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含笑点头,“当然可以。”
老仆不用爵霖川出声交代,就无声退下。
高兴的不止暖阳一人,还有孙皓,他适时拍了拍掌,“今天运气好,沾了暖阳的光,这下我可以放开肚子吃了。”
暖冬一直低着头,脖颈很酸,孙皓的掌声恰巧给她抬头舒缓的空间,孰料被孙皓误以为她在疑问,然后他竟然对她做了一个鬼脸,示意她去问爵霖川。
她怔住了,不是因为孙皓的鬼脸有多吓人,而是爵霖川意外对她开口解释,“家母不吃荤,用餐也一向秉持食不言原则,今日她上山礼佛,要不然这小子才不愿意过来骚扰我。”
暖冬当然知晓她前婆婆的习惯,曾经她也和孙皓一样,对聚餐这种事非常反感,爵霖川在她身边到还可以忍受,爵霖川不在时,那滋味就和行刑似的。
她扭头看向爵霖川,对上他墨色的双眸,叫板似的搭腔,“我吃肉。”
哼,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如此优待我和暖阳,我也不会给予你机会,你妈不待见我,我以前弱小不敢与她叫板,我现在是暖冬,我敢变着法子与你叫板。
“哈哈”大笑的是孙皓,笑得坐没坐姿,“哈哈,吃肉好啊,吃肉的孩子有出息啊”
“哎呀姐姐”难为情的是暖阳,亡羊补牢对三位男士解释,“我姐姐爱吃鸡肉,鸡肉。”
“呵呵。”想笑又不敢笑的是魏长春,“你姐姐终于对我们开口说话了,还是三个字,不错,不错。”
至于爵霖川,他笑是笑了,幅度不大,勾唇一笑而已,墨色的双眸里看不见波浪,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嗯,今天的菜单上有肉,保管你吃个饱。”
暖冬看不惯他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她复又低头,心里气得想要挠墙,笑什么笑,和你很熟吗饱什么饱,饱你个头
爵家的老仆手脚利落,很快就有人把小茶几端走,换了宽度适中的长条木桌,紧接着就端来了用餐的物件,连洗手净面的东西都有。
暖阳聪明地看着爵霖川洗手净面,然后才低头擦拭,暖冬讨厌这大宅里的旧时规矩,她只擦了下手,手帕被她随意丢到木桌上,以一种大煞风景的造型搁在干净铮亮的盘子上。
暖冬依稀听到对面孙皓的憋笑声。
暖阳惊呼,还未有所动作,爵霖川就主动拾起她用过的手帕,放到了仆人的托盘里,他还贴心地转移话题,“有自家酿的梅酒,俩丫头要不要尝一尝”
暖阳连忙借坡下驴,点头如捣蒜,“好哇,好哇,我和姐姐都很喜欢喝这类的果酒。”
暖冬心里苦笑,夏草草和暖冬唯一的共同爱好就是都爱喝甜甜的果酒,这还是暖阳过小生日那天,暖阳哄她喝酒,她才发现的。
饭菜很快上齐,爵家出品的菜肴精致丰盛,酿的梅酒也甘冽美味,爵霖川三位男士在席间不忘照顾她和暖阳,三人很少提及工作之事,只聊一些家常趣事,给予暖阳插嘴说话的机会。
暖冬一心吃菜,因为先前她挑衅爵霖川声称自己爱吃肉,这男人假模假样,真的把荤菜都摆在她面前,期间孙皓蹬鼻子上脸与她闹,被魏长春讥讽了一番才作罢。
暖冬也不怕爵霖川看出什么,爵家用来招待客人的菜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也不会出现有客人不爱吃的情况,因为在这些菜肴里已经被剔除大众不爱吃的口味,即使有那么一两颗配菜,也被处理得看不出来。
夏草草是孤女,嫁人前嫁人后都不挑食,也没什么忌口的,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忌口的命。夏草草独爱爵家大宅里的一道甜点,独家秘制的糖稀裹着蒸熟的芋头,她一次能吃四五块。
暖阳为自己夹来了一块芋头甜点,她夹起尝了一口,果断放下筷子,柠眉,“太甜了。”
太甜了,正如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一开始很甜,后来甜得发腻,还是她一厢情愿的甜。暖冬喜欢吃甜食,然而现在她必须要戒掉。
暖阳好脾气,舍不得浪费,从她碗里把芋头夹走,“还好啊,挺好吃的,姐姐不吃给我吧。”
“你们姐妹俩感情真好。”孙皓一开始受不了暖阳的做派,觉得这丫头太小家子气,后来微微思量,真心实意感叹了一句。
魏长春跟着附和,“确实好,我从来不碰我大哥吃过的东西。”
爵霖川沉默不语,墨色的眸子扫向那盘甜心,表情晦暗不明,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旁人也不敢打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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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刺探
暖冬酒量不行,被孙浩哄着喝了几杯梅酒就微醉,再加上每天午后准时午休的生物钟影响,微醉就变成醉酒,她昏昏入睡前只记得靠在了暖阳的肩上,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睁眼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贵妃榻上,身下是厚厚的被褥,身上是云锦被面的老式棉被,棉被有一股清香,阳光和着香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怡人。暖冬坐直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打量四周,记忆一瞬间回笼,这里竟然是爵霖川院子里的客房。客房里有大床,就在贵妃榻的斜对面,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睡在了贵妃榻上,难不成是暖阳特地要求的
嗓子有点干渴,她掀被下床,捡起搁在旁边的羊毛大衣,重新穿戴起来,走到圆桌那里,伸手碰了碰水壶,冰凉刺骨,没有一丝热气。
她冷笑一声,爵家老仆也有失察的时候。
她脚步一转果断离开这里,门外阳光已经西斜,三点多钟的阳光和三年前一样覆盖了一半的精致小院,四周角落里的盆景还是老样子,灰白的椭圆水缸依旧矗立在一左一右,像是两座门神。水缸里的水却没有外间池塘那么清澈见底,缸壁布满了厚厚的青苔,浑浊不堪。
那人好生奇怪,竟然能够容忍这污浊的水缸,爵家老仆也好生奇怪,竟然能够视而不见,以往这些人每隔一个星期都会来换水。
夏草草死了,所以她生前让人搬来的水缸也没人管了,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暖冬想到这里心口一阵刺痛,她伸手捂住,越接近旧地,她就越痛苦,她果然还是不应该来这里的。
肩上传来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熟悉的气味飘来,还有那道至死不忘的嗓音,“丫头,你不舒服”
暖冬瞬间敛起纷乱的思绪,抖动肩头挣开他的手,站直身体抬头看向他,“我口渴。”
爵霖川许是不相信她的说辞,他微微蹙眉,墨色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盯着她。暖冬被他盯得心虚,刚想扭头避开他专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