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小祖宗在上 原和 3625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9章

江濯突然摘下耳机, 站起身将凳子朝身后一放, 凳脚跟地面接触时发出有些刺耳的摩擦声。这声音让正在寝室里讨论地热火朝天的三个人登时噤声,然后纷纷望向江濯。

“学霸霸,我们是不是声音太大了?”

“学霸霸,我们现在就出去!”

“您继续学习……”

三个乖儿子看见江濯面前的平板上还有播着实验室的视频, 他们三个人的作业可都是掌握在江濯手里,此刻见江濯好似被打扰,三脸心虚。

江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站起来是因为听见刚才关于时茶茶的那句话。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会有人喜欢上时茶茶吗?这听起来喜欢也太不值钱了!太肤浅了!江濯有些烦躁, 其实他是想问问刘举能不能在广播台给时茶茶换一换值班时间,比方说,让她去做中午的广播,就随便聊聊时事政治八卦什么的就行了,下午还需要接电话的广播节目太不适合她了!

只不过这念头才在江濯脑中闪现而过, 就被他否定。“我只是去倒杯水。”江濯默默从桌上拿过杯子, 只是再重新坐回位置上时,江濯有点写不下去实验报告了。

第二天,周五,时茶茶只有上午一节课,她给江濯打电话, 约好下午江濯在上完第一讲课后一起回家。

时茶茶掐着时间点直接去教学楼下等江濯,十月底的天气,越来越凉了,时茶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头顶上, 她歪头,伸手去摸向自己头顶,指腹间传来有些粗糙干裂的触感,拿下来一看,是一片金黄的叶子。

这个季节,落叶纷纷,树杈看起来萧瑟万分,可被落叶铺满的道路上,却是拍照的好地方。时茶茶不知道自己此时被人无意间用相机拍进了镜头中,一个穿着白色毛球喇叭袖的毛衣和长长的藕荷色的多层纱裙的女生,歪头对着天空的方向看着手里的落叶,这一幕,在萧瑟的秋日看起来温暖美好。

细微的快门声时茶茶未曾察觉,但从前方不远处冲着她而来的一声大喊,她耳朵还是不背,听见了。

“时茶茶!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怎么这么歹毒!”由远及近的声音,还有由远及近的人影,居然是上午缺课没来的魏云。

魏云现在很恼怒,就因为昨晚上时茶茶跟沈佩知在论坛上搞得那些事情,让她瞬间被人人肉出来,甚至照片什么的全被贴在论坛里。魏云烦躁的上午没有去听课,唯恐被班上的同学责骂奚落。她又不敢真的去305寝室,奚映是什么样的人她从前不清楚现在却是清楚了,奚映真想要动手的时候,大约她就只有挨揍的份儿。而沈佩知,一看也不是好欺负的,一个人能扛着那么多的行李上楼,力气一定很大。

找茬当然是要挑软柿子,时茶茶就这么进入了魏云的视线。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刻魏云从教学楼里出来遇见的是奚映或者沈佩知,可能她还就夹着尾巴走了,但现在是时茶茶,对谁讲话都是带着三分温柔七分雀跃的没什么武力值伤害的时茶茶,魏云忍不住将所有的仇恨值都按在时茶茶的脑门上了。

“歹毒?”时茶茶瘪嘴,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夸她善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她歹毒,她觉得魏云的眼睛实在不好。“呸,胡说!”

魏云气势汹汹走来,听见时茶茶这反驳的“呸”心里更气。“你在论坛上现在可得意了吧?还让人人肉我?看着文文静静的好像还很善良的样子,没想到你这么狠毒!”

时茶茶:“我还没那个本事指使别人来人肉你,不过我赞同你其中的一句话,我看着就很善良。”

魏云:“……”

时茶茶耸肩,“但你眼神不好,你被人肉我没什么得意的,我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你被骂的太惨了。”这是时茶茶的真心话,她想要魏云受到惩罚,但没想过是要用网络暴力这种方式。不过南大的学生还是很有分寸,那些针对魏云的楼层也就只是在昨晚上涌现了一波,现在这件事情已经快要慢慢平息下来。

但魏云可不这么想,她怎么听时茶茶的话都觉得时茶茶是在讥讽她,伸手就朝着时茶茶的肩头狠狠一推。

“都怪你!时茶茶!”伴随着这个动作的,还有魏云有些凶狠的声音。

时茶茶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小树叶也腾空接着飘落,教学楼出口对着的是一片小树林,而她就站在树林的边缘,脚后跟抵着的是约莫五十厘米高的水泥隔栏,她一没觉察,身形被推得朝后栽倒,当时茶茶想后退一步稳住身形时,脚后跟却被绊住,加快了倒下的速度。

时茶茶闭上眼睛,她想今天可能不能避免跟大地来一个零距离接触了。却不料,就在摔倒的那瞬间,腰间传来一股大力,将她强势揽住。随后,时茶茶感觉到自己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鼻翼间有些熟悉的气息,是属于江濯的味道。

“怪她什么?”来的人正是江濯,他刚走出教学楼,就看见时茶茶的身影,只是还没走近,他就看见站在时茶茶跟前的女生身上朝着她肩头一推。江濯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一点,甚至还没思考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时,人已经先奔至时茶茶身前,长臂一捞,将眼瞅着就要摔倒的女孩子卷进自己怀中。

江濯脸上带着愠怒,他松开时茶茶后,不动声色就已经将时茶茶藏在自己身后,目光如炬,冷冷看着眼前的人,“说啊!”他没有刻意怒吼,但这声音里带着的不满任由是谁也能听得出来。

魏云没想到这时候江濯会突然出现,脸色一下变得惊慌,“她在网上公布我的个人信息!”

“她没有!”江濯当即反驳,就算他没有看过时茶茶几人发布的帖子,也绝不会相信时茶茶会做出公开别人个人信息的事。虽然从前住在他家隔壁的女生是个麻烦精,但她从来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哪怕不被人知道偷偷的也不行。

被江濯维护的小姑娘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盯着面前眼神怨毒的魏云,瘪嘴,“明明是你自己被人找出来,寝室名单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你之前没有诋毁污蔑奚映的话,也不会有现在这种事。怪我还是怪你自己,你心里没点ac数吗?”

再吵下去,可能她们这边围观的人会越来越多,魏云知道形势对自己不利,怨恨地看了时茶茶一眼,扔下一句“时茶茶你给我等着后”,转头跑了。

路边有几个停下来还频频望着她们这边的人在看见魏云离开后就散了去,江濯转身,看见时茶茶还用手拍了拍胸口,眼里的厉色消失,换上几分温和,“没事了。”

“我哪知道她下手这么没轻重啊!吓死我了!”时茶茶瘪嘴。

“以后还管闲事吗?”江濯走在她身旁,淡声询问,没什么意外的他看见时茶茶摇头,江濯轻笑,“走吧,回去了。”

这时候时间还早,两人选择坐公交。坐在最后一排的邻位上,时茶茶时不时地用眼神去看瞟身边的人,她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平静,腰间似乎还能感觉到残余的不属于自己的温暖。魏云威胁让她等着的话没让她心跳加速,但刚才江濯的动作却让她脸红。

被江濯搂住腰的那瞬间,时茶茶觉得心里有点乱。

回到家时,时茶茶飞快地跟江濯道别,不待后者有任何反应,一下就钻进家里不见了。

留在原地的江濯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表情,他只是望着时茶茶已经消失的身影,放在裤兜里的手,指腹有些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他印象里的胖嘟嘟的小姑娘,现在似乎长大了。紧贴在他掌心里的那抹柔然和纤细,也能让人觉得心旌摇曳。

江濯想到这里,嘴角勾翘,这才朝家中走去。

晚上吃饭时,时茶茶坐在餐桌上,咬着筷子,看着时老板还在厨房忙忙碌碌的身影,忽然开口:“爸爸,如果我恋爱了,你觉得怎么样?”

时老板每周周末的心情最好,因为他家的小女儿从学校回来。时老板每周周末最忙,因为他总不忘记要让时茶茶好好尝尝自己的手艺。而现在,心情美滋滋的时老板在听见时茶茶这句话时,他拿着勺子的手一抖,豆豉全被撒进锅里,时老板顾不得手忙脚乱将多余的豆豉从鱼身上捞起来,而是拿着锅铲转身出厨房,一脸凶巴巴的,“你说什么!恋爱?!”

那样子,好似是时茶茶只要说出一个男孩子的名字,时老板就要拿着锅铲去拼命一样。

时茶茶:“……”

时老板对时茶茶在饭前的问题耿耿于怀,以至于在吃饭时,两只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非要时茶茶说出来为什么会这么提问,是不是在学校交了男朋友。

时茶茶巨冤枉,她就算是想要男朋友,那也要她未来的男朋友同意才行啊!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爸爸你怎么不相信我!”时茶茶被问的无可奈何,哼哼唧唧地皱眉开口,“有了男朋友我肯定会告诉你的啊!”

时老板:“……”其实他不是很愿意这么快就从自家的宝贝儿闺女口中听见另一个男生的名字,这感觉,很糟糕!

忧心匆匆的时老板沮丧极了,饭后他一个人附手走到花园中,蹲在地上,望着一朵盛开地灿烂的菊花唉声叹气。

正巧这时候也是江父出来散步,江父一眼就看见蹲在一盆菊花跟前的时老板,后者那模样,让江父想到自己老婆最近给自己发的表情包,虽然他不太懂,但现在看见时老板这样子,他忽然知道江母给他发的那张有字的“委屈的像是两百斤的橘猫”的图是什么意思了。大约,就是像是现在的时老板?

江父走过去,也跟着时老板一块儿蹲在一朵菊花面前,“老时,咋了?这么愁眉苦脸的?今天不是茶茶回来了吗?”

“唉!”时老板见自己老友,更心塞了,“是回来了,但现在女孩子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秘密了,感觉……”像是被自家闺女抛弃了一样,时老板还没那个脸皮在老友跟前表达出自己这种真实的情绪。

“嗯?茶茶也有秘密?”江父不信,时茶茶那几乎把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小丫头,怎么会呢!

时老板叹气,“是啊!茶茶好像最近在学校交了男朋友,还试探问我有什么看法!难过!我问她是谁,她又说没有谁,老江,你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没想到我家的水灵灵的小白菜就被一只我还不知道名字的猪给拱了!更难过!”

江父一听到这里,纠正道:“我也是看着茶茶从小长大的,这不仅仅是你家的小白菜啊!也是我家的啊!不然,我去问问江濯,他们一个学校的,说不定就知道那只猪是谁了!”江父这语气颇是有点义愤填膺,“茶茶还多小啊!那只猪这么不长眼睛!”

“没错!”时老板一下找到了个主心骨一样,殷切地看着江父,“老江,走走走,去问问江濯!茶茶这些天在学校都跟什么人来往!”

两个年级加起来差不多都快要一百岁的大男人一下从面前的这盆菊花跟前站起来,忧心匆匆地并肩去找江濯。

而江濯,在听见“茶茶恋爱了”这话时,脑子一懵,他怎么不知道?

江濯此时还坐在书房里,望着突然进来的江父和时老板,有点懵然。他听见了什么?江濯脑子里在飞快地提取着这些天那些可能个时茶茶有来往的人,但还真没什么“嫌疑人”。

江父见他皱眉,迫不及待问:“怎么,是不是想起谁来了?”

这话一出,时老板的眼神又变得紧张了几分。

江濯:“……”他摇头,说起来他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时茶茶身边,要是时茶茶有心瞒着他,他不知道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江濯脑海里,他心里感到很不高兴。为什么要瞒着他呢?他又不会拿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