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自从进入高三以来之后，郁棠总觉得自己的周围每一天都笼罩着一种无形的低气压。
这几乎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似乎每个人都开始变得忙碌，就连以前总喜欢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一直闹个不停的祁月，现在看着也沉稳了很多。
这已经是最后一年了，高中的最后一年，魔鬼的高三。
郁棠的心理素质已经算是过硬的了，但是在这样的低气压之下也是觉得有点紧张起来。
天气日渐转冷，心却是越来越焦躁不安。
在邵言的帮助下，郁棠的成绩可谓是突飞猛进。相比起以前那可谓是天差地别，但是两个人还有一段距离。
似乎在最初的努力过后，现在想要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经是难上加难，这一点也令郁棠变得尤为沮丧。
“不要着急。”邵言呵出了一口白气，他先是戳了一下自己冻僵的手，然后要把郁棠的双手拢在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不要着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郁棠垂眸不语。
她看了邵言一眼，很快又别开眼睛。
这种感觉，别的人是很难感同身受的。
以前的她是从来不会畏惧，也不会退缩，但是当她越发在意邵言的时候，同样也不能免俗，变得患得患失。
她很讨厌这样拖泥带水的自己。
怎么办呢？
得想个办法解决才好。
邵言变得比以往更加沉着，他寻思了一会儿，伸手抚摸上郁棠的脸。
虽然他手的温度略微偏低，但是他抚摸的动作却是无限的眷恋，像是在对待这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让郁棠心中放松不少，她忍不住就着邵言的手轻轻地蹭了蹭。
“该着急的是我才对呀。”邵言轻声说：“你说了，我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你就会做我的女朋友。你不会忘了吧？”
郁棠摇了摇头，不说话。
她其实还真的有点忘记了。
就在邵言陪她回外婆家的那个暑假，她是这么对邵言说了，但是回来之后郁棠觉得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模式，跟一般的情侣也没什么区别。
至于那似是而非的话，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却不想邵言一直都记得。
“所以该着急的人是我才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那100步，你已经走了你该走的路。剩下的……”
“剩下你也走不完。”郁棠闷声说。
这100步是把所有的问题都给量化了，但是具体的情况哪里有这么简单，就像是加减乘除一样，能够用简单的算法去计算得清楚的呢？
“即使我走不完，我也尽了我的努力，你也做到了你该做的事情。”邵言轻声的安慰她：“不是有句话还说了，竟然是听天命？我们已经尽了人事，剩下的看天了。”
郁棠瞪大眼睛，“你这也太……太儿洗了。”
邵言只是笑着不说话。
其实他心中也非常的焦虑。倒不是担心郁棠高考会考得不好，只是担心她现在这种焦躁的想法会影响她的状态。
这一路走过来，邵言都陪在她的身边，对于郁棠的情况了解得足够多了。
“其实结果并没有那么重要是吗？是不是同一所大学其实对我来说也完全没所谓。因为即使是异地恋……对了，如果是异地恋，你怕吗？”邵言突然问她。
郁棠一愣，好像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关于异地恋这个问题。
怕不怕？该怕些什么呢？怕他跟别人跑了？
想到这里，郁棠突然皱起眉头，认真的问他：“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一下轮到邵言给愣住了，他没想到郁棠的思绪跳跃的如此之快，突然间又扯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啊……该怎么回答才好呢？
前几次都回答的不好，把人气跑。这一次可不能再那样了。
邵言绞尽脑汁，还是觉得这种事情没有办法用道理讲明白。
他也得让郁棠明白这件事情才行。
“这没办法说的明白吧？”
郁棠皱眉，又突然道：“那我就很害怕了。”
邵言跟不上她的脑回路，“你怕什么？”
“怕异地恋。”郁棠说：“怕你跟别的人跑了。”
邵言听了有点想笑，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他轻叹了一声，轻轻的摸了一下郁棠的脑袋。
“别怕。因为别人不是你。”
“噢……”因为别人不是你，这种像是认定一般的宿命的感觉，让郁棠顿时觉得安心不少，她又问：“那你又为什么会喜欢我？”
邵言头疼。
他偏头看她，目光看着宁静，但是那一双幽黑的眸子里面去，似乎交织着热烈而缠绵的情谊。
郁棠同样也是睁大眼眸看他，一眨不眨的，显然还是在等待着刚才问题的答案。
真是太固执了。
邵言脑壳疼，但是却从唇边溢出了一丝笑意。
他突然用力的抱住了郁棠的脑袋，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个亲吻。
“因为情不知所起。”
郁棠的脸被他捧在手心里，这个角度，她只能够微微的仰着下巴，抬头看他。
眼睫毛轻颤几下，郁棠点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以后别再问我了。”邵言抱着她，两人肩并肩坐着，心里面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句缠绵悱恻的情话，邵言说给郁棠听，幸好她明白了。
要是郁棠不明白，邵言几乎要拿出唯心和唯物主义这种论证的科学态度，去和她探讨一下，为什么情不知所起。
自从这一次谈话之后，郁棠的心情就平复了不少，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也许她是找回了往日那一往无前的信心跟勇气，重新变得自信而又迷人。
在最初的迷茫过去之后，郁棠又把她的精力投入到无尽的题海当中。
像是永远也不会累那样。
而祁月这时候早就已经苦叫连天。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安静的下来的性子，在这种高强度的刷题下，能够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
而让祁月更加惊讶的是，郁棠似乎永远也不会累。
她看着也非常的紧张而忙碌，但是却一直坚持着自己独有的步伐，节奏从来不会被扰乱。
祁月羡慕的不行。她咕哝着说：“果然能够跟大神谈恋爱的人，都是天赋异禀。”听见了祁月说的这句话，原本正在奋战着的郁棠突然抬起头来。
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然后才小声的说：“你说对了，这是爱的力量。”
“？？？”祁月愣。
因为祁月实在不相信这么中二又羞耻的话，居然是从冰山美人郁棠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一副正经的样子，还想着拉住郁棠继续详谈，但是郁棠却推给她一本习题，冷淡道：“先把这题做完再跟我说话。”
“噢……”祁月没办法，只好放弃。
当日后回想起这段时间，想起的大概只会是忙碌。
除了几乎看不到尽头的书山题海，还有的就是打不完的瞌睡。
脑子实在是不够用了，累的不行的时候就趴在桌面上稍微的小憩片刻。
很累，但是也很充实。
而在郁棠的生活当中，除了忙碌以及疲倦之外，还被另一个人填充着。
邵言。
她不明白，怎么有人在另一个人的生活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以前她想不明白，现在当她遇见的时候已经不需要去想明白了。
当高考结束之后，郁棠回到教室里收拾东西。
而那些几乎被试卷折磨疯的人早已在进行一场狂欢。
他们肆无忌惮的撕碎那些令人头疼不已的课本和试卷，在庆祝自己终于脱离苦海。
大片大片的废纸从楼上落下，很快铺满了地板，像是洁白的花絮一样。
郁棠笑了笑，没有参与，而是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祁月见她这样，吃惊问道：“你不会还想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郁棠同学你很爱学习啊？”
面对祁月的调侃，郁棠没有放在心上，她随手拿起其中一本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然后说：“这是回忆。”
“噢不，这是学霸对你的爱。”祁月哼了一声，自己也收拾东西去了。
郁棠淡笑不语，这些确实都是这一年来邵言给她画的笔记，还有做的一些题。
她舍不得扔掉。
舍不得扔掉那就收藏起来，毕竟她长这么大了，能够让她舍不得扔掉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能留一个是一个。
学生们的兴致依旧是非常的高。在这种时候，几乎没有人会去在意自己之后的成绩究竟如何，只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
等到晚上，学校举办了一次晚会。
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所以对于那个还是在堂上叽叽喳喳的讲话讲个不停的教导主任，同学们对此都抱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宽容心。
之后……之后也就再没什么，自由活动了。
这晚会也不是一个真正的晚会，只不过是临别前的欢聚吧。
郁棠坐在八班的人群当中，正在有些走神的时候，突然看见邵言向她走来。
郁棠愣了一下，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来找自己的。
作为大红人，郁棠知道邵言今天晚上很忙，所以就一直没有去打扰他。可现在邵言主动过来找自己，这倒是让郁棠有点手足无措。
邵言坐在她身边了。
动作非常的自然，旁边的人一时间都安静，不由自主的往这里投来目光。
这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想起了之前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流言，一时间无数双眼睛的八卦之火又开始燃烧起来。
有人问：“有传言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了，真的还是假的？”
在他们两人周围的地带都安静了。
邵言面带微笑，而郁棠这时候又有点忐忑。
毕竟在这样的关头，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不好……
就在郁棠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邵言突然说：“假的，别信。”
郁棠猛的抬头看他，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空落落的，有点难受。
邵言察觉到郁棠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带着无声的安抚。
紧接着，郁棠听见他说：“正好我今天来避个谣。因为这个不是传言，我是真的和她在一起了。”
哦，刚才吓死个人。
郁棠默默别开眼，轻轻“哼”了一声。
回去要找他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qvq之前因为很忙，所以鸽了很久，很不好意思，不过好在磕磕绊绊，但还是完结了。
正文的内容到此结束，后面番外会加一些，让我想想怎么写再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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