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1 章(1 / 1)

剑来 烽火戏诸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畔,钟魁跟在他身后。

浩然天下的七十二座书院,七十二位山主,境界高低不一,最高之人,可以是那高耸入云的仙人境,可只有元婴境界的山主,也不乏其人,就像大隋新山崖书院的茅小冬,就只有元婴境。不过山主坐镇书院,元婴境就能够媲美玉璞境,仍是谁都不敢小觑的修为。

这位来自某座圣人府邸的读书人,在书院山主当中,境界不高不低,是玉璞境,在大伏书院,那可就是仙人境修为。

只是此次去往扶乩宗更西边的海滨,追杀那头大妖,离开了书院,那么他就只是玉璞境了。

山主轻声道“对方极有可能还有后手,所以不是要你畏缩不前,而是希望你凡事皆谋而后动。哪怕是在太平山周边收服妖魔,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钟魁点头道“弟子明白。”

山主停下脚步,伸出一掌,手上飘着一张青色符纸,“收起来,用以护身。”

钟魁没伸手去接,“先生方才在河边,没有运用神通,查看碧游府?”

山主轻声斥道“先前埋河畔,你擅自招来冥府鬼差,作为大伏书院山主,职责所在,我岂能不一探究竟?!你在碧游府,只是与朋友相处,我自然非礼勿视!我若不是当着外人,不好交给你这张符纸,阴神早就离开了。”

钟魁笑道“先生言芳行洁,山高水长。弟子受教了!”

山主不以为意,“为何不收?”

钟魁只得坦诚以待,“除了那支与我投缘的毛笔,那朋友还送了我一张青色符纸,与先生这张材质一般无二。”

山主皱了皱眉头,便收起了手心符纸,似有不悦,问道“如此贵重之物,你为何坦然收下?”

钟魁哑然,用心想了想,“不知为何,好像收下才是对的,请先生责罚。”

山主沉默片刻,“那坛碧游府美酒,你不用藏藏掖掖了,既然交了个不错的朋友,还不值得喝酒吗?记得喝酒可以,不许耽误太平山行程,以及……下不为例。”

钟魁挠挠头,先生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先生之古板,那是出了名的,处处循规蹈矩,事事恪礼守仪,与俱芦洲那个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山崩地裂的书院山主,是至交好友。

这尊夜游阴神在弹指间,就回到了已极远处的真身之中。

山主有些伤感。

看着弟子钟魁与那年轻人的往来,他不由得会想起自己年少时,与许多出身差不多、岁数差不多的圣人府邸子孙、以及豪阀和宗门子弟,或多或少都会嫉妒某个姓齐的。

因为那个自称阿良的人,他们这帮人最佩服的那个家伙。

最喜欢与人说,小齐是我朋友,谁敢欺负他,我就打得他家老祖宗的棺材板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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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游府,水神娘娘在钟魁离去后,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我知道你见过文圣老爷,而且绝不是那种擦肩而过,萍水相逢!”

陈平安不为所动,“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水神娘娘嗤笑道“你还装?钟魁认不得你身份,看不出你的学问脉络,那是因为他不属于文圣老爷、山崖书院齐静春这一文脉,我是谁?文圣老爷所有著作,我一字不差,翻阅了无数遍,文圣老爷当年参加的两次三教争辩,是何等苍天在上,我更是一清二楚!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什么书,浩然之气便有不同,我是谁?好歹是一位埋河水神,望气之术,是我专长!”

看着言之凿凿的水神娘娘,陈平安笑问道“所以呢?”

她瞬间垮脸,气势全无,“你真没见过文圣老爷啊?”

陈平安点点头,“见过。”

水神娘娘趴在桌上,眼神哀怨不已,猛然蹦跳起来,“见过?!”

陈平安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咱们小声一些说话。

水神娘娘痴痴望着这个果真认识文圣老爷的年轻人,哎呦娘咧,世上咋有这么英俊的小哥儿?

不然将他灌醉了之后……拜把子当兄弟吧?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就算跟文圣老爷攀扯上丁点儿关系了?

她抹了把嘴,傻乎乎乐呵起来,心想自己果然计谋无双,不愧是读过那么多文圣书籍的,书真没白读,绝对不会给文圣老爷丢人现眼。

陈平安有些后悔自己说认识文圣老秀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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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夫子说顺序,水神结金丹

一更人二更火三更鬼游荡,四更贼五更鸡鸣天下白。

今夜三更时分,埋河水中阴气森森。

驿馆这边,兴许有姚家铁骑坐镇其中,兵戈肃杀,无形中挡住了那份渗人气息。

姚近之在屋内练习金钱课,俗称火珠林,是山上秘法之一,说是秘法,其实不算真正入流。姚近之是在年幼时在书楼偶然所得,这些年只当做是消遣之举,以三枚铜钱,掷地问卜,或是六钱问课法,六枚铜钱置于竹筒内,丢出铜钱后看正反,问前程,断吉凶。时灵时不灵,姚近之其实自己都不太信这个。

今天她以三钱问自己此行入京的前程,大吉。

又以六钱问课法,测验大泉刘氏的国祚长短。

事后一颗颗收起铜钱,姚近之满脸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自嘲一句不问苍生问鬼神,本就不对。她不再烦恼这两次结果,起身来到窗口,看到姚岭之正在练刀。再远一些,一座屋子还亮着灯火,不用猜,也知道是姚仙之在挑灯夜读兵书。

她坐回桌旁,想着接下来可以经常去找那位卢先生下棋,可以给那个叫裴钱的小姑娘送几样精巧小物件,还要找个机会,送给那位年轻刘氏供奉一样合乎分寸的东西,因为身为女子,她看得出那个邵渊然眼神深处隐藏着的话语,只是她明明看穿了,却假装不懂罢了。此次北行,一直以来,她就只与那位年轻道士说了两三句话而已,以及一次故意的望向那人背影。而那位年轻供奉,说来好笑,自以为在她面前,神色淡漠,便能掩藏一切。她可以肯定,那次自己“无意”中的凝望,足以让一位志向高远的修道之人,心生涟漪了。

姚近之一直坚信,这比千言万语还要来得有分量。何况人之言语,本身就从不在多,入不入耳是一回事,落不落在他人心头,又是一事。女子容貌佳者,男子权势重者,先天便有优势的。

姚近之一想到这里,便有些小小的抑郁。为何某人能够真正心平气和与自己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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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深夜直到天将大亮,朱河一直待在埋河畔,徘徊不去。

昨夜怪事连连,先是小丫头裴钱信口雌黄,说是看到河上有一座金桥,然后陈平安停了剑炉立桩,说是要他和裴钱先回驿站,陈平安就跃入埋河水中,裴钱二话不说就跟着跳了进去,之后埋河中莫名其妙出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