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沈欣(1 / 1)

鬼缠人:凶宅保命实录 庄小白 5770 汉字|15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4章 沈欣

  难道还有其他鬼魂被牵扯进来?

  现在沈欣的弟弟死了,他身体里的那个鬼魂又去了哪?

  原本的思路被忽然出现的状况彻底打乱。

  只隐约意识到,我似乎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正打算把这情况告诉许子恒,卧室门却开了。

  我爸从卧室里走出来,见到客厅里的我们几个,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爸问。

  “昨天晚上。”

  我爸被那些人带走,恐怕也知道了一些状况。

  但这事复杂,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好在,我爸没追问昨晚的事,只是看向了沙发上擦头发的人。

  “这位是?”

  “他是我朋友……的弟弟。”

  许子恒脸长得显嫩,一头卷发,又染了颜色,看起来就比我小,这么说也不违和。

  我爸恍然,“这是小欣的弟弟?”

  “小欣是……”

  我一愣,不知道我爸在说什么。

  还是沈欣反应快,把我挤到一边,开口:“是啊叔叔,这是我弟弟,昨天庄宇忙,叫我送您回来,我家里没人,就叫我弟弟也过来了。”

  我爸点点头,“这么回事啊,那麻烦你们姐弟俩了。”

  我这才回神,原来我爸嘴里的小欣,指的是沈欣。

  不过,她什么时候跟我爸这么熟了?

  “叔叔您早上吃什么?要不把昨天晚上的粥热一下吧?”

  “不用麻烦你,叫那小子做饭就行。”

  “没事,热个粥又不麻烦。”

  说着话,沈欣已经进了厨房。

  我爸见状有点着急,用胳膊肘怼了我一下,“去帮忙啊,别叫客人做饭。”

  我这才回神,开口解释,“不是,爸,咱没时间吃饭了,等会就得出门。”

  许子恒说要带我去他师父那,既可以保障我爸的安全,又可以弄清楚我被换命要怎么解决。

  他说他师父在的小区有房子空着,我跟我爸可以租下来常住。

  所以我们得在被人发现之前,赶紧出发。

  但听我这么说,我爸却很意外。

  “去哪?你们年轻人出去玩,我跟着干吗?”

  我艰难地解释:

  “不是玩……是有点事要办,您得跟着……走吧,咱爷俩先去收拾东西。”

  我爸被我半推着进了卧室,依旧将信将疑。

  等门关上之后,才开口:

  “小宇,你跟爸说实话,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我动作一僵,没出声。

  却听我爸继续开口,“是因为我要做手术的事吧?”

  “没有,不是这个事。”

  “唉,”我爸叹了口气,声音沙哑,“你是不是欠了人家钱?”

  “啊?”

  我实在不知道我爸从哪得出了这个结论,“没有啊。”

  “别装了,爸都知道,昨天那些催债的人找过我。”

  昨天的事,我爸都记得。

  我心里咯噔一声,问:“那……他们都做了什么?”

  我爸拧起眉心,“他们把我眼睛蒙上了,但反正就是装神弄鬼的,感觉精神不太正常,还说养什么乌龟。”

  养乌龟,鬼,养小鬼……

  但我爸这么说,我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我爸只当那些人是神经病,没把他们的话当真。

  我索性将计就计,承认现在确实是在躲债,得先离开这个地方。

  这么一说,我爸虽然自责,觉得他的病给我惹了麻烦,但到底比告诉他,我跟一个恶鬼签了冥契,要好得多。

  情况说清楚,之后再收拾行李就快多了。

  充电线,洗漱用品,几件换洗衣物。

  走到客厅,我想了想,把墙上的那个相框也摘下来,装进了背包里。

  薛姑娘虽然不用借助相框跟随,但这相框里说不定藏着线索,带上也好。

  等收拾好东西,沈欣和许子恒也准备就绪。

  我就掏出手机打车。

  却被沈欣拦下了。

  “还打车干什么,坐我的车不就得了?”

  “你开车来的?”

  “你有车?”

  我跟许子恒同时出声。

  下楼之后才发现,她真有车。

  还是辆体积不小的越野车。

  沈欣开车门,扶着我爸上了车。

  而许子恒站在路边倒吸了口冷气,“大……大 G?”

  我跟他对视一眼,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羡慕。

  怪不得,沈欣把跟对方同归于尽,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原来天真的不是她,而是我。

  沈欣转头,见我俩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笑笑解释道:

  “因为那个的原因,能看到太多不想看的,所以我不太喜欢待在人多的地方,这些年都待在野外,拍摄纪录片,上车吧。”

  ※

  上午十点钟,路上正是车少的时候。

  沈欣照着导航开,反而距离市内越来越近。

  全程四十分钟,等到目的地附近的时候,周围已经都是住宅区了。

  便利店,菜市场,公车站,还有路边拄着拐棍晒太阳的老人家。

  这地方生活气息十足,实在不像个世外高人住的地方。

  沈欣把车在路边停稳。

  怕找不到停车位,所以没敢往小区里开。

  沈欣扶着我爸下车。

  许子恒在后备箱搬行李。

  我赶紧凑过去问他:“你师父就住在这种地方?我以为得有个道观什么的。”

  许子恒摇头,“你不懂,这叫大隐隐于市。”

  说完,许子恒带路,往小区里面走。

  我们几个人在后面跟着。

  这小区老人居多,花坛绿化改成了菜地,两棵大树之间,也架了绳子,晒着床单。

  才刚走到 11 号楼,许子恒脚步还没停,沈欣就出了声:

  “你师父住这栋楼对吧?”

  “你怎么知道?”

  沈欣认真解释,“因为很干净。”

  我爸接话,“是打扫得挺干净。”

  但我很清楚,沈欣口中的干净,跟我爸说的干净,根本不是一回事。

  她开了天眼,觉得干净是因为在这附近没看到鬼魂。

  许子恒在我爸背后小声解释,说他师父在这附近布了阵,很安全。

  4 门 602。

  因为楼层高,所以就叫沈欣陪我爸在楼下休息。

  我跟许子恒上楼,见他师父。

  但我俩走到他师父家门口才发现,钥匙就挂在门把手上,旁边还贴了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意思?你师父不在?”

  可人不在家,哪有把钥匙挂门上的道理?

  许子恒看完纸条,表情比我还茫然。

  “师父不在,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但他说这件事是我命定的历练,所以不能插手。”

  “钥匙是三楼空房的,他已经租下来了,房东联系方式和合同,都在楼下,还有……”

  我追问:“还有什么?”

  “师父说,跟你换命的,是这个人。”

  说着话,许子恒把那张纸递了过来。

  宣纸上写的是硬笔字,最底下,是两行生辰八字。

  其中一行年月日是我的,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另一行——

  1995 年 9 月 29 日 00:17。

  许子恒侧身,问我:“你身边有没有这个时间出生的人?”

  他表情凝重,认真解释,“其实普遍来看,借运、借势的状况层出不穷,但直接换命的,却很少,一来步骤烦琐,难度极大,还容易被命主发现,另一方面,这办法也极为阴损,直接更换运势,只要原主活着一日,运势就会被源源不断地借走,打压。”

  我对上他的视线,拼命在记忆里搜寻相关信息。

  1995 年出生,现在是 26 岁。

  根据年龄找人根本是大海捞针。

  但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程飞,今年刚好 26。

  阻拦,跟踪,威胁,他那些怪异举动,也应该都有目的。

  想到这,我不由捏紧了手里那张纸条。

  ※

  许子恒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问:“你猜到是谁了?”

  我没答话,反问他:“换命的步骤,一般都有哪些?”

  我不知道程飞出生的具体时间。

  而仅凭一个年份,笃定换命的人是他,确实有些草率。

  但许子恒说换命的步骤烦琐复杂,如果真是程飞的话,那肯定还会有别的证据。

  许子恒看出我的目的,开口,“具体操作我也不清楚,但唯一能确定的,需要血液交融,以及很长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来骗过天道,调换运势,也是因为这样,换命的要求非常严苛,不光容易被命主察觉,还得换命两人血型一致。”

  许子恒说完,我就沉默了。

  因为我想起了一件事。

  那大概是三年前,程飞出车祸,失血过多被送进了医院,医生打电话通知我,说联系不上他的家属。

  我俩那时候还不算太熟,只是一块喝过几次酒。

  刚接到电话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这种事怎么会联系我?

  但只当他刚从小平台跳槽过来,所以这边没朋友。

  也是因为那次,我俩彻底熟了起来。

  之后他房子的租约出现问题,出院了也是在我家养病救急……

  许子恒皱眉,打断了我的回忆,“你当时给他输血了?”

  “是啊。”我苦笑。

  “当时知道我俩血型吻合,我还以为是凑巧。”

  但现在回想,分明是刻意安排。

  我忽然想起一种可能。

  “那如果,在我没发现被换命的情况下,我的状况,会对他有影响吗?”

  “有。”许子恒肯定地点头,“因为本质上运势还是你的,只是被人借走了而已,所以你的生活状况跟运势本身息息相关。”

  “也就是说,只有我好好活着,对方才能继续借命是吧?”

  “没错。”

  那就对了。

  怪不得后来我的数据彻底凉透,玩得好的主播都淡了联系,只有他没疏远我,反而隔三差五叫我出去喝酒。

  现在看来,恐怕只是为了确认我的境况。

  至于鬼屋签约,他恐怕也不知道什么内情。

  劝我不要签约的原因,也很简单,是怕我被恶鬼缠身,会影响他的运势。

  可这样的话,也就说明程飞跟鬼屋直播,其实并无关联。

  那陈喜的背后到底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见我半天没出声,许子恒有点担心,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头,“没事,不过被借命的话,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不管怎么样,总得先把我自己的运势抢回来。

  许子恒表情纠结,“师父知道,可他现在不在……不过我可以问问师兄,看他有没有办法。”

  他拍拍我的肩膀,跟我一起往楼下走。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命抢回来。”

  “咱们先把叔叔安顿好,然后我马上就去找师兄。”

  出了楼门,一眼就看到我爸跟沈欣在树底下坐着,不知道在聊什么。

  等我俩走近,沈欣才问:“怎么样?”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顾忌我爸在,不好解释。

  所以只是说,“钥匙拿到了,先上楼。”

  许子恒师父租的房子,不算大,但也不小。

  两室一厅。

  估计是为了通风,所以灶台在阳台上,紧挨着厨房。

  我爸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路走多了容易累,所以就去卧室休息了。

  许子恒去请他师兄。

  而我则继续整理房间,沈欣也跟着帮忙,导致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休息吧,我来拖地。”

  毕竟她是来给弟弟报仇的,哪能叫她跟着干活?

  “没事,我这么长时间都居无定所的,忽然一收拾房间吧,还挺怀念的。”

  我直了直腰,“啧”了一声,“你这叫什么爱好?”

  她笑笑,“可能是想家了吧。”

  “那就回去看看呗。”

  “我也想回,但是现在没人欢迎我了。”

  说完这话,她低头拖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再之后,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小女孩。

  她是胎生天眼,从小就能见鬼,尤其年龄大一些,能开口说话之后,她就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父母以为她精神状况不正常,几次冒出扔孩子的想法。

  还是找算命先生看过后,说她命格带福,会给家里带来好运,她父母才将信将疑把她留了下来。

  不过说起来也神奇,从她出生之后,她家里的生意确实蒸蒸日上。

  因为这个,父母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

  沈龙,也就是她弟弟,是在她六岁那年出生的。

  沈欣性格怪异,没什么朋友,父母对她也不亲切。

  除了当初的算命先生以外,就只有弟弟沈龙,愿意跟她说话。

  因为怕她的自言自语会吓到客人,所以她的房间在阁楼,平时不许随便下来。

  只有沈龙会去敲门,问她在干什么,趁父母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零食和玩具放在门口。

  沈欣深吸了口气,隐隐带了哭腔。

  “算命先生说,小龙就是因为经常跟我待在一起,命格才会越来越虚弱,不然也不会被那些人盯上,都是我害了他,如果不能给他报仇的话,那我活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不在乎脚上的怨气,原来是觉得内疚。

  我把挡着她拖地的凳子挪到墙边。

  劝说,“你不能这么想,无论如何,你弟弟肯定都不希望你出事。”

  她放下拖把,扯出了个笑容。

  “嗐,别担心,我暂时还不会想不开。”

  可话虽然是这么说,她眼里的决绝却丝毫没减少。

  我总觉得不放心,还想再劝,但她已经背过身,拿起抹布擦桌子了。

  兜里的手机震动。

  我掏出来,发现是许子恒的电话。

  “喂?”

  “是我,小庄哥,我知道怎么解决你的问题了,你来六楼吧,我在这等你,顺便叫那个谁,也过来,我想试试能不能给她处理入体的怨气。”

  “好,我们马上就来。”

  三楼到六楼不远,爬楼梯没一会就到了。

  门半敞着,我伸手推开。

  屋内装修整洁明亮,略仿古,进门就是客厅,沙发电视一应俱全。

  贴墙放着一套檀木材质的桌椅板凳。

  “哥,你帮忙关一下门。”

  许子恒的声音,是从里面的房间传出来的。

  我把门关好,往里走。

  这间房是次卧大小。

  但里面没有床。

  地上是草编的蒲团,小的矮桌,桌上有一个香炉,正燃着香。

  墙上挂了几幅看不清落款的山水画,最里面的角落,摆了两排红木色的书架。

  许子恒换了道袍,卷毛用发圈扎起来束在脑后,露出了干干净净的额头,盘腿坐在蒲团上。

  抄着毛笔在纸上画符。

  场景一换,竟然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许子恒头都没抬,就对我俩说:

  “坐吧。”

  沈欣凑过去观察,问他:“你画什么呢?”

  “净化符,能救你命的东西。”

  沈欣啧啧称奇,“你这一换上衣服,还挺像样的。”

  “那可不。”

  许子恒挺直了腰板,但得意还没持续几秒,就被沈欣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就是你这黄毛,看着有点违和。”

  许子恒攥着毛笔的手一紧,符差点画歪。

  眼看俩人又要吵起来,我赶紧调停。

  问:“子恒,你师兄没来吗?”

  “没,我刚才亲自去找人才发现,师兄不在,而且竟然也跟师父一样,给我留了张纸条。”

  他一张符画完,小心地抬起来,放到一边晾干。

  之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上面只写了一行字,“解铃还需系铃人,筋骨血肉当奉还。”

  我看完却更蒙了。

  筋骨血肉,难道指的是我当初在医院,输给程飞的那些血?

  可这要怎么归还?难道还把他抓起来放血吗?

  只能问许子恒。

  他听了我的猜测连连否认,“师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提醒你,从换命之后,那个叫程飞的人,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叫你随身带着。换命是需要媒介的,到底是逆天而行,除了作法之外,还需要被换命人随身携带一样包含换命人血脉的信物,掩盖本气。”

  “有。”

  随身携带,媒介。

  这两个词加在一起,叫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件事。

  程飞从我那搬走的前一天,确实给了我个东西。

  是个香囊形状的钥匙扣,他说是粉丝送的,平安符,随身带着能保平安。

  我当时还不信那些。

  只是因为确实缺个钥匙扣,没多想就拿来用了。

  而且也没怀疑过那玩意有什么不对。

  但现在,亲眼看着许子恒把那个钥匙扣剪开,并从填充棉里掏出了一个指节长短的透明玻璃瓶时,我还是控制不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瓶子外面裹着黄符。

  把符纸拨开,能看到晃动的血红色液体。

  那是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而我竟然把那个玩意贴身带了两年。

  我压住恶心,问许子恒:“接下来要怎么做?把这个瓶子还回去?”

  他却摇头,“那样不行,对方也不会接受的,得让他主动切断换命才行,你别急,我有其他办法。”

  可我再追问什么办法时,他却只是摇了摇头,视线像在看我,又像是在透过我看别人。

  再之后,把那张黄符用香给引燃,烧成了一小撮灰。

  到这会儿,许子恒刚刚写好的那张符,也已经晾干了。

  “那个,你把裤腿挽起来。”

  看样子是打算给沈欣祛除怨气。

  但他语气别扭,显然在记恨沈欣刚刚管他叫黄毛。

  沈欣“扑哧”笑了,还是逗他,“你这小孩,怎么没礼貌呢,我比你大那么多,不应该叫姐姐吗?”

  许子恒抿着唇准备材料,不作声。

  沈欣觉得逗他好玩,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卷起了裤脚,把腿伸了过去。

  昨天看到的那个掌印,又扩大了一圈。

  乌青的黑气蔓延,一路爬到了她的小腿上,连膝盖都开始泛青。

  越仔细端详,越触目惊心。

  我下意识皱眉,“你不疼吗?”

  “有一点,但能忍。”沈欣头也不抬,看着许子恒往她腿上涂东西,“这是什么?怎么还有酒味?”

  许子恒没回答,反而格外严肃地开口:

  “我之前没给人祛过怨气,所以根本不熟练,要不是师父和师兄赶不回来,我肯定不会亲自动手的,万一……万一……”

  他话没说完,显得格外紧张。

  沈欣没等他说完就摆手,“没事,反正我都要死了,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呗,你放心,就算你把我治死了,我变成鬼之后也不会打扰你的。”

  “其实,”许子恒默了默,“治死是不会治死的,只是有可能会残疾,跛脚什么的。”

  “没事,我不在……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沈欣不在乎地说了半截,猛地瞪着许子恒。

  “既然这样我就开始了,你别乱动。”

  “不,我后悔了,我不治!”

  许子恒低头忙活,当没听见,“小庄哥,你帮我按住她。”

  我伸手,把沈欣张牙舞爪的胳膊摁住,之后跟她大眼瞪小眼。

  她急吼吼争辩,“你别按我啊,我这人孤寡命,死了还干净利落,要是瘸了没人照顾那就真完蛋了。”

  一口气说完,连气都没喘。

  “得了,他逗你呢。”我无奈开口。

  许子恒到底没憋住,咳嗽一声掩饰笑意,“老实点,别乱动。”

  沈欣恨得牙痒痒。

  “你这小孩,心眼真小。”

  说话间,许子恒已经把符纸点燃了,朝着沈欣腿上乌青的巴掌印凑近。

  “有点疼,忍着哈。”

  火苗靠近即燃,但在朱砂混酒覆盖下的皮肤,却并没被波及。

  反而是涌动在皮肤下的乌青区域,在缓缓缩小。

  沈欣闷声忍着,满头大汗。

  下唇被咬出了血痕,猜也知道,痛感肯定很强烈。

  我把手伸到她面前。

  “你可以捏我胳膊,别咬嘴。”

  她艰难地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配合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过程不短。

  符纸上的火也一直没燃尽。

  许子恒低声念咒,控制火苗大小,屋里不热,但他额头上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等终于结束的时候,沈欣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许子恒按灭火苗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直接坐在了地上。

  确认沈欣只是劳累过度,需要休息之后,我赶紧凑过去看许子恒。

  “你没事吧?”

  他摇头,嗓子哑得厉害,“没事,就是有点累。”

  之后我俩一起把沈欣抬到客厅沙发上休息。

  之后许子恒问我:“叔叔一个人在楼下?”

  “应该是。”

  我俩上楼的时候,我爸还在睡觉,所以没跟他说去哪。

  按理说应该早睡醒了,但也没给我打电话。

  “我下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

  给沈欣留了张纸条,之后我俩就轻手轻脚下了楼。

  我掏钥匙开门。

  门刚推开,就刚好撞上了我爸的视线。

  他戴着老花镜,手里还拿着剪刀,不知道在干什么。

  “爸,你醒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爸压下老花镜,扫了我一眼,“打什么电话,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之后继续专心手上的动作。

  “这是干什么呢?”

  我走近了才发现,他竟然在剪纸。

  还是用红纸,比着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里赫然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穿着白裙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我心里一颤。

  “爸,你这照片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