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问她的墓园在哪。
瑾瑜啊,瑾瑜啊,她的小金鱼。
眼泪太多,哭得她眼睛都疼、心口疼,还会干呕,眼前一片模糊,心绞痛得快要死掉,她好想冲出去告诉瑾瑜,她是草草,她就是草草,如果她的真相能够让他别那么伤心,她宁可试一试
可是,可是,她过去的种种行为应该让他失望了,他还有大好人生在,他不该继续活在过去当中,她贸然说出真相,这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摔东西的声响又一次乍起,暖冬被惊得哆嗦了几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门,脚步却硬生生钉在原地,体内有一种力量阻止她前行,不是草草的力量,似乎是身体本身的力量,身体本身的力量来自原主
她吓得瞠目结舌,为自己匪夷所思的想法,原主真正的暖冬
她忙不迭抹去眼泪,不顾刺疼的眼眶,轻轻拍打胸口,心里默念,暖冬,暖冬,是你吗是你吗
无人回答,刚才那股莫名的力量消失,好像刚才只是她的幻觉与臆想。
幻觉吗
爵霖川淬着冰霜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瑾瑜紧跟着追问,“原因,告诉我为什么”
“她是我妻子,是我们爵家人,她的墓园在哪,我无须对外人告之。”
“她是你妻子哈,真是讽刺,爵霖川,你扪心自问,你是真心娶她的比她漂亮的女人多了去,比她优秀的女人也多了去,你的条件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你却娶了她,娶她却没把她当成妻子,她只是你们爵家大宅的人形玩偶,现在人都去世了,你和我说她是你妻子,那么她被绑架那天,你在哪里你这个做丈夫的怎未立即出现”
暖冬即使没亲眼看到隔壁的情形,光偷听他们的谈话就能猜出此刻气氛一定是剑拔弩张的。如果说她嫁给爵霖川,瑾瑜只是气愤出国而已,那么她被绑架撕票,绝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瑾瑜不只是气愤如此简单。
他最重视的女孩,从小到大倾心守护的女孩,到头来下场那么凄惨。她想,他一定比她还悔恨不已,悔恨当初不该气愤离开,而是应该带她一起走。
他离开的那天,她去送行了,只是站在角落里偷偷看着,夏姨在和他絮絮叨叨,然而他心不在焉,她看到他环顾四周,看到他不停地张望,看到他越来越失望的眼神,看到他落寞的背影
瑾瑜,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的执拗,请你一定要原谅我的自私,只有你真正原谅放下了,我才能继续心安理得地生活。
关于那场绑架,爵霖川一定不会告诉瑾瑜事实,秦芳菲可是他的初恋,即使他现在对秦芳菲那么冷漠,但不能否认三年前他和秦芳菲的暧昧,要不然绑匪不会把她和秦芳菲都绑架了,也不会让她和秦芳菲做出二选一,不是生就是死的选择。
秦芳菲惜命,不惜说谎话欺骗她换得生存的权利,她傻乎乎地放弃生命成全他们,到头来便宜了这女人,伤了真正在乎她的人的心。
果然,爵霖川冷漠的语调响起,“无须多言,我依旧是那句话,无可奉告。”
瑾瑜或许伤透了心,已经伤心到音调无法拔高,她似乎听到了他的叹息,“我曾想过,你们或许会把灵堂设在西山大宅,灵堂设在你们家里或许可行,但是你母亲那样的人断然不会允许你把草草葬在宅子里,西山那里的一草一木我都踏寻过,如果你把草草就近葬在山上,那么一定有迹可循,我却没找到。”
“我也曾多方打听,始终无法探听真实情况,魏家兄弟与你交好,我曾给魏宁海做过心脏搭桥手术,魏长生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和我透露了一些,他只说他也不知道草草的墓园在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在全州。”
“临近古镇上有你们爵家的祖宅,我也去过那里寻找,辗转打听都查不到,不在西山大宅、不在西山上、也不在你们爵家故居旧地,更加不在虹湾,我想不通,若不是我母亲身体不好,中途再次出国,我也不会到现在才来继续追问你。”
爵霖川罕见的回答瑾瑜的话,不过始终没说出具体地点,“不在西山,也不在宅子里,更加不在虹湾,长生说得没错,她不在全州。”
“那么到底在哪草草的墓园到底在哪我连祭拜她的地方都没有,我是她的亲人,你不能如此残忍,剥夺我祭拜她的权利。”
“你错了,你与她并无血缘关系,看在你们多年相交的情分上,我不会对你追究,不过也请你不要
也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逼问我,有些事关系到原则性问题,恕我难以相告。”
“原则性问题如果我真的较真和你谈原则性问题,那么你早就被我驳斥得哑口无言,草草已经过世三年,三年时间了,她已经与你没有婚姻关系,她不再是你们爵家人,请你把她还给我,请你把她还给我吧,我要带她回家,我要带她回虹湾,那里才是她的家,她待在那里才会真正的快乐。”
瑾瑜
他要带她回家,他要带她回家啊呜呜他买的那本书是不是要烧给她他是不是积累了许多东西却苦于没有合适的地方祭拜
暖冬已然承受不住蚀骨锥心之痛,她不想再偷听下去了,都说作恶的人会死无葬身之地,她从来没有作恶过,甚至都没敢杀过鸡,爵霖川心思难测,她不知道她是否被安葬在某处墓园,她中枪又从高楼跌落,应该会粉身碎骨吧那样子的情形或许没法入殓吧
她想回家,她想爸妈,她不想待在这里,身上的力量被抽走,她扶着墙站起来,顾不上鞋子有没有拿,顾不上隔壁的他们会不会听到动静跑出来,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楼梯口,她只想快点回家,快点见到爸妈,魏宁海与单宝,她的嫡亲爸妈。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脚步虚浮无力,抬脚往下跨,就像踩在棉花上,若不是有扶手撑着,她简直走不动。
“咦,丫头出来好久了,她去哪了”
楼下传来孙皓的声音,暖冬一惊,不想被他撞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恍惚又想转身上楼,头一抬,夏瑾瑜走了出来,她吓得连忙转身往楼下跑。
一连串惊吓造成了她思维混乱,双脚不受大脑指控,双眼又模糊看不清东西,一个没注意自己绊了自己一脚,惊天动地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砰砰砰。
夏瑾瑜惊讶地立在当场,他压根来不及上前去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暖冬摔了下去,身后有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