见他的全貌,可惜除了那丰艳的唇,这回连鼻子都窥不见。她不由灰心,刚叹了半口气,他扭过身拖篮子,就是那一瞬,露出了乌浓的头发、白净的半边颈项和耳朵。她甚至在他的耳垂上发现了一个金色的环,环身布满繁复的梵文……她惊骇不已,再想细看,一切又都隐匿了。可是三次的惊鸿一瞥,足可以拼出个大概。黑袍底下的身体绝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非但不老,还不朽。

  “白准,”她语调茫然,“你到底……”

  他还是给人一种呆滞的感觉,“娘子怎么了?”她却开始怀疑,所有的不可理喻是否都是他的心计。长成那样,怎么会是个二傻子!

  她慢慢站起来,有些惆怅,他的长相现在不能提,看见也只当没看见吧。她说:“你认为带走振衣和偷走藏臣箭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想放长线钓大鱼。藏臣在哪里,振衣就在哪里,是不是?”

  他答得没心没肺,“那可不一定,万一偷走藏臣的正是叶振衣呢。”

  谈话通常就是这样难以为继的,她寒着脸瞥了他一眼,“令主成竹在胸,我也就不必瞎操心了。那我先告辞,如果有了消息,烦请派人知会我。”

  她要走,他忙站起身追了过来,摊开两臂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么晚了,路上遇见坏人怎么办?我告诉你,梵行刹土虽然奉我为主,但疆土太大,我也不能保证每一只妖的心术都正。这里早和五千年前不一样了,说穿了已经沦为秽土,秽土滋生妖孽,我不说你也明白。现在是多事之秋,何必犯险呢,还是和我在一起最安全,我可以保护你。”

  然后呢?明知行踪却在这里傻等?她推开他,“我不需要你保护,过去独活千年都好好的,以后也一样。”

  她是负气,走到今天总觉得命运被人操控着,她不喜欢这样。

  她一身寒冽,不过打不倒令主。他觍着脸说:“好什么,无情无爱,和咸鱼有什么分别?以后有我,我们可以互暖,还可以生一堆孩子。你知道孩子多可爱吗,等你当了娘,就再也不会想上吉祥山了。”

  无方满心郁郁,真像他说的一样,千年修为不都打水漂了吗。这老妖就是修行路上的绊脚石,极端可恶。她正了脸色道:“我不愿意枯等,令主如果能说出藏臣箭的位置,我现在就去追回来。”

  未婚妻是个急性子,再故意卖关子,恐怕会招来一顿暴打。令主磨磨蹭蹭装好野菜,拍拍袍子道:“在万象涧,距此四百由旬。正好那地方离酆都入口不远,先去追藏臣,如果那个凡人不在,我们再下酆都……娘子带若木了吗?”

  那绵绵兰胸和一捻柳腰令人心猿意马,令主的目光飘过去,没敢多作停留,很快别开了。眼梢还在留意着,她从心衣里抠啊抠的,抠出了那截木疙瘩,“我一直随身携带。现在就上路,还需要预备别的吗?”

  令主摸了摸后脑勺,“就这么大剌剌赶赴万象涧,目标好像太大了,万一打草惊蛇多不好。伪装一下吧,别让那贼起疑。”

  他说得有道理,无方并不反对,只问:“你想怎么伪装?”

  这么可遇不可求的时机,不加利用不是傻子吗。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羡慕过一样东西……他难掩兴奋地搓了搓手,“娘子一向素净,这次可以换个装扮。你见过太珑的老板娘,那婆子把自己打扮得花孔雀似的,你就照那个样子幻化。”

  就是浓妆艳抹嘛,这个容易。她摇身一变,换上了碧色缭绫的罗裙,镶金丝的袒领如云般承托,托出了隐约凝脂。乌发松松绾起,斜插步摇,涵烟眉下秋水两翦,一张檀口因为□□的对比,红得腥腥然。

  她转了一圈,“这样可以吗?”

  令主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二八佳人体似酥 ”来,就是妆太厚,他家娘子的真容几乎看不见了。他卷起袖子替她擦掉一些,左右端详,“这样就好多了。”

  她准备得差不多了,问:“你呢?”

  他捏个诀招来狸奴,狸奴抬着一顶玲珑小轿,转了两圈停在她面前。令主自己有妙招,化成一道光直扑她怀里。无方大惊,正想扔他,发现他变成了朏朏,仰着一张讨喜的脸,一面摇尾,一面在她的抹胸上亲昵地蹭了两下。

  

  ☆、第 34 章

  四百由旬, 如果靠腾云, 须臾便至。但现在是由狸奴抬轿,轿子在肩头颠啊颠, 像浪尖上的船,抛久了简直浑身酸痛。

  两旁群山环绕,万象山脉的气势很雄浑, 虽然没有月, 山体掩映在夜色下,照样将天顶挤成了狭长的一溜。谷底平坦的通途上,有精致的小队人马行过。狸奴穿大团花的坎肩, 小轿是红色的,四角挑着四盏琉璃灯。轿门上珠帘半垂,轿子里盛装的美人怀抱解忧兽,两颊拢着喜庆的红晕, 像出嫁的姑奶奶,星夜赶着回娘家省亲。

  成精和没成精的山兽们,听见狸奴嘿呦嘿哟的号子声, 纷纷探头看过来。无方手势温柔地在朏朏的背毛上抚摸,一面小声抱怨:“难道我很重吗, 用得着它们打号子?看热闹的妖多了,恐怕让那个贼起疑。”

  化成朏朏的令主舒舒服服趴在她臂弯里, 半眯着眼道:“太低调不是狐狸精的作风,越是张扬,越不会让人起疑。”

  无方到现在才弄清她扮演的角色, 原来是只狐狸精。她不满地皱眉,倒也没有说什么。就是觉得他别有用心,为了制造蹭进她怀里的机会,故意拖延时间,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他一向如此,真是没办法。她压着嗓门问:“万象涧有狐狸洞府吗?”

  他说没有,假装转身,小小的蹄子在柔软的山峰上踩了一下。

  无方红着脸弹他的脑袋,愠怒道:“没有狐狸洞,你让我扮什么狐狸精?”

  令主没敢说实话,因为狐狸精美艳,他可以借机轻薄。怕她还揍他,只得说:“这样可以大大方方的漂亮,再说夜里不吐纳,到处乱跑的只有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