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两位剑修出神入化的剑术切磋,林守一心头沉甸甸的,任重而道远,自己那点修为道行,如今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魏晋收回散漫视线,停下脚步,从袖中掏出一块散发出羊脂莹润光彩的玉牌子,坦言笑道:“我不可能一路跟随你们去往大骊野夫关,需要立即去往骊珠洞天,去那边的斩龙台砥砺佩剑高烛和本命飞剑,为将来的倒悬山之心做好准备。因为阿良前辈说过,通过倒悬山去往那个地方,如今正值百年一遇的大战,我绝对不可错过。”
魏晋看队伍中没有人接手玉牌,耐着性子解释道:“虽然你们有一尊实力不容小觑的阴神护送,可是为防不测,以免再次出现今天的意外,我将这块玉牌送给你们,这是我们风雪庙和真武山独有的‘山庙太平无事牌’,一旦遇到危险,只要持有者灌注真气,对其说上言语,松手后它就会自行掠向山庙,向自己宗门发出求救。”
魏晋看到仍是没人接过那块意义重大的玉牌,没有怪罪这些孩子的不知天高地厚,反而笑道:“如果你们觉得我陪着去往野夫关,比起拿着一块小玉牌子,更加安稳无事,我当然不会推诿责任,我只是跟你们商量商量,最后如何,还是看你们的意思。”
陈平安开口道:“剑仙前辈可以自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
","message":"已经订阅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山上
府邸匾额之下,年轻剑客习惯性手肘抵住剑柄和鞘尾,竟也不给人惫懒感觉,他轻声道:“楚夫人。”
喊了一声之后,他便没有了下文。
手提灯笼的礼部郎中,和臂绕青蛇的绣花江水神,竟是不约而同地放缓呼吸,肃然而立。
嫁衣女鬼冷笑道:“怎么,这位大人要跟妾身秋后算账?”
年轻剑客仰头望向风雪庙剑修飞剑破开天幕的地方,缓缓道:“楚夫人不用说气话,我并无此意。但是接下来那些孩子离开此地,以及目盲老道师徒三人继续北行,希望楚夫人都不要节外生枝了。不管楚夫人当初是有心,还是无意,大骊宋氏始终感恩楚夫人,毕竟那是帮助宋氏延续国祚的举动。在那之后,大骊宋氏又是有愧于楚夫人,哪怕是我这么一个外人,听闻那桩惨案之后,谈不上如何义愤填膺,可恻隐之心,肯定是有的。”
再次陷入沉默。
嫁衣女鬼抬臂捋了捋鬓角青丝,尽显女子娇弱温柔,眯眼笑道:“接下来,大人可以说‘但是’了。”
年轻剑客果真点头道:“但是,楚夫人滥杀书生文士一事,越往后推移,越是纸包不住火,就像今天这样。皇帝陛下会如何想,我不敢擅自揣摩,可我如果再一次听说有读书人在此消失,我会独自登门拜访,将楚夫人亲手带回大骊水牢。你放心,陛下念情分,但是一定更重规矩。再说了,情分再多,也有用完的一天。”
年轻剑客叹了口气,眼神真诚道:“楚夫人,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嫁衣女鬼望向远方,一手双指轻轻捻动嫁衣袖子,她难得有心境平和的时分,柔声道:“就凭你肯那么低三下气地跟一个少年说话,我相信你说的话。”
她停顿许久,神色转为冷漠,“我现在可以保证不残害过路书生,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旦我无意间看到那些吟游山水的读书人,到时候未必控制得住自己。我并非跟你求情,只是想跟你说一点真心话罢了。到时候该如何处置,你就如何处置,是我被你抓去丢入那座水牢,还是我先行打断此地的山根水源,你我各凭本事,后果自负!”
年轻剑客笑道:“可以。”
绣花江水神欲言又止。
年轻剑客离去之前,对这尊水神说道:“不用藏藏掖掖了,你就干脆跟楚夫人实话实说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楚夫人其实早该知道真相。关于此事,有任何责任,都算到我头上,你不用担心朝廷怪罪。”
水神抱拳沉声道:“谢过大人,以后哪怕是大人的私事,在下一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年轻剑客摆了摆手,然后带着韩郎中一起凌空离去。
楚夫人站在原地,看着这位深受大骊朝廷信任的江水正神,有些嫌弃。既不邀请他入府做客,却也没有当场赶人。
绣花江水神大踏步走上台阶,随便坐下,“知道你一向瞧不起我这个粗鄙武人,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相中的那个郎君,并未辜负你的真心。只是大骊朝廷顾全大局,生怕你离开此地,再也无法镇压以棋墩山为首的神水国残余气运,所以始终不曾告知你真相,故意让你误会那个书生。”
楚夫人大袖鼓荡,双眼通红,不断有血水流淌出眼眶,但是她神色依然平静,“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真当我是三岁小儿?我虽然在他离开之后,再也不曾去过此处山水之外的地方,不再去宛平县城和红烛镇欣赏人间的风景,可是他当年去往观湖书院的事情,我不是聋子,路过那么多读书人,他们有不少人无意间提起过,所以我知道,我知道得很多!到最后,他爱上了另外一名女子。”
楚夫人呢喃道:“我知道,他若是爱上了谁,就一定是真心喜欢了。”
绣花江水神脸色平淡,“那你应该也知道,作为大骊第一位靠自己本事考入书院的读书种子,他在观湖书院被人联手陷害得很惨,先是故意捧杀,有人暗中一掷千金,雇请最有名气的青楼女子,假装仰慕他的才华,为其扬名,再让附近王朝的大儒故意将其视为忘年交,还让他的字帖,每一幅都价值连城,还有诸多手段,环环相扣,让他只差半步,就会成为大骊第一位被儒家学宫认可的君子。”
“可是一夜之间,翻天覆地,声名狼藉,有人诬陷他抄袭诗词,那名花魁诋毁他无法人道,有数位文豪硕儒联名抨击他的道德文章,冠以伪君子的头衔,骂做是观湖书院的浊流。一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大才子,就这么疯了。”
“疯了很长时间,这位寒士出身的书生,沦为整个观湖书院的笑柄,大骊是北方蛮夷的说法,愈发坐实。但是最后,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清醒过来了。”
说到这里,绣花江水神转头望向怔怔出神的楚夫人,“知道他为什么能清醒吗?”
楚夫人缓缓坐在台阶顶,嫁衣缓缓铺开,如同一朵鲜红牡丹,“是你们大骊练气士出手?”
魁梧男子笑了笑,眼神森冷,直言不讳道:“大骊真要出手,那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