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她也未曾见他能将剑气练成其中实影,最多不过是化成一个极短暂的幻影罢了。
而此刻,她竟在一个小小的练气期弟子的身上看到了这般的景象,自是不由愣了一瞬。
宋蝶的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惶恐,这个人真的是月牙儿么?
那个之前总被她暗地里欺负的野丫头?
迎面而来的剑势让她胆颤,月牙儿那冷淡至极的眼让她的心猛的一缩,无尽的惊恐从心底升起。
宋蝶突然想起了,她之前想要迫害月牙儿时,月牙儿不知怎得就突然破了她的阵法,那事蹊跷极了,她一直都不明白她是如何在她眼皮底下,换了血石破阵。
如今结合这一切来看,月牙儿可能并没有她所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她隐藏的太深了,她竟一直没有一点发觉,或许月牙儿的真正修为早已不是她能想象的。
宋蝶不知道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是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眼前的剑势如破竹而来,巧妙的轻轻一挑,她周身萦绕如惊蛇般的黑气乍然而散。
没了魔气的保护,她整个人脆弱的好似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但宋蝶不甘愿就这般死去。
绝望的情绪满满的涌上了心田。
而人在绝望时总是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宋蝶大声的嘶喊出来,声音高昂的令人像是五脏都要被被狠狠的揉捻了一番。
青丝飘扬,她仰起脸的表情无比的绝望,流下的眼泪都带着血痕。
只见在她叫喊那一瞬间,她的周围突然涌出了更多的黑气,将她紧紧的包裹起来,她整个人都拢在了一团浓郁的黑气中,像是一个巨大的蚕茧一般。
那黑气比之前的更为厉害,好似包含了最为邪恶阴狠的东西,丝丝缕缕带着些黏腻的感觉,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无比恶寒和恐怖。
难以想象,有人会愿意和那种东西对战。
月牙儿却感到自己的手中的剑发出兴奋的轻鸣。
她本能的感到这东西不会太好对付,但在她的身体又自己动了起来。
只见那剑在空中带着淡淡的光,飞快的一划,几个莲花的印记渐渐浮现了出来。
用反手握剑,抵着将莲花刷刷刷的刺向那团黑气。
顷刻间,那看上去极其厉害的黑气不堪忍受般颤抖了几下,终于发出一阵悲鸣,而后猛的爆裂开,溅起了满地的鲜血。
黑气散去。
宋蝶的心口破了好大一个窟窿,原本的心已经不知去处,血从窟窿里不断的流出来。
她抬起眼看着月牙儿,眼中愣了一刻,而后满是恐惧。
她的嘴唇颤抖着,似是想说些什么,但不断溢出的血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冰冷的宝剑狠狠的刺进宋蝶的腹中,宋蝶浑身缩了一下,而后才终于停止不动了,但最后一刻她看着月牙儿的眼中,却没有了恨没了妒忌,却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个人曾经是她宋蝶最看不起的外门野丫头,却先是被她弄的容貌尽毁、修为尽散,让她每天都受尽折磨,而今她就算化身成魔,却也打不过她,杀不了她,反倒最后被她杀了。
原来她最看不起的人,其实是一个隐藏的绝世高手,宋蝶被这一想法弄的绝望无比。
她原本是青厥门受人追捧的大师姐,她有着全派最尊贵的身份和最美的样貌。
她的一切美好都被这个人给随便摧毁了。
她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她。
她让她忆起了隐藏在心底的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到了最后那一刻,宋蝶才觉得后悔,若那时没有选择她做祭品,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然,再没人能够告诉她。
宋蝶终于渐渐没了意识,但双眼却还是死死的盯着月牙儿。
死不瞑目。
月牙儿看了一眼宋蝶,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她拿着剑的几乎坚持不住,她摇晃了几下,重新拿回身体的操控权,月牙儿才发现,她浑身都无比疼痛,练气使用过度让她现在几乎站不稳。
刚刚那套高阶剑法,远不是她如今的修为所能使用的,强行使用自是会使经脉和丹田都疼痛难忍。
如今仅仅是稍稍一呼吸,便会让她觉得全身疼痛。
潘小羽见一切都已归于平静,她长呼出了一口气。
其实刚刚场中的景象,她一个凡人只能见到些虚影,两人之间的对招,她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她只是隐隐感觉方才的月牙儿好像突然变得很厉害,宋蝶被她打的节节败退。
如今一切黑气散去,她才看见了场内的场景。
见得月牙儿如此虚弱的模样,潘小羽心中一忧,刚想跑过去。
只见得,微风拂过,冰蓝的衣摆似羽毛般轻轻略而过。
一个俊美清朗的少年出现在了场内。
☆、晋江
场上一片狼籍。
不远处的地面上出现凌乱的打斗痕迹, 沙石凌乱无序,一大片黑色的粘稠物滩在地上,上面撒着大片的血迹,宋蝶面色青白,眼睛睁的很大,她姿势扭曲的倒在了地上, 胸口穿了一个大窟窿, 血迹凝固在周边,
宋蝶已经死了。
月牙儿撑着剑, 身上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身子,她只觉得身体一阵痉挛,握着宝剑的手几乎要拿不住手中的重量。
她的身体不由颤抖, 指尖攥紧到微微泛白。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冰蓝色的衣摆。
月牙儿只觉得意识有些恍惚, 眼前一片昏花。
面前的人蹲了下来。
月牙儿只觉得神经末端都在发疼, 手中的宝剑叮啷一声落了地, 她不由蜷缩了起来。
冰凉的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月牙儿被迫迷糊的看着前方, 眼前一片朦胧不清。
“…淳玉?”
淳玉看着面前人虚弱的样子,将手探上她的脉搏,心中已是明了。
经脉几处损裂, 内田空虚,这是耗气过度的反应。
一个人的练气就好比是装在罐子里的水,水漫出来了,殃及其他的地方, 致使经脉受阻或者暴裂,自是十分难受的。
这种疼痛感,寻常人难以忍受。
况且,竟受损至此,想来更是痛苦万倍了。
月牙儿额上虚汗直冒,嘴唇都泛白了,眼神有些放空,淳玉微微皱了眉,而后弯下了腰。
身体被轻柔的抱起,紧贴着脸颊的衣料,冰凉若水,
极度的疼痛让她几乎神志不清了,但她的身体却一直都在依赖着面前的人,仿佛潜意识里这人便让她感到十分的心安。
冰凉的指尖点上她的额间,一小股真气从指尖溢出,顺着额头进入她的身体,空盈到发痛的身体开始