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4 章(1 / 1)

剑来 烽火戏诸侯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吃不住苦,修出了羊肠小道,搭建了独木桥,其实也能走,继续往武道高处走,但是越往后,局限会越大,很简单的道理,高手支招,如同两国之争,就看谁的兵马驰援更快,哪怕你有千军万马,但是道路狭窄难行,你如何顺利调兵遣将?”

陈平安恍然大悟,“是这个道理!”

“所以这一层又叫开山境,最考验水磨功夫,习武必须下死力气,下苦功夫,以至于被眼高于顶的练气士,视为下等人的末流活计,就跟这一层有很大关系。因为武人在这一级台阶上,实在是容不得半点懈怠偷懒,就跟庄稼汉差不多,想要收成,就只能埋头苦做。”

陈平安笑道:“我吃苦还行,不比别人差多少。”

朱河哑然,心想你陈平安如果才是“还行”的话,那我朱河该置身何地?

朱河脸色肃穆起来,“但是切记,在这一层境界,勤勤恳恳是好事,却也不能滞留太久,道家为何推崇返璞归真四个字?就在于先天一口真气,随着岁数增长,会逐渐流失,或是被天地之间的污秽之气、阴煞之气在内,诸多杂气给混淆得浑浊不堪,这就像文人喜饮茶,他们种植茶树,最忌杂木丛生,即是此理。”

“一般而言,在十六岁之前,最多十八岁之前,就要尝试着突破进入第三境,水银境,让自己的气血更加雄壮,如水银凝稠,与此同时,你的身躯会愈发轻盈,同时骨骼却愈发坚韧。人之气血,如沙场武将麾下的士卒,需要一支虎狼之师,而不是那种草台班子,绣花枕头,这么说能理解吗?”

脚上穿着草鞋的少年,又低头看了眼手中正在编织的草鞋,赧颜道:“能理解。”

朱河忍俊不禁,低声笑道:“第二境的大成之境,能够让你肌肤纹理精密,就像练气士的法宝,篆刻上了符文宝箓,再加上经脉开拓之后,武道的路子就越走越宽,至于第三境水银镜的巅峰,至关重要,需要渡过一劫,武学秘籍上往往称之为‘泥菩萨过江’,具体细节,本就玄之又玄,我不好多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说不定我的经验之谈,反而害你误入歧途。”

陈平安一个字不漏地默默记下。

朱河沉声道:“前三境为炼体,相对务实,之后三境则有些务虚,魂魄胆三事,循序渐进。”

然后朱河就陷入沉思,今日一战,受益匪浅,朱河需要将那些灵光乍现的思绪沉淀下来。

陈平安不敢打搅他,便开始消化朱河那些深入浅出的金玉良言。

朱河良久之后,才回过神,笑道:“炼气三境,讲求一个水到渠成,你只要走到那个关口,自然而然就会有所明悟,外人指点已经很难起到作用,而且真正的指点,从来不在大道理上,只在你真正自己走到门口之后,远处的旁人,才能出声为你解释缘由。武人炼气,与养炼兼备的练气士,道路几乎截然相反,以后你会明白的。”

朱河最后神采奕奕道:“虽然有拔苗助长的嫌疑,但是我还是有些忍不住,想着要将武人传说中最后三境的山顶风光,说给你听一听,省得以后遇上了练气士胡乱嚼舌,都不知道如何反驳。炼神第七境,金身境,是名副其实的小宗师高手了,此境佼佼者,甚至可以修炼出佛家所谓的金刚不败之躯,或是道教所谓的无垢琉璃,金仙之体。更有一些手段,可以让武人以驱使、聘请、祈求三种方式,加持自身体魄,坚不可摧。”

“第八境,羽化境!武人已经能够虚空悬停,御风而飞。故而又称‘远游境’。远游,远游境,谁说我们武人便粗鄙不堪了,我就觉得远游这个说法,极有余味!”

“最后一重境界,便是第九境,山巅境,如你我二人身处这棋墩山的最高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个境界的武人,又被尊称为‘止境宗师’,用以形容脚下的武道,已经走到尽头!”

朱河说到这里,干脆站起身,绕着篝火缓缓而行,神色激动,双手握拳,朗声道:“虽不至于搬山倒海那么夸张,却亦是能够拳裂城墙、掌劈大

------------

第一百零一章 坐镇山头

在一行人吃过早餐即将动身的时候,阿良牵着毛驴,突然让所有人稍等片刻,然后喊了句出来吧,年轻俊美犹胜女子的棋墩山土地,一身飘飘欲仙的大袖白衣,很快就从山巅石坪钻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只长条木匣,弯下腰,对斗笠汉子满脸谄媚道:“大仙,小的已经备好了车驾,余下两百里山路,保管畅通无阻,如履平地。”

阿良与昨天那个一刀制敌的家伙判若两人,和颜悦sè道:“辛苦了辛苦了,东西劳烦你先拿着,等到快要离开棋墩山辖境,你再交给我。”

年轻土地受宠若惊,“大仙如此客气,折煞小的了。”

阿良上前一步,拍了拍这位一地神灵的肩膀后,将白sè驴子的缰绳交给他,“那就不跟你客气了,还有那匹马,一并由你带去边界。”

年轻土地大义凛然道:“应该的,为大仙担任马前卒,实乃小人的荣幸。”

阿良转头看着李槐,小兔崽子方才吃饭的时候,为了跟他争抢一块酱牛肉,一哭二闹三上吊,无所不用其极,卖了他娘他姐不说,如果阿良愿意收下的话,兔崽子指不定连他爹都能卖给阿良,当然了,阿良没有心慈手软,最后气得李槐张牙舞爪就要跟阿良决斗,到现在一大一小还是剑拔弩张的敌对关系。

阿良伸出拇指,指向自己身后溜须拍马的年轻土地,意思是你小子瞧见没,大爷阿良我在江湖上是很混得开的,以后放尊重点。

李槐翻了个白眼,扭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阿良没好气道:“动身动身。”

言语落地片刻之后,就有三只背甲大如圆桌的山龟,依次登顶,它们背甲为鲜红sè,如同一大团火焰。当手持绿竹杖的年轻土地望向它们后,山龟同时缩了缩脖子,一物降一物,作为棋墩山名义上的山大王,年轻土地之前碍于修为束缚,数百年间一直无法收拾两条蛇蟒,但是其余气候未成的飞禽走兽,在他跟前,无异于市井百姓圈养的牛羊鸡犬。

每只山龟背甲皆可容纳三人落座,年轻土地心细如发,在背甲边缘钉了一圈低矮栏杆,材质为就地取材的坚固硬木,充当扶手,以防那些贵客们颠簸摔落。李宝瓶,李槐和林守一,陆续爬上背甲,陈平安被李宝瓶喊到她挑中的山龟背甲上, 阿良陪着李槐林守一,朱河朱鹿这对父女自有一块清净地。

李槐雀跃不已,当山龟动身后,孩子身形仅是微微摇晃,丝毫不显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